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站在那，不知道要怎麼說，還能說什麼。

“一時半會肯定接不了，你們一定要看好，現實中有很多因為看不開而自殺的例子……”

醫生也知道，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

現在大家都于‘不接’，甚至是逃避的狀態。

但傅偲邊不能離開人，萬一出事，后悔都來不及。

傅時律想進去，但想到傅偲剛才那副模樣，他作為哥哥終歸是不方便的。

他思忖再三，還是打了電話給秦謹。

傅偲要是連續在這住幾天，就算他不說，秦謹也會知道不對。

盛又夏著那扇門，居然都不敢抬腳走進去。

秦謹急急忙忙趕來時，一上樓，就看到兩人在門口站著。

盛又夏眼眶紅紅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有些不敢看，但又想說些什麼。

秦謹走了過去。

“媽。”傅時律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他臉上結實地挨了一掌。

清脆的聲音仿佛是扇在盛又夏臉上一樣，臉皮疼得都在。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傅家需要你，為什麼要堅持守著你的華興？現在好了，你妹妹出了這麼大的事，當時你在哪？”

秦謹怒不可遏，這種況下，沒法冷靜。

那是從小養出來的兒，可現在卻被人毀了！

“你在你的手室里，給別人帶去明是不是？手功了吧？病人家屬對你激不盡吧？那偲偲怎麼辦——”

秦謹不敢嘶喊出來，聲音都只敢在嚨里。

那些字語帶著最傷人的力道，在傅時律的心上一道道剜著。

盛又夏都不敢過去，該怎麼向秦謹開口？

秦謹

扯著兒子的領，現在找不到別人發泄，只能一圈圈砸在他的心口上。

“傅時律，你會難一輩子的！”

“你連自己的妹妹都沒護住，還談什麼救別人？”

傅時律自始至終沒有還口，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簾低垂，那樣驕傲的人，如今卻跟失了魂一樣。

盛又夏地抿著瓣，整張臉頰都被燈映襯得蒼白，原本那雙漂亮的眸子，如今卻沉寂得好像枯井。

秦謹干眼淚后，還是得去面對現實。

手搭在門把上，緩緩地將門推開。

浴室里有水聲傳來，秦謹生怕兒想不開，趕走了進去。

“偲偲——”

傅偲正坐在浴缸里面洗澡，沒有大喊大，垂著的臉被頭發遮住了。

盛又夏也想去看眼，試探著往前走了步，傅時律沒有攔，這才往里走。

“偲偲，媽來了。別怕，事都過去了，我們已經在家里了。”

秦謹用手捧著兒的面頰，想告訴沒事的，可是傅家的兒啊，天塌下來還有爸媽和大哥頂著。

但接下來的話卡在嚨里，完全說不出來。

“媽。”

傅偲瓣輕下，“報警了嗎？有別人知道嗎？”

盛又夏站在門口，忍不住走進去一步，“沒有……沒有別人知道了，我跟警察說我們已經找到你了。”

傅偲聽到盛又夏的聲音，這才緩緩抬起頭

。

“嫂子。”

盛又夏眼淚再度淌落下來，總不能說，偲偲，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呢？這件事在傅偲上，會把直接垮的。

傅偲坐在浴缸里，水沒過的肩膀，腦子里的記憶都是零散的，靠自己完全拼不起來。

“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

這話一問出來，直接掉在了地上。

盛又夏眼前再度變得模糊，只能搖頭。“我沒事。”

傅偲說了句那就好。

靠在秦謹的上，“媽，我有點累。”

“累就睡會，媽和你嫂子都在這。”

秦謹手掌著傅偲的肩膀，依著的作風，是一定不會放過那些人渣的。

可就算把他們千刀萬剮了，又能怎樣？

再也換不回傅偲臉上的笑了。

本不讓別人靠近，那名醫生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先回去。

盛又夏去找了套服，給傅偲穿上時，看到了手腕的勒痕。

“偲偲，我陪你去躺會。”

傅偲聽話得很，到了床上，就乖乖把眼睛閉起來了。

盛又夏出手機，點了家店進去，選了一盒急避孕藥。

知道傅偲沒睡著，秦謹過來拉著往外走，“讓自己待會吧。”

盛又夏言又止，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媽……”

秦謹帶上房門，沖看看。

盛又夏見眼睛里泛著淚水，口快要被撕裂一樣。

“媽，對不起。”

秦謹還來不及問一句，就聽到了傅時律的聲音，“有了點線索，去看看。”

盛又夏下樓的時候，很忐忑，空氣像是被一雙大手在拼命，越來越稀薄了。

秦謹跟在傅時律的邊，聲音里帶著悲憤。

“什麼線索？”

“找到了一段監控。”

盛又夏最后一個臺階，差點踩空，放到旁邊的扶手上，不知道要不要跟過去。

那個場景會被重現，像是老式的膠卷一樣，反反復復播放出來，讓越來越多的人看見。

秦謹和傅時律來到沙發前，男人將電腦拿過來，盛又夏也坐了下來。

監控畫面很清楚，從們遇到那幫人開始，到被他們調戲。

盛又夏雙手握住，就算是讓現在回憶，都不一定能回憶得出來，當時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腦子好像空白一樣。

但監控里面，聽到了傅偲跑。

的聲音在撕扯著，“嫂子別管我，你快跑啊——”

盛又夏掐著手指。

然后，看到畫面中的自己轉就跑了

跑得很快，沒有一點猶豫。

當時，真的沒法猶豫，要不然兩個人都會完蛋。

可盛又夏說不清了，就連自己看到這一幕，都沒法原諒自己了。

盛又夏不敢去看傅時律和秦謹，的背影看在別人眼里，真是一種諷刺。

遠遠的爬上了墻，跳了下去，那兩個男人才作罷。

但他們折回去后，跟另外三人一起，將傅偲拖到了旁邊的院子里去。

盛又夏牙關輕著，將腦袋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