恭王親自抱著樓祁出了月寒宮。

在出宮的路上，遇見了一眾來上朝的大臣。

昨日恭王是在遼東王的婚事上走的，后面找人的靜也不小，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看見瞬間蒼老的恭王，大多數人對這個老紈绔抱有同。

畢竟風流一輩子，臨老了才找回唯一的兒子，為了兒子改邪歸正，連后院都清空了。

這才多久，寶貝疙瘩就出了事，看他神還有親自抱著大兒子，就知道況定是不樂觀的。

人這一輩子，無論年輕時多麼的風，到老了，子孫出事都是讓人憐憫的一件事。

但也有不做人的。

曹志誠擋住了恭王去路，瞅了瞅被披風遮住的樓祁，一臉悲痛道，“恭王這是招惹了什麼人，被報復了？還是了什麼人連累？”

他說著話，眼神斜了下謝酒。

樓祁個子比恭王還高，又值壯年，恭王養尊優這麼多年，能抱著他走到這里，全憑一口氣撐著，他眼眸都沒掀，冷聲道，“讓開。”

懷中的人千瘡百孔，如易碎的瓷般，他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生怕他被磕著著，沒有半分心思與曹志誠周旋。

但曹志誠好似沒聽見，腳步未挪，繼續道，“這般都沒靜，看來傷的不輕，世子這番真是遭罪了。

不過，你們是如何找到人的？莫非恭王離宮幾十年，在宮里頭還有自己的眼線？”

顧逍聽不得他這卑劣的話，若傳到皇帝耳中，憑白皇帝猜疑恭王。

他更明白恭王此時的焦灼，他現在全副心思都只有將樓祁安全帶回家，顧逍邁步上前，提腳就往曹志誠腳上踩去。

曹志誠本能往后退，顧逍朝阿古和莫離使了個眼，兩人當即護在恭王父子側，往宮門走去。

“逍王莫要欺人太甚。”曹志誠突然大聲道。

顧逍睨向他，聲音亦不低，“好狗不擋道，首輔眼睛瞎了，瞧不見

恭王世子傷，還故意攔著去路，莫非害恭王世子的是首輔？”

“下只是關心一二。”曹志誠提了聲音，“逍王如今越發囂張了……”

“曹首輔，令郎還好嗎？”謝酒打斷曹志誠的話，冷笑，“恭王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但曹首輔和令郎沒作惡，只怕很快就有報應了。”

“是你害得我兒？”曹志誠厲眸看向謝酒。

先前就有猜測，聽得謝酒這樣說，他幾乎就確定了在雪山搞鬼的就是謝酒，讓承變現在這樣的也是。

昨日讓人將樓祁弄進宮后，他就一直關注著謝酒，見他們許久未能找到樓祁他還有些失。

可后面見謝酒的護衛帶著黑羽衛找到宮門口，他又興起來。

為了抓樓祁，他連深藏多年的暗樁和暗道都用上了，還說服了三皇子聯手，便是黑羽衛出，也不會那麼容易找到人。

誰會想到樓祁被藏在糞水桶里運進宮呢。

可他們卻在樓祁咽氣之前找到了，可見謝酒是真有本事的。

他自己都沒發現，他質問謝酒時，眼里的興遠超憤怒。

但謝酒并未搭理他，和顧逍攜手追恭王去了。

曹首輔眸子半瞇，角揚起一抹殘冷。

回不回答有什麼關系呢？他這次的試探功了，也讓樓祁半死不活了，恭王遲早會想明白，樓祁是謝酒連累，他就不信恭王對此一點隔閡都沒有。

不過，謝酒剛剛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忙吩咐隨從即刻回去布防府中，想到上次的蛇群，又讓他準備大量的雄黃之類驅趕蛇蟲的藥撒

在府中。

特別是曹承的院子，需得嚴看護。

他并非不擔心謝酒和恭王的報復，可有些險是值得冒的。

尤其他又從曹惜兒口中，得知了許多關于云巫族滔天的本領，哪怕謝酒不是云巫脈，可能預知雪災，能提前知曉他和承去了迪戎，能驅使蛇群，還能讓王淑妍變妍妍。

這些就已不是小本事了。

他已經命人前往南疆，只要帶回能控人意識的蠱蟲，他就不愁謝酒不為他所用。

“你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出了宮門，上了馬車，顧逍問謝酒。

謝酒點頭，“一個廢了的曹承，以后有的是機會殺，我要徹底斷了曹家的希，狗急跳墻，曹家行的本就是逆臣之事，就讓他帶著這個污點被定死在史書上，這才是他該有的歸宿。”

了眉心，“只是如此的話，我得先設法讓曹靜怡。”

樓祁的事讓心俱疲，需要好好睡一覺，才能有清醒的頭腦去好好謀劃接下來的事。

顧逍將抱到自己的上，方便靠著他的肩頭休息，“瞇會，到了我你。”

大家昨晚都沒合眼，眼下都是眼帶，臉有倦容，但還不是能睡的時候，得跟去恭王府看看才能安心。

“曹志誠現在認定我有本事，他會怎麼對付我呢？”謝酒忍不住想。

“別想了，等會該頭痛了，我已經讓姑姑加重分量，等皇后死訊傳出，先看看他反應。”

謝酒也明白，路要一步一步走，一夜沒睡，又經歷焦灼和張的緒，現在太確實有些疼。

拉著顧逍的手，放在的太上，頭往后仰，靠在顧逍膛，自我開解道，“從前后無依仗，我需得暗中謹慎行事。

> 如今我有你，有三個娘家，還有樓祁和林舒芷蘭這些摯友，我還懼他曹志誠做什麼呢。”

顧逍替按著太，寵溺道，“嗯，不懼，夫君護你。”

兩人說著話，到了恭王府。

蘇夢看見破布似的樓祁，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般，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極力克制著，才緩緩平穩了緒。

謝酒安了幾句，就被催著回逍王府了，冷靜道，“他這況不是一時半會，你們先各自回去休息吧，等你們空了，再來看他。”

恭王亦道，“回去吧，等他醒了我差人告訴你們。”

恰好，溫柒和封芷蘭也過來了，兩人都是聽說樓祁出宮了，過來看看，在府門口遇上的。

溫柒對恭王道，“您也去好生休息，我來守著。”

恭王正拒絕，便聽得蘇夢道，“父王，我們都不能垮，我養好胎，您養好，樓祁還需要我們，他的仇我們也不能不報。

就勞煩溫公子和芷蘭幫忙守著，其余沒休息的人都去休息。”

恭王看著平日里弱的兒媳婦，沉默良久，終是道，“好，我們都去休息。”

但阿古最終還是留了下來，蘇夢沒有多言，命人搬了個矮榻到屏風后，在矮榻上閉目養神。

封芷蘭陪著，換了林舒去休息。

床前是阿古和溫柒守著，謝酒和顧逍回了逍王府。

曹首輔一邊關注著樓祁的況，一邊防備著他們的報復，可兩日過去了，謝酒和顧逍每日都會去恭王府，沒有傳出兩家鬧出嫌隙的消息，也沒見他們對曹家有報復之舉。

正在他思忖謝酒是不是憋著什麼大招時，管家慘白著一張臉進了書房，“老爺，宮里剛傳來消息，皇后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