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程久久凝睇著,沒有回答。
他手中的煙頭沒有滅掉,包廂裏依舊煙熏繚繞,餘夏皺了皺眉,好聲好氣地勸道:“先把煙滅掉好不好?”
池慕程把手抬上來的時候,煙剛好燒到了他的手指上,在他手指上燙出了一片通紅,餘夏不由得怒意上湧,罵了一聲“作死!”直接搶走了他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
池慕程後知後覺地到手上一陣刺痛,然而痛也讓他神思清明了幾分,仿佛這一刻他才看清了麵前的人是餘夏,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老婆?”
但下一秒他又想起了那些超出他掌控的事,他往旁邊挪了挪,刻意地跟餘夏保持了一段距離,嗓音也明顯冷了幾度,“你怎麽來了?”
餘夏明顯能覺到他的疏離,怎麽也不明白池慕程對的態度如此喜怒無常,“宋律師打電話給我說你喝多了,我來帶你回家。”
原來是宋鋆給打了電話。
池慕程冷冷地了,“不必了。我會自己回去的。你該幹嘛就去幹嘛。”
餘夏隻當他是喝醉了在無理取鬧,握了握他的手,安著他的緒,“你現在喝醉了,我們先回家,好好睡一覺。”
池慕程卻直接甩開了的手,嚨裏發出了一聲詭譎的笑,讓人不寒而栗,“不勞你費心了。”
餘夏猝不及防,差點被他一力道甩到地上,但後背磕到了茶幾的邊緣,疼得眼淚差點飆出來。
池慕程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想要去拉,但終究咬牙握了握拳頭。別人的心本不在他上,他又何必眼地熱臉去冷屁。
餘夏扶著腰站了起來,見他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怒意蹭蹭地上湧,“池慕程,你到底在作什麽?”
池慕程這會兒頭疼地厲害,但卻不及他心裏的萬分之一。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掏心掏肺地圍著轉了幾個月,結果連屁都不是。
前男友一朝回來,立馬就把他拋到了腦後,滿心滿眼地湊到人家跟前去了。
他眼底凝聚著幾分戾氣,深深地包裹著,“餘夏,對你而言,我算什麽?”
餘夏忍住揍他一頓的衝,心裏一邊又一遍默念:
不能家暴!
不能家暴!
不能家暴!
重要的事默念三遍。
按了撞疼的背在長沙發的另一頭坐了下來,冷靜地凝睇著他,“你破產了嗎?”
池慕程被問得一愣,酒的作用下,他的反應有點遲鈍。他完全猜不餘夏這麽問他是什麽意思,難道要跟他分財產?
“沒有。”池慕程的語氣更加冷沉,角噙著一抹要笑不笑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在諷刺誰。
餘夏繼續問道:“你那個白月回來找你了?”
池慕程了上顎,琢磨出一點倒打一耙的意味,明明是的前前任回來了,現在卻拿他的白月說事。再說了,他的白月可不就是沒良心的某人!
嗬!
“別給我提!”想想就來氣。
餘夏也冷嘲地笑了一聲。果然是放在心底的白月,別人連提都不能提。
“那你在這作什麽?膩了?跟我玩冷暴力?”餘夏現在的心糟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餘夏雖然平常表現得很隨和很有親和力的樣子,但骨子裏其實是清冷通的,一旦被底線,會變得尖銳淩厲。
不知道池慕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顯然現在不是談的好時機。或許等他酒醒了,他們再來梳理會比較順暢。
所以說完就真的朝著門口走去。
包廂裏led的冷打在背影上,勾勒著幽清絕豔的影。而骨子裏的冷銳,穿過薄薄纖細的軀殼,悄無聲息地侵他的心底。
著漸行漸遠,仿佛要走出他的世界,池慕程寒潭般的眸子仿佛結了冰,薄抿,拳頭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骨裂,“我看到了。”
在餘夏抬手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池慕程再度開口,嗓音低啞得厲害,冷得沒有溫度,像是被包裹了一層厚厚的霜,
餘夏作一頓,池慕程這是在解釋他消沉的理由?
“你看到什麽了?”轉過,不明所以地問道。
池慕程沒什麽表地看了一眼,手抓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才忍不發地開口,“我看到他了。”
餘夏腦子裏隻有一個大寫的問號,不由自主地退回來兩步,“誰啊?”除了那位白月,難道還有別人能顛覆池慕程的緒?
烈酒,灼燒與刺痛並濟,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苦。
“我看到他站在你麵前,表和煦,溫潤如玉。看到他跟你說了很多話,看到他細致地撚著你的頭發別到耳後……”
池慕程描述的場景讓餘夏有種似曾相識的覺,片刻後回過味來,震驚得目瞪口呆,“你說的人該不是鬱之初吧?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池慕程語氣涼涼,“親眼所見。”
“你去了?那你怎麽不我?”餘夏起眼簾掃向他,詫異地問道。
池慕程眼裏一片冷寂,像是沒有星辰和月的夜空,寥寥無。他本來的確是想衝上去的,理直氣壯地站在餘夏旁邊,見攬自己懷中,宣告自己的主權。但他終究沒有這麽做,如果的心不在,強求又有什麽意義。
隻是……
如果不曾走他的生命,他本可以忍孤獨。
最可怕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失而複得後又得而複失。
餘夏這會兒終於咂出了一點緣由,但實在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你是因為吃鬱之初的醋?才……”餘夏指了指他麵前兩大毒——煙和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你說跟槿和大學室友吃飯,但是卻唯獨沒有提他。”不是蓋彌彰就是故意撒謊。池慕程心道。
餘夏無語了,“我真的隻是和槿、薑喜悅吃飯。鬱之初他是跟其他人來的,隻是湊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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