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尤聽容站在人群之中,耳邊是一片熱熱鬧鬧的說話聲,周圍滿是喜氣洋洋的裝飾布置,充滿了年節的氣氛。
而這樣熱鬧的氛圍裏,卻有些惝恍迷離之。
秋彌老遠看到了皇後,正想領著尤聽容過去,漆黑的天空正好炸開一團煙花,引得尤聽容不自地抬頭去。
在火焰綻放的響聲中,尤聽容白淨的臉也隨著火的明滅而變幻莫測,忍不住回想起了前世的某一個年節。
不過不是大年三十,按著祖宗規矩,大年三十和每月初一,皇帝都得在宿皇後宮中。
那是大年初二,恰好也是單允辛難得的閑暇假日。
單允辛命人背了好些煙花竹,趕在晚膳前來了長樂宮。
與尤聽容母子就像尋常夫妻一半,同桌而坐,尤聽容親自下廚洗摘了院子裏新出的筍尖,做了兩個家常菜。
飯桌上,單允辛瞧見弋安鼓著腮幫子,正吃的歡實,笑著手替他摘下臉頰上的小飯粒。
才滿三歲的弋安正是胃口好的時候,圓嘟嘟的臉了一團,一按就是一個圓潤的小坑。
單允辛瞧著樂嗬,一貫冷峻的臉上出一抹淺笑,鋒利的眉眼都和了些,“弋安,好吃嗎?”
弋安忙不迭地點著小腦袋,小小的牙齒因為晃不小心磕到碗邊,發出一聲輕響,弋安忍不住出了委屈的表,小心翼翼地出小手指,自己了被撞到的牙齒。
裏嘟囔著,“不痛,不痛……”
或許是發現著牙齒並不痛,很快又自己安好了自己,搖了搖腦袋,繼續埋頭吃飯。
一旁伺候的宮人們都憋著笑,青町笑著誇獎道:“殿下可真厲害。”一邊給弋安夾菜。
弋安空抬起頭道:“我要吃母妃做的那個!”
單允辛聞言取笑道:“也不知是隨了誰,山珍海味、佳肴饌看不上,偏偏喜歡你這製濫造的冬筍。金尊玉貴的皇子吃起飯來,卻跟隻小豬仔一樣,帶出去,朕都怕惹人笑話!”
尤聽容聞言,不樂意地橫了他一眼,“壞父皇,連自己的兒子都要取笑!”
尤聽容眼角微微翹起,眼尾點了手指大的一抹嫣紅,這含矯帶嗔的一眼,更是出說不盡的風,看在單允辛眼中,更是抵不住的態。
單允辛討饒道:“是朕不好。”
說著,手將的肩膀摟住了,尤聽容這才順從地將頭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一白玉般的手指上塗了柿紅的蔻丹,纖纖指尖便一下下玩鬧般地點在他的心口上,“陛下也不想想,能是隨了哪個不著調的?”
單允辛被激地,心尖有些意,大掌將的媃夷窩在手心,“是……便是隨了朕,心甘願地被你的這碟子冬筍賄賂了。”
其樂融融地用過了晚膳,單允辛乘著夜,牽著弋安的手將人帶去了院子裏。
弋安早就想放煙花竹玩,隻是尤聽容不答應,宮裏的奴才更是害怕不慎傷了滴滴的皇子,直到單允辛親自答應陪兒子放煙花。
怕火星子炸到尤聽容上,單允辛命人備了圈椅擱在廊下,讓尤聽容遠遠地看著,不要近前。
在尤聽容的再三叮囑下,領著蹦蹦跳跳的弋安去玩了。
尤聽容笑盈盈地看著,單允辛攥著弋安的小手,拿線香小心翼翼地點燃了地上的一小炮竹,弋安在父皇的懷裏,瞇著一隻眼,又張又興。
隨著一閃而過的火星子,“啪”的一聲,炮竹聲響了一片。
弋安也跟著大起來,一疊聲地喊道:“母妃!母妃你看呀!”
尤聽容捂著耳朵,裏嫌吵,臉上卻是巧笑嫣然,掌大的小臉泛起了一層暖意。
單允辛則親自點了一排的小煙花,隨著“簌簌”升空的聲音,漆黑的天空上綻開了點點星,與明月輝映。
尤聽容安靜地看著,眼瞳裏似乎也映上了星火,看過國禮的漫天銀花,但卻沒有哪一瞬能和眼前的煙花相提並論。
單允辛的影就在亮之下,明滅不定。
夜空的火樹銀花讓他的眉眼愈加深邃,但尤聽容隻看得見那雙眸裏流的星。
隨著含元殿上空的第一發禮花歸於寂靜,尤聽容不自地覆上了自己的心口,那裏還殘餘著回憶裏的幸福喜悅……還有失意落寞,此刻那些複雜的心,隨著煙花漸漸歸於平靜。
尤聽容聽見了皇後的聲音,聽到了這聲闊別許久的……“尤妹妹”。
大約世間的滿如意都是如此,如同漫天的煙花,至多是轟轟烈烈的燦爛一場,卻終究逃不過轉瞬即逝的落寞結局。
尤聽容順著皇後的聲音看過去,端莊富貴的皇後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可在皇後的後不遠,尤聽容卻對上了尤夫人的視線。
或許是知道了方才的鬧劇,尤夫人臉很難看,在興致衝衝的夫人堆裏,顯得格格不。此刻,正眉目含愁地向自己。
尤聽容不想讓母親傷心為難,勉強打起來神,朝尤夫人淺淺了個笑容。
在秋彌的攙扶下,尤聽容穿過議論紛紛的人群,走到了皇後側,“臣請皇後娘娘安,娘娘千歲金安。”
皇後聽“臣”的自稱,並未改口稱“臣妾”,秋彌微微朝皇後點了點頭,皇後也沒有計較,和善地親自扶起尤聽容,“妹妹快起。”
趁著這一小會兒的功夫,皇後細細地打量了尤聽容。
從前沒把尤聽容放在眼裏,並未仔細瞧過,今日一看,雖不似董才人那樣妖豔,卻別有一番味道。
還是那槿紫的裳,並不出挑,但勝在尤聽容生的白勝雪,一雙睡眼眨眼間泛起水漣漪,不笑含。
發髻約莫是秋彌梳的,略顯的沉穩了些,髻上的發冠也換了金,讓尤聽容了幾分,多了些華貴。可年紀輕輕的尤聽容卻撐住了這打扮,瞧著真是個貴人模樣。
“諸位還不認識吧?這位是尤家大小姐,也是本宮新添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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