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丞相被猜中的心思，立刻變了臉，大聲辯駁，“董將軍，凡事要講證據，董將軍上下皮子一，便要構陷本，實在是令人不齒！”

塗丞相和董將軍相爭不下，反倒是被構陷的尚書右丞，站在一旁都有些不上。

隻能跪求單允辛，“陛下，微臣位卑言輕，哪裏來的本事行兇，求陛下做主啊！”

“更何況……自塗人有孕以來，一直閉宮修養，微臣本沒有機會相見，如何策謀？”

董將軍腦子靈一閃，立刻把握了這一點，“陛下，塗人與嘉人前後有喜，嘉人行走自如，反倒是塗人避於人前。”

“恐怕……不是閉宮修養，而是皇後娘娘錮著，皇後娘娘想要抱養皇嗣還不夠，丞相還要出此歹計陷害尚書右丞。”

塗丞相一聽就急了，“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是所有皇嗣的母後，一片慈心都是為了陛下為了後宮，豈容你如此揣測？皇後抱養皇嗣，是恩典更是賞賜！”

塗丞相知道再爭論下去早晚要出子，不再跟董將軍掰扯，而是指著尚書右丞的鼻子道：“好你個塗策，皇後娘娘對塗人，可謂‘事無巨細’，你卻生了歹心，意圖父憑貴，還要狡辯嗎？”

著重咬出了“事無巨細”四個字，暗示塗人這一胎，母子命全在皇後手上。

尚書右丞立刻愣在了當場，此時此刻他哪還不明白，塗丞相這是他認罪，否則塗人……

塗丞相厲聲問道：“說！此事與塗人是否有幹係！？”

“沒有！”尚書右丞毫不猶豫。

他哆嗦著，腦子裏想起了自己的兒。

塗人是尚書右丞的嫡也是唯一的孩子，自小乖巧懂事，雖不是男兒，卻一直說自己也能贍養雙親，耀門楣。

去年宮中選秀，塗丞相要為皇後選一位得力的同族小姐宮，為其父親許諾升提拔。

尚書右丞從未過這個念頭，但塗人卻主請纓，自小見慣了父親母親在宗族裏了多輕視，願意為了父親涉險宮，並且自信憑借的聰慧機警，可以在深宮活下去，要踐行的抱負……為父母改換門庭。

此時塗丞相以塗人的命相挾，尚書右丞心中再恨再怕，也咬牙默認了罪責。

“一切都是微臣謀劃，塗人久居深宮，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還請陛下明鑒。”說完這幾句話，仿佛耗盡了他全的力氣，虛弱地合上眼，頹然跪坐在原地。

董將軍恨鐵不鋼，拳掌相擊，倍懊惱，又讓塗丞相逃過一劫。

“恭喜陛下，此案終於水落石出，如何懲，還請陛下定奪。”塗丞相臉上帶著看似謙卑，實則誌得意滿的笑容。

單允辛巋然正坐，似笑非笑地看向得意洋洋的塗丞相，“如此看來，倒是丞相累了。”

“既如此，便剝去職，判死刑吧。”單允辛輕飄飄道。

“聖上英明！”塗丞相迫不及待等著事塵埃落定。

單允辛角勾起一抹冷笑，漠然看著原本擰做一繩子的塗家一派，此時除了塗丞相正房一係麵喜，旁係和附庸者皆是笑容勉強，姿態亦是出疏離之意。

塗丞相自己是全而退了，焉知如此冷酷無之舉，會令附庸者心寒。

對於依賴大樹的藤條花枝而言，如果這棵大樹不能為他們提供保護和利益了，他們也就該棄之而去另攀高枝了。

尚書右丞被扣押下去，單允辛的目也重新回到了刑部尚書上，“刺客扣在刑部，如今卻死無對證，這是你的失職。”

“微臣該死。”刑部尚書埋首叩頭。

“你留下，其餘人且先散了吧。”單允辛故作疲憊地了額角。

待員們有序告退，殿隻餘刑部尚書一人之時，單允辛才隨口道：“起來吧，人都查到了？”

“陛下妙算如神，塗丞相果然馬不停蹄安排了刑部的線，勸殺了刺客。且因事出急，了不痕跡，微臣宮之前，已經將人扣下了。”刑部尚書臉上原本的慌張頹然一掃而空。

顯然塗丞相能得手做出偽證，不過是單允辛早早命刑部尚書放下的魚餌，為的不過是釣出刑部裏暗藏的細。

“很好。”單允辛薄微勾，“順著這條線審下去，拔出蘿卜帶出泥，最好……能牽扯上塗家的人。”

“陛下放心，隻要他們做了，微臣必定要查他個底朝天。”刑部尚書堅定地點頭。

“雖然暫時不能塗丞相，但也該殺幾個鷹犬爪牙意思意思。”單允辛深知要趁熱打鐵，隻有讓塗家一派的臣子們人人自危，他們才會明白，塗丞相今非昔比。

主人一旦虛弱了，底下的鷹犬爪牙們就該起異心了，覬覦丞相之位的，可多的是。

“陛下神機妙算，清算塗丞相是遲早的事。”刑部尚書不笑瞇了眼。

單允辛劍眉輕挑，笑著慨道：“這回可不是朕的主意，神機妙算的另有其人，朕……也算是吃了一回‘飯’了。”

他一開始見到尤聽容，隻以為這是一隻可驕縱的小貓咪，對滿腔的嗬護疼，後來發現，這是隻藏了尾的狐貍，狡詐機靈、野難馴。

看似小巧弱，實則可與猛虎搏力，亦可將兇惡的狼群玩弄於掌之間。

就連自己，稍有不慎，都要馴服在的尖牙利爪，抑或是引之下，無知無覺……心甘願。

刑部尚書知道吃飯的意思，但他對宮中嬪妃並不了解，甚至對嬪妃幹政很是反，當即直言勸誡道：“陛下，後宮幹政是大忌，如今的塗太後便是例子，後宮嬪妃再得寵也不該越了雷池。”

單允辛欣賞剛直之人，笑著點頭，“朕有分寸。”

刑部尚書對單允辛忠心不二，便不再多言，轉而問起政事，“陛下，尚書右丞當真要殺嗎？何時殺？”畢竟人是無辜的。

單允辛緩緩搖了搖頭，“不急，且關著罷。”

雖然是塗家人，但這個尚書右丞卻不是罪大惡極之人，相反，在塗家人裏，弱無用了些，單允辛不會濫殺無辜之人。

刑部尚書想起宮中即將臨盆的塗人，陛下子嗣單薄，若是因為尚書右丞的死驚了塗人的胎就不好了，讚同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嚴加看守，留待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