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敏川薛倩放鬆下來後，終於顧及旁邊一直沉默一言不發的鬱浩山了。

鬱敏川看著瘦到眼窩都凹陷的鬱浩山，心裏不是滋味。

從鬱正淵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這麽長時間，他都是被關在地下室裏？

鬱敏川抿抿，開口：“爺爺……你不想問我為什麽勸你簽權轉讓書嗎？”

鬱浩山這才看向鬱敏川。

他蒼老的眼神裏蓄滿從未有過的寵和溺，他開口：“不管你們是有什麽計劃，還是真的隻是想換一筆錢出國好好生活，我都沒意見。”

這眼神，讓鬱敏川心裏驚了驚。

鬱浩山出已經長出老人斑的瘦骨嶙峋的手，小心翼翼地了鬱敏川的頭發，又了他已經能行走的雙。

“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更不是合格的爺爺。我明明可以好好教導你爸，卻放任他長扭曲的格，我明明可以給你爸和你二叔互相敵鬥的時候就幹預進來，可我沒有……我甚至故意旁觀，想看看我哪個兒子才人中龍，看看誰才是最合格的繼承人。因為這樣，害得墨淵吃的好些委屈和苦頭……”

“爺爺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你出生的時候，爺爺是真的很高興，想著我鬱浩山的長孫未來一定是比他爸爸和二叔都厲害的人。我對你給予極高的厚，可眼見著你慢慢長大，格又又悶，我就失了，因而沒有給你應有的照顧……”

“爺爺是個罪人，是我用份獎勵趙芝柳，才讓把你當工人一樣生下來。明明是因為我你才來到這個世上，我卻以為你子對你不聞不問。是我默許你爸和你二叔敵鬥，才會引發那場車禍害你斷了……”

“在地下室不見天日的那段時間裏，爺爺好像見過了你以前過的日子。分不清今日明天，分不清白天黑夜……對不起敏川，爺爺真的對不起你。”

車的氣氛很沉默。

聽著鬱浩山這番話，鬱敏川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好一會，鬱敏川才苦笑一下，“我也沒有那麽慘，二叔亦兄亦父給了我很好的年。您……也給了我食無憂的生活。”

原本鬱敏川想說是，鬱浩山給了他遮風擋雨的地方。

但仔細想想，在鬱家的生活每一天都是風吹雨打，鬱正淵是風，趙芝柳是雨。所以認真算起來，鬱浩山給他的，真的隻有錢。

看著鬱浩山這幅油盡燈枯的樣子，鬱敏川心裏也怨不起來了。

鬱敏川開口：“爺爺，您放心吧，份給孫濤隻是暫時的，二叔有他的部署和計劃，鬱氏集團會奪回來的。您先好好睡一覺，我帶您出國好好調養。”

“好……”

鬱浩山笑笑，又認真地看了鬱敏川好久好久。

慢慢的，可能是累了，鬱浩山終於帶著虧欠和疚閉上了眼。

一個多小時後，車輛抵達港口。

鬱敏川開口：“爺爺，我們該下車了。”

鬱浩山沒有回應。

正在解安全帶的薛倩回頭看了眼，然後頓住，“敏川…老爺子可能……”

鬱敏川心裏一驚，手推了推鬱浩山。

果然……他的僵直冰冷，已經在睡夢中死亡。

“爺爺……”

薛倩歎了口氣，“看來老爺子是撐著隨後一點生念，想著用份給你做最後的補償。”

鬱敏川垂眸，下心酸，“罷了、罷了。”

……

半小時後。

孫濤接到司機電話，“你說什麽？那老頭死了？鬱敏川薛倩丟下他的直接做貨船出國了？我去，這小子真夠狠的。”

司機回答：“我聽到鬱敏川上船前給鬱墨淵打電話，讓他來領。”

孫濤道：“沒事你回來吧，隻要鬱敏川別被鬱墨淵捉到，這跟合同就沒有白翻轉的可能。”

掛了電話，孫濤看向趙誌德趙憐兒開口：“為了夜長夢多，你們現在就去A城做好準備，明天我帶著我的人趕過去，半個月，我要鬱氏集團徹底大洗牌，變我的王帝集團！”

“是！”

“好的親的~”

……

接到消息後，鬱墨淵第一時間去接鬱浩山的。

然後一路趕回A城，理鬱浩山是後事。

鬱浩山的葬禮沒多人來，他以前的老友死的死，還活著的，也正因為鬱氏集團突如其來的變，變得無暇分。

曾經在A城也算呼風喚雨的人，如今故卻隻有一個二兒子跟一些無關要的人來送他最後一程。

理完後事，已經是兩日後。

鬱墨淵沒有返程，而是以鬱氏集團東的份留在A城跟孫濤周旋。

鬱墨淵要盡可能地拖住孫濤，讓宋青崖有將王帝地產這些年犯過的法剝繭的時間。

風雨來雲蓋月。

這一場鬥爭，將會改變兩城經濟。

……

半月後的某個夜晚。

鬱墨淵一疲態地躺在宋家莊園宋黎月房間的浴缸裏。

鬱家莊園其實鬱墨淵已經買回，但比起那個毫無生氣的鬱家莊園，鬱墨淵更願意住在宋家莊園。

至宋家莊園還有些仆人，有些生氣。

最重要的是宋黎月的房間有的味道，能很大強度地緩解鬱墨淵的心。

放在洗手臺的手機響了。

鬱墨淵後拿過來，看到來電顯示是“寶貝圓圓”後，一直繃的表終於鬆。

鬱墨淵咳嗽一下清清嗓子，這才接通電話。

手機傳來宋黎月溫弱的聲音，語氣充滿關懷，“阿淵，你還好嗎？”

“好的啊。”鬱墨淵笑著開口，“要是圓圓把攝像頭打開讓我看看你，就更好了。”

宋黎月立馬打開了攝像頭，宋黎月出現在鏡頭裏，連最近一直在跟傻嘚玩鮮出現的宋扁扁都出現在了鏡頭裏。

鬱墨淵挑眉，“這狗家夥，怎麽這麽了？”

宋黎月笑，“傻嘚懷孕了，二哥二嫂天天給傻嘚加餐，扁扁也跟著吃胖了。”

鬱墨淵也笑了，“是將軍做的好事，還是扁扁幹的？”

宋黎月搖頭，“要等傻嘚生了崽崽才知道。”說完又道，“阿淵，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啊？《千秋風月》這一季都錄製完了，要不，我帶扁扁一起回A城陪你吧？”

“估計還要再待半個月。如果你來，我會很開心。”

“好，我這就讓大哥幫我準備私人飛機！”

鬱墨淵笑，“乖寶貝，也不用這麽著急。”

“我想讓你明早一睡醒就看到我。”

不知道怎麽，鬱墨淵鼻子酸了酸，“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