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不由自主跟到門口，想要開門。

但是后，傳來了關名姝的聲音，“敏敏，你要出去嗎？”

“我……我要去店里。”

“這幾天就別去了，你姐姐心不好，陪陪。”

高敏剛出去的手，只好收回來。

秦謹看完了監控，沒有一句辯解，大概猜到了這是什麼意思。

“夏夏，我跟你爸吃了飯就離開了，出門的時候地板上很，所以他摔了一跤。但當時是先著地，他用手肘撐住了子，我記得很清楚。”

秦謹對盛修明的死，是很惋惜的，畢竟跟差不多的年紀，還年輕。

不知道這些話，盛又夏會不會聽進去。

畢竟死去的是父親，就算有嫌隙，有爭吵，那也是生養的人。

“如果他當時摔到了頭部，我說什麼都會親自帶著他去醫院的。”

那一跤，確實沒有大問題。

盛修明當時就爬起來了，只是子上臟了不，“我看他走路自如，沒有摔到要害，我才放心的。”

盛又夏心里有很多憾，填不滿，裝不下。

跟家里鬧翻了以后，真的就很很回去了，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和最親的人，是見一面一面了。

傅時律找過來的時候，盛又夏正窩在秦謹的懷里哭。

哭聲得輕輕的，“我只是沒想到這麼突然，如果給我點時間，我會天天都陪著他的……”

哪怕是倒計時也好啊。

想去做，而一直沒有完的事，會一件件去做。

盛修明一直想去爬長城，但是不大好，再加上忙，就一直耽擱了。

他說過，等抱了外孫后，要帶外孫一起去的。

傅時律走進包廂，看到秦謹輕在盛又夏的腦后。

“夏夏，只有在生死這件事上，我們毫無辦法，你要說憾，誰沒有呢。從他閉上眼睛的那刻起，他不能再陪伴你的每一天，都是憾。”

所以永遠不要怪責自己。

“你媽媽失蹤那麼久，你因為這件事對你爸有怨，這都是正常的。”

盛又夏聽見了腳步聲，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在秦謹的懷里著眼淚。

傅時律看到了桌上的手機。

還好，沒有他想象中的劍拔弩張的一幕。

他的心，漸漸地放了回去。

“你不要自己一個人待著，讓時律陪著你，偲偲也可以。”

盛又夏沒有說，不用了。

現在是需要人陪的。

離開的時候，秦謹輕挽著盛又夏的手臂。

剛走出去，就被人攔在了跟前，崔文姍難以置信地盯著幾人。

“夏夏？”

視線從盛又夏的手臂上，抬回到臉上，“害死了你爸，監控不是拍得很清楚嗎？”

崔文姍嘶啞著聲音，哭得太厲害了，嗓子像是被人用刀在割一樣。

“夏夏，再怎麼樣你也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啊。”

盛又夏不知道怎麼跟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麼勸。

這件事是沒法解釋的，監控拍到的最清楚的，也就是那一幕。

“摔跤是意外。”

“是意外啊，但要不是約你爸出去，他就不會摔這一跤。”

崔文姍不過就是不了盛修明的突然離世，心里不肯接，所以突然找到了這個監控，就覺得可以活下去了一樣。

“阿姨。”盛又夏看崔文姍的樣子，也不忍再說什麼。

蒼老得很快，憔悴得不樣子，平日里連發都要保養到位的人，這會出門竟連頭發都沒梳。

“爸摔的那一跤，并不會導致腦出，我跟你一起給他換服的時候也看到了，他手肘上有淤青。”

如果是腦袋直接落地，手肘就不可能使出那樣的勁。

可崔文姍本聽不進去。

“夏夏，那是你爸啊，哪怕你對他沒有多大的，但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啊！”

盛又夏才咽回去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怎麼會沒呢。

盛又夏怕崔文姍緒激，會做出對秦謹不利的事來。

“媽，你先回去吧。”

崔文姍聽到這聲稱呼，只覺悲哀，又似被狠狠地擰了一把那般痛。

“夏夏，你跟傅時律離婚了，就再也沒有關系了，可你到現在還著一聲媽。我嫁給你爸那麼多年，你充其量卻只肯喊我一聲阿姨。”

緩緩地落下了眼簾，“你要讓你爸白死啊，你可真是他的好兒。”

秦謹心里也不好，想過去跟解釋。

“盛太太，摔跤的事真的只是意外。”

崔文姍用最后的一點理智，將自己給拉了回來。

還有盛天逸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不能得罪的人太多了。

崔文姍淌著眼淚，轉離去了。

傅時律將盛又夏送回家，手去推車門。

“你別

上去了，我在家會好好的，會按時吃飯。”

盛又夏準備下車，傅時律握住的手腕。

“夏夏。”

雙眼腫得核桃一樣，他握住的手骨，好細的一，仿佛輕輕用力就能被掐斷。

“能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嗎？我實在不放心你。”

“我不會打擾你的，只想確定下你好不好。”

盛又夏定定地看他一眼。

“好。”

出了手機，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點著，然后向傅時律。

“好了。”

他心里一松，手也松開了。

“想吃什麼就告訴我。”

“嗯。”

下了車，然后往樓道那邊走。

盛又夏回到家時，見關名姝在沙發上坐著，剛抹過眼淚，眼睛紅紅的。

“媽。”

“夏夏，你是不是去找秦謹對峙了？”

盛又夏坐到沙發上，不算對峙，就是問問清楚罷了，省得多疑、多心，漸漸生出嫌隙來。

“崔文姍的話也不能全信，不過你爸要真是因為摔的那一跤而過世，你以后又該怎麼面對傅家的人啊？”

盛又夏子往后輕靠，“我相信，那麼好的人，做事那麼周到，對我像親兒一樣。如果爸爸真的摔得嚴重，綁都要把他綁去醫院的。”

關名姝倒沒想到，盛又夏會這麼說。

當真是一點怨言都沒有。

這種時候，誰都想找個宣泄口的，就像崔文姍找到了秦謹一樣。

“夏夏，對你好是一回事，可你爸在外面出了意外，那是另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