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帶獎獎玩，小星星已經被張姨接回了家，這會兒陸薄川直接開車，帶宋綰和獎獎回西區別墅。

宋綰和獎獎一起坐在後座，陸薄川雙手扶著方向盤。

上次陸薄川給宋綰推薦信，宋綰拒絕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沒怎麽緩和過。

但在獎獎麵前，兩人都掩飾得很好。

獎獎像是剛剛沒有和陸薄川聊過什麽一樣，認真的吃著冰淇淋。

宋綰今天陪了獎獎一天，都沒怎麽休息過，獎獎上午還打了籃球，中午也沒午休，怕獎獎吃不消，轉頭看獎獎，關心的問："累不累？"

語氣裏的溫是對著陸薄川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獎獎說："還好。"

陸薄川從後視鏡看了獎獎一眼，獎獎也平靜的看著他。

陸薄川覺得口窒悶。

回去以後，吃完飯，宋綰果然還是去了獎獎房間，去給他"輔導"作業。

陸薄川在書房，書房裏墊了毯子。小星星坐在毯子上，在那兒搭積木，沒一會兒，就不想搭了，爬到了陸薄川上，小星星說："粑粑，抱抱星星。"

陸薄川那邊還在理公司的事，他從前帶獎獎的時候，因為宋綰的關係，對獎獎沒有那麽親近。

但是小星星卻是宋綰在那樣的況下送過來的，他是把小星星放在心坎兒上疼的。

小星星生個小病，他都能日夜不離的守著。

陸薄川彎腰，把小星星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在一隻上，小星星看著他的電腦，有點困，趴在桌上睡著了，口水流了一下。

陸薄川把放在了自己的小房間。

回來後，他也沒去自己房間，而是在書房，書房的門沒關，他知道宋綰最近在急著找房子，這件事讓他有點心浮氣躁。

宋綰那邊陪玩獎獎，又去了小星星的房間，小星星穿著睡袋，像個小企鵝一樣，撅著小屁，趴著睡著，小微微張開，看得宋綰心裏得不行。

已經洗完澡。索就呆在了小星星的房間，陪著睡覺。

那邊陸薄川等宋綰從獎獎房間出去了，想了想，去了獎獎房間。

獎獎還在做奧數題。

陸薄川有點嚴肅："你這樣，不影響睡眠嗎？"

獎獎坐在那兒做奧數題，頭也沒抬，說："還好，我在學校中午會睡覺。"

獎獎喜歡和宋綰相，沒有隔閡，是一件好事，但一對比，宋綰隻要孩子不要陸薄川的狀態，陸薄川心裏就不下的煩躁。

陸薄川說："你知道你媽媽去外麵找房子的事吧？"

獎獎確實知道，為此還慌了一段時間，但很快他就不慌了，因為他又知道了，宋綰大概率會把他接過去。

獎獎穩得不行，說："知道。"

他頓了頓，說："其實我不太在意。"

陸薄川問："什麽意思？"

獎獎歎了一口氣，說："其實你們在不在一起。我不太在意。"

頓了頓，他說："要是想讓我住過去，我是會住過去的，上學期間，都住那兒吧，等放假了，就回來陪你住一段時間。"

說著，他又頓了頓，說："而且為了我上學的問題，房子搬得又不遠。"

意思是，陸薄川想過來，又不是什麽難事。

不知道為什麽，獎獎明明語氣平平淡淡，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陸薄川愣是從他沒什麽起伏的語氣裏聽出了點炫耀的意思。

陸薄川都被他氣笑了，他都不知道獎獎這格到底是隨誰，宋綰又沒帶過他，怎麽就這麽粘著。

連對他這個爸爸都能說丟就丟。

小時候也是，離家出走，都說去了宋綰那兒，就再也不回來了。

陸薄川說："你不在意，是因為搬了家，以後隻會更把心思放在你上。"

但是對陸薄川來說，意義卻是不同的，宋綰住在這裏，每天是要回這裏的，一旦宋綰搬了地方，那陸薄川過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獎獎說："嗯。"

陸薄川冷笑，說："你不是很在意我和是不是重新走到一起，但是我要是沒和走到一起，你就得去哭了。"

獎獎轉頭看他。

陸薄川坐在獎獎對麵，說："和我走到一起，我們就還是一家人，要是和別人走到一起，和別人生了小孩，你覺得還會像現在這樣，把所有時間都給你嗎？"

"不會。"

陸薄川心裏嘔著一口氣，什麽不會，都和人跑去見家長了。還說什麽不會。

但他不會把宋綰和蔣奚的事搬到獎獎麵前。

陸薄川說："五年不會，十年呢？十五年呢？沒有絕對的事。"

獎獎思考了一會兒，又開始做奧數題，他近期有個奧數比賽，過了很久，獎獎說："那還是算了，有星星就夠煩的了。"

"煩你還那麽慣著。"

"我慣著是另外一回事。"獎獎說："你找我，是想讓我不要搬出去嗎？"

"不止。"陸薄川說："最好是讓不要搬出去。"

他頓了頓，看著獎獎，再次說："而且，男孩子，不要粘媽媽那麽。"

獎獎說："哦。"

顯然沒當回事。

陸薄川："……"

陸薄川心裏憋悶："你一個男孩子，這麽粘著媽媽做什麽。"

獎獎說："機會都是自己創造的。"

陸薄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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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薄川從獎獎那兒出來，直接去了小星星的房間裏，宋綰正睡在小星星旁邊。

陸薄川怕半夜小星星又著宋綰口睡，彎下腰，把宋綰抱起來，他這回沒敢把宋綰抱進自己房間，而是抱回了自己的那間房。

他抱得很輕，宋綰沒有醒。

等他把宋綰放下，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房產公司那邊的。

他接了，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陸薄川道："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宋綰醒來以後，發現不是自己的房間，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應該是陸薄川將抱了過來。

宋綰剛想起床，就發現房間裏有響，轉頭一看，小星星還穿著睡袋，背著的小包包，因為有點矮，穿得又很不方便，正在費力的往床上爬。

宋綰把從床下抱起來，和小星星在床上玩了一會兒，小星星一直咯咯的笑，等玩夠了，把小星星抱下去，收拾好以後下麵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幾人吃了早餐，宋綰送獎獎和小星星去上學。

獎獎說："我過幾天要去參加一個比賽。"

"什麽比賽？"

"奧數比賽。"獎獎說："要先去集訓，集訓完才能參加，到時候可能沒辦法和你聯係。"

宋綰有些發愣，說："那要準備什麽東西嗎？"

"要。"

"你以前參加過這種比賽嗎？"

"去年參加過。"獎獎說。

"去年是誰給你準備的東西？"

獎獎抿了抿，說："我自己。"

宋綰一下子就心了起來，看了眼陸薄川。

陸薄川在開車，他說："男孩子，要鍛煉一下自理能力。"

宋綰沒理他。眼圈紅紅的，轉頭，溫溫的對獎獎說："這次媽媽給你準備，好不好？"

獎獎說："好。"

"你集訓是在哪裏？"

獎獎報了一個地址。

宋綰便記下了，這幾天，給獎獎補習，其實也看出來了，獎獎數學很好，但是別的科目稍微弱一點。

陸薄川從後視鏡看了獎獎一眼。

他覺得他這個兒子，真的是相當有心機。

陸薄川抬手扯了扯領帶。沒說話了。

等送完獎獎和小星星，宋綰就不肯在上車了。

陸薄川說："你去哪兒，我送你。"

宋綰這幾天一直惦記著宋顯章的事，今天是要去看宋顯章的。

但是剛剛聽到獎獎這麽小就什麽都要自己做，一看陸薄川就沒那麽疼獎獎，宋綰臉冷著，沒什麽好脾氣，說："不用，我有事。"

陸薄川看著，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指骨用力，他覺得宋綰護著獎獎的這種護犢子的樣子有趣的。

獎獎這個小心機確實耍得不錯，雖然自從東洲墓園後，是他自己不要陸薄川手他的事，但他利用起來，到是很得心應手。

陸薄川這會兒想多看看宋綰這護犢子的模樣，但是他又很怕宋綰是去見蔣奚的。

他這幾天，除了帶宋綰回來的那天提過宋綰和蔣奚去了蔣奚外婆家的事，就再沒提過。

以至於那件事了他心裏的忌。

當然這會兒他也不敢提。

陸薄川說："你不用和我這麽生分。"

"還是生分一點的好。"宋綰冷笑，說："陸總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陸薄川這下子是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護犢子的樣子了，他聲音沉了下來，問："去哪兒？"

"去哪兒還要和你報備麽？"

陸薄川臉黑沉沉。

宋綰不想和他糾纏，打了一輛車，司機問："去哪裏？"

宋綰報了宋顯章的地址。

這幾年，宋顯章的很不好，人也跟著老了很多。

宋綰當初在四給宋顯章籌錢治病，走投無路得連尊嚴也不要的況下，得知自己不是宋顯章的親生兒，並且被宋顯章拋下，那種的疼，現在都還能回憶起來。

宋顯章已經很多年沒看到宋綰了，他眼眶有些紅，說："綰綰。"

宋綰心裏的浪就翻卷了上來，眼眶充，宋綰說："這幾年不是我不來看你，是外麵發生了很多事，我把這邊的很多事都忘記了。"

周竟之前過來看過宋顯章，把宋綰的一些事都告訴了宋顯章，宋顯章知道宋綰自殺過。也知道生病了。

宋顯章說："我知道你過得也不好，我沒怪你。"

宋綰"嗯"了一聲，想到了小時候，的養母還沒有去世的那些年，過過的那些幸福的日子。

那個時候宋顯章是真的把寵上了天，宋綰心裏難得不行。

宋綰知道自己不應該強求，作為養，宋顯章對，已經仁至義盡，但還是難。

宋綰說："你快出獄了。到時候出獄了，就和我住在一起吧。"

宋顯章也沒有別的去，應了一聲："好。"

宋綰說："你想知道們的下落嗎？"

宋顯章愣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頭頂的鐵窗，沒有說話。

宋綰笑了笑，說："這些也可以等你出來再說。"

宋顯章沒出聲，久久，他看著宋綰，說："綰綰，好久沒聽到你我一聲爸爸了。"

宋綰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又想起來，宋顯章為了緩和和的關係，帶著去玩的事。

那個時候，得知宋顯章和周茹母的事，宋綰鬧得很厲害，一鬧就鬧了好多年，什麽難聽的話都說。

但周茹從來隻是冷冷的，看著鬧，一次也沒有把宋綰不是宋顯章親生的這個事說出來。

這件事宋顯章應該瞞不過周茹。但周茹沒提，那就是宋顯章不讓。

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宋顯章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讓宋綰知道。

哪怕宋顯章親疏有別，但到底還是著的。

宋綰有些難以抑製的心酸，他養了自己那麽多年，宋綰就算被傷得再深，也還是舍不得，要不然就不會來這裏。

宋綰了一聲："爸爸。"

宋顯章的呼吸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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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綰走後，陸薄川點了一支煙，沉沉的起來。他這邊還約了人，要談事，一支煙完，鄭則已經打車趕了過來。

陸薄川去了後座，鄭則開著車，鄭則把資料遞給陸薄川。

還是新星能源的資料，鄭則說："這幾天聞邵在這邊的靜不小。"

他頓了頓，說："他好像知道了綰綰回海城的事，最近在打聽這件事。"

陸薄川眸沉了一瞬，一瞬間，眼底一片霾。

陸薄川說："這幾天找人跟著。"

"我知道。"

鄭則開車帶陸薄川去了和人約定的地方，就在將夜的三樓，陸薄川進去後，兩三個小時才出來。

鄭則在外麵等著他，陸薄川說："你現在放出消息，就說我這幾天就要和新星能源簽約。"

鄭則一驚："會不會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