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冷無

簡沫不知道，隻以為，懲罰宋可就夠了。

強裝鎮定，“應該的，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

周良岐出讚賞的笑容，“上次跟你講過英雄難過人關的典故，這次再給你講一個如何。”

“周總真喜歡三十六計。”簡沫歎了口氣，晃晃傷的左手，“可惜我從不是你們故事中的主角，充其量隻是個炮灰。”

“暗度陳倉聽過嗎？”

簡沫不說話。

“很適合我們兩個。”周良岐將茶杯遞到麵前。

盯著茶水漾，“周總，我真的不是你想要找的那個人，上次你說的話讓我很心，我也試了，但霍總無於衷，他不會對我心，不如我們兩個都死心如何。”

周良岐恍若未聞，“說我三十六計，其實遠沒有你們霍總玩得徹，他拔掉趙家這招釜底薪，讓周氏大震，實在是好本事。”

簡沫明白了，趙家保萬京和李萬利，也就等於保周良岐，霍祁琛出手毫不留，可以說是一石二鳥。

“我聽不懂，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是弱強食，不是嗎？”

“跟剛才挨打的人一樣嗎？之所以弱你之所以強，區別在於你背後有人撐腰，而沒有。”

“是算計在先！”簡沫口而出。

周良岐靜靜看著，“承認了？”

這才對他話裏的意思回過味來，咽了咽口水，“不管從哪方麵來說，我在霍氏打工三年，實在不想背叛老東家，周總，我沒本事拿兩份工資。”

“如果我告訴你，霍祁琛本就是一個冷無，自私自利的人呢？”周良岐說得又急又快，角那抹笑容徹底消失。

“你……”剛開口，就見他抬手打開包廂門，外頭的聲音頓時宣泄進來，包括隔壁包廂。

約約的聲音，“霍大哥！我拿你當親哥！你卻讓我家破人亡！到底是為什麽！”

十分淒厲痛苦的男聲，其中的絕能到人心裏去，簡沫心下一沉，這是趙謙。

原來隔壁包廂就是霍祁琛。

他的聲音不太清楚，但能聽見，他說：“出去。”本沒有一所謂大哥的。

趙謙不走，撕心裂肺的控訴，“那天我生日，我以為你是來祝我生日快樂的，你還送我一輛車，我高興極了，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我都沒把這事往你上想。可我沒想到你是在利用我拉我父親下地獄！霍大哥！你知道從小到大我有多崇拜你嗎！你是我的榜樣啊！”

包廂裏一片寂靜，霍祁琛不說話，沒人敢說話。

“你好本事，能害趙家坐大牢，不……是我，是我害了我爸，害了趙家……你讓我怎麽辦，我愧對大家，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別的親人了！”趙謙又哭又喊，“霍祁琛！你就是個惡魔！”

說完，他像是拾起了什麽東西，猛地丟出去，劈裏啪啦一陣響。

接著，那頭傳來慌張：“霍總！你沒事吧！”

簡沫心驚跳，下意識想起。

周良岐遞給一個眼神，隻能坐下。

周良岐問：“怎麽？想看？”

簡沫張了張，其實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得來那種畫麵，況且在他麵前，不能表現的太在意霍祁琛，於是搖了搖頭。

那頭的聲音還在鬧，像是來了人要把趙謙帶出去，他大聲掙紮著，突然，隻聽撲通一聲，是跪在地上的聲音。

趙謙哭了，“霍大哥……我最後你一次霍大哥，你救救我爸，救救趙家。”

簡沫閉上眼睛，了解這些二代的心，本有長輩庇佑，從小生活得就不會艱難，過慣了奢侈鋪張的生活，自然也覺得優越，一下子天塌了，跪下來求人，對自尊心實在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周良岐把玩手中的青瓷杯盞，玩味一笑。

“知道嗎，從前趙家和霍家住在同一個別墅群裏，那麽多小孩裏，霍祁琛最喜歡趙謙，不管是玩的，還是學的，他總是頭一份，趙謙是個二世祖，他爹的話都不聽，凡事就聽霍祁琛的。”

他的描述很煉，簡沫能夠腦補到那個畫麵，上次在文華，趙謙的表現亦是非常依賴霍祁琛。

“可惜他自己單純，不知道得來的禮，早已標注好了價格。”周良岐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霍祁琛從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他的這些行為就是一個伏筆，甚至可以說，就是為了今天。”

那可是趙家，海城一把手，突破口其實很，趙謙算是唯一一個，而霍祁琛在多年前就能看到這個契機，將他收為己用，再在需要的時候，果斷棄掉這枚棋子。

每一步路，都是早有準備。

簡沫後背發涼，不管怎麽說，這樣的心機和計謀，沒多人趕得上。

隔壁終於傳來聲音，霍祁琛淡聲說：“我無法幹預司法程序，回去吧。”

趙謙癱倒，滿眼都是絕。

周良岐在這時起，雙手叉在前，慢悠悠晃了出去。

“我說外麵怎麽這麽吵，原來是祁琛在這裏。”

霍祁琛抬眼，“良岐？”

周良岐慵懶靠在門邊，“不歡迎我？”

他的視線轉了一，“喲，這不是我們謙兒嗎？坐在地上幹什麽，站起來。”

趙謙整個人都麻木了，本彈不得。

周良岐順勢蹲下來，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把服整理好，輕描淡寫說：“幹什麽這是，男子漢大丈夫，遇到點事就沉不住氣，這點你還是要學學你霍大哥，當年霍家沒落，跟你家現在的況差不了多，看看人家是怎麽偽裝一條聽話的狗，忍辱負重到今天的。”

整個包廂裏的氣氛繃，霍祁琛邊的人想要說話，被他抬手阻止。

周良岐繼續說：“當然，並不是真的說你是狗，而是你要瞞著所有人變狼，一步步斂財奪權，吸幹獵的，還要能夠玩轉人心，無所不用其極，才能將你憎恨的人拉下來，就像你霍大哥一樣。”

“祁琛，我說的對嗎？”

兩雙利眸在空中相遇，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