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才人的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又很快調整過來。
“多謝皇後娘娘看重。”先是欣喜,而後又轉為淡淡的憂愁,遠山眉上愁微籠,“可……”
塗才人低了聲音,“可皇上對我無意,我準備的再周全也……也沒法子呀!隻怕,要白費了皇後娘娘的一番籌謀。”
一番表現可謂唱作俱佳。
秋彌眼裏的打量是赤的,不肯放過塗才人臉上一的表,聞言隻是笑了笑,又從袖口取出了一個巧的鎏金雙峰紋鏤空銀香囊。
“皇後娘娘早有籌謀,屆時,隻需才人帶上此,在東側殿暖閣等著皇上來,必能事。”
塗才人看著秋彌手上散發著沉鬱幽香的銀香囊,有些猶豫,“若是陛下知道了……”
“才人不說,陛下如何會知道?”
秋彌自然看得出塗才人的不樂意,走近一步,親手將香囊扣在了塗才人的腰扣上,“才人放心,這是皇後重金求來的,隻此一次,必然能助才人喜得龍嗣。”
塗才人臉上微微出希翼,可手卻攥了,若是當真為皇後生了個皇子,必然會被塗皇後去母留子,豈有活路?
秋彌微微放了聲音,“才人放心,一旦有了皇子,皇後娘娘一定不會虧待您的。”
“屆時,必定請皇上晉您為嬪位,再熬些資曆,四妃的位置也是指日可待的。”秋彌一句句話說得眼皮都不眨,極力鼓塗才人的野心,“不止是您,丞相也一定會將您父親視作恩人,委以重用。”
對一個死人,別說是妃,就是讓做貴妃又能如何?
這是皇後的原話,因而,此時秋彌對塗才人很有耐心。
塗才人也表現的搖了一些,隻是,臉上還是有些害怕,張地攥了手。
秋彌聲音沉了幾分,眼神盯著塗才人躲閃的眸子,“才人宮便是為了輔佐皇後,後宮能生孩子的大有人在,因為您是塗家人,皇後才對您頗為偏待。”
“可您若對皇後娘娘的旨意推三阻四,便是傷了娘娘的心了,隻怕皇後娘娘要不高興了。”秋彌是極為穩妥的,先以利之,再施以威脅恫嚇。
兼施之下,塗才人終於撇去了猶豫之,當著秋彌的麵喝下了那碗坐胎藥,“秋彌姑姑放心,我定然不會辜負皇後娘娘重托。”
“有才人這句話,奴婢便放心了。”秋彌的臉上又掛上了和善的笑容,躬行禮道:“那奴婢便提前恭祝才人前程似錦。”
塗才人客客氣氣地把秋彌送到了殿門口,等回了寢殿臉瞬時垮了下來,眼睛裏了些兇橫之。
宮念真瞧著主子的表,一時也不敢,輕手輕腳的替塗才人肩膀。
不過塗才人很快恢複了平靜,冷漠的問道:“宜秋宮那個蠢貨有靜了嗎?”
念真心中忐忑了一會兒,如實答道:“那是個膽子小、沒門路的,就是有什麽想法,隻怕也不敢做。”
塗才人的角微微了一下,罵了聲:“廢!”
“想辦法把消息傳到耳朵裏,就說皇上喝了酒之後會去暖閣醒酒。還有……如今尤大小姐是池家的兒媳婦了,若池寶林約見,不會不見的。”塗才人微微一思量,囑咐念真,“可說的直白些,那是個蠢笨的,話裏有話都聽不出。”
塗才人本來不想做的如此明顯,可皇後得太了,尤聽又是個蠢笨無能的,隻能把該怎麽做都挑明白了。
念真想起尤聽那冒失愚蠢的樣子也有些好笑,“奴婢曉得了。”
——
池夫人帶著尤聽容進了含元殿正殿,被宮引進到靠前的席位上,周圍已經來了好些夫人、小姐,紛紛與遲夫人打招呼。
眼神也好奇的投向了跟在池夫人邊的尤聽容,有相的夫人打趣道:“池夫人好福氣啊!原以為兒了宮,池夫人不得要過些寂寞日子,誰料今日一瞧,邊就多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旁邊立刻就有人跟著附和道:“是呢,真是求都求不來的好姻緣。”
池夫人臉上也帶著笑,“你們呀,就知道打趣我!”
池夫人本來擔心尤聽容不自在,正要向一一介紹引薦。
尤聽容落落大方的上前一步,朝各位夫人太太一一行禮問候。行走禮儀,無不從容綽約,稱呼問候更是周全恰當。
既然以後是要在夫人堆裏打轉的,第一回見麵就不能出了疏,這些太太們都是前世見過的,每年皇後都會在泰殿舉辦儀式接見命婦們。
生命的最後一年,甚至作為副後親自辦了一場。
因此京中排的上號的夫人們都提前認識了,隻不過,當時是旁人逢迎這個淑妃。
尤聽容轉了一圈下來,不僅是池夫人臉上出了詫異之,在座的諸位太太小姐也不麵驚喜,暗自誇讚連連。
本來因為池家匆匆忙忙定了親,京中對這個尤小姐就有數不清的猜疑。
池卿朗前途無量,人又生得好,京中慕他的貴不在數,突然就著急忙慌地定下了一個破落戶家的兒,而且三書六禮在不到三天的功夫就走完了。不得有人要猜測池家大公子被個心機深的人迷昏了頭。
更有甚者,疑心起是否兩人已經越了雷池,這才不得不草草辦了。
現在看來,池夫人對這個兒媳婦是真的很滿意,端方持重、綽約多姿,一點都不像是小門小戶家養出來的兒。
“原先你還說你兒子不開竅,現在知道了吧?是小池大人眼高,千挑萬選地要給你找一個最合心意的兒媳婦!”
“正是呢,還是池夫人有福氣,小池大人打小就心懂事,現在大了不僅辦差事得力,連婚事也不需要你心,真是好福氣。”
……
眾人說的熱絡,池夫人笑的收斂,心裏十分用。
恰在此時,後傳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調有些高,“尤小姐京不過兩年,門都沒出過幾次,卻對京中的家夫人們了若指掌,不能不說……確實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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