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大勝的消息很快傳回了京城,申屠戕一死,南蒼和西狄互相推諉,再沒有一個既有謀略又擅兵法的繼任者,一潰千裏。
此後,不僅是單允辛主率的西境兵馬,就連驃騎將軍所統領的南境,都是一路勢如破竹,將大朔的版圖生生往外推了數百裏。
原本一派凝重的京城得了消息,上至達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皆是為之一振,年關未至,便已經是張燈結彩,就連孩子們都早早地在街頭巷尾耍起了炮竹,一派歡聲笑語。
就連靈寺都為了替皇帝和大軍祈福,在廟宇外施粥,引的京城周邊的百姓都跟著遠道來此。
和消息一同回來的,還有中央軍和華南道前去支援的兵馬,單允辛生怕國兵防空虛,人鑽了空子,尤其是擔憂尤聽容的安危。
他知道,尤聽容力排眾議做主封董將軍為奉國將軍領兵出征,必然要惹得朝中非議,他得給尤聽容壯聲勢。
單允辛特許了此番和董將軍一道立下救駕之功的華南道大行臺尚書令馮慶京,許了他探其長姐和兒,也就是秀郡王府的老兩位王妃。
秀郡王府和馮家都投了尤聽容陣營,這是要讓馮慶去給尤聽容彰顯權勢。
果不其然,馮慶帶著華南道的兵馬一進京,不僅得到了沿路百姓的熱烈歡迎,更是讓那些個滿“牝司晨”之言的員們啞了,這皇後娘娘看著母家無人,卻不是個柿子呢。
再有塗振和的例子在前,若是再惹急了,隻怕命人一刀斬下都是有可能的……
馮慶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宮拜見尤聽容。
尤聽容在乾清宮見的他,馮慶一見麵便鄭重道:“托娘娘的福,陛下才得以轉危為安,才有今日一片明朗的勝局,大朔的輝煌離不開娘娘的遠見卓識。”
“尚書令言重了,為君為國獻策謀劃,是本宮應當的。”尤聽容招手示意向荊扶起他,“要說辛苦,本宮不過是皮子,是萬萬及不上諸位將軍和士卒們拋頭顱灑熱的辛苦卓絕的。”
“此番若沒有將軍父子和董將軍的指揮,饒是本宮再厲害也終究是白費功夫。”尤聽容說話間,蘭影上前奉茶。
馮慶接過茶的工夫,聞弦而知雅意,又躬謝過了的提攜之恩,“犬子無能,不過是撿了娘娘賞的現恩典,比不得娘娘的弟弟,護駕有功,殺敵無數,陛下已經封了寧遠將軍。”
尤聽容聞言勾一笑,“這本宮還當真不曉得,倒是多謝尚書令報信了。”
尤聽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蘭影,“這麽大的好消息,可得告訴母親才是……”
蘭影聞言,笑著道:“奴婢這就去。”說著,順勢就退了下去,殿中便隻留了尤聽容和馮慶二人。
此時馮慶才開口,旗幟鮮明地跟尤聽容表態,“皇後娘娘對大朔的殫竭慮,對秀郡王府、對馮家的提攜之恩,微臣銘刻於心,娘娘放心,他日若娘娘有命,微臣絕不推諉。”
“有幾句這句話,本宮沒有不放心的。”尤聽容含笑點頭。
馮慶雖然未曾與尤聽容謀麵,但僅有的幾次接,無一不是見識到了的雷霆手段,此刻已然是將仕途和家族都上了尤聽容的戰船。
低聲音開口道:“此番戰事大局已定,可陛下的險象環生,已然敲醒警鍾,還是該盡早立儲才是。”
尤聽容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知道單允辛早就留了立儲的詔,當即道:“你放心,本宮心中有數。”
“是。”馮慶顯然是個沉穩的子,“塗家雖然敗落,但大皇子依然是長子,娘娘切莫輕視了……”
尤聽容聽著他的規勸之言,腦海中浮現了單弋佽致而俊雅的臉,抬手止住了馮慶的話,“快了。”
南蒼王位最有利的競爭者申屠戕已經死了,南蒼王經過這一出,隻怕也活不長,剩下那幾個王子難氣候。
對單允辛、對大朔而言,這是將單弋佽推進南蒼朝堂的最好機會。
想起這些,尤聽容心中不免有些不落忍,看向馮慶,“眼下還是大局要,這些事,本宮心中有數,且等過了年吧。”
馮慶看尤聽容的神不似作偽,也放下心來,又和尤聽容說了些陛下的近況,這才恭敬退下。
這頭馮慶等人回朝不過半個月,西境就傳來了西狄乞降的消息,此時已經到了十二月中旬。
尤聽容聽到消息時,已經帶著孩子從乾清宮搬回了自己的坤寧宮,事態平穩下來,很清楚,隨著此戰,盛世開啟,單允辛君威愈盛,愈是該更小心謹慎些。
尤聽容拿出了針線活,給已經長了好幾寸的孩子做的裏衫,也退回到了宮中的瑣碎常事之中。
雖然已經勝了,可南蒼王都還沒有投降,就是投降了,和談的條約的簽訂也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得邊打邊談。
前線隻有戰報,沒有別的消息,似乎單允辛也沒有要先行回京的意思。
尤聽容算著日子,再過十來天就是年節了,皇帝不在宮中,便索傳令給了常順,隻以戰事耗損為由,一切從簡,待大軍班師回朝之時,再同將士們同樂。
朝臣們可以敷衍,可繃了一年的百姓還是該鬆泛鬆泛的,故而年前的千燈節尤聽容著意辦的大些,陛下不在,便讓兩位皇子親自點燈。
尤聽容也披上裘上了城樓,俯瞰了全城,看著萬家燈火齊亮,目所及皆是一片暖融融的橘黃,不覺也出笑臉來。
時間悄然就來到了大年三十,這回單允辛不在,尤聽容索請了池卿環和賢妃幾個陪著三個孩子一道守歲。
照例是在坤寧宮的院子裏早早備了煙火炮竹,但其實單弋佽和單弋安已經算是大孩子了,早就不像兒時一樣喜好忘了,這幾年撒歡,一是為了陪單遐甘玩鬧,二就是為了哄母後高興。
他們是裝模作樣地玩耍,池卿環卻是當真看的眼熱的很,丟開暖手的手爐,興衝衝地加了戰局,直把單遐甘玩的都睡過去了,才被賢妃扯著回去。
尤聽容聽著外頭的打更聲,已經過了子時了,催著孩子們睡下,自己才昏昏沉沉地埋進了枕頭上。
可不知道睡了多久,卻是被熱醒的,尤聽容發熱的臉頰,心裏覺得有些奇怪,不應該呀,一貫畏寒,夜裏的湯婆子都要換三趟才熱乎,怎麽會……
這麽想著,陡然意識到,自己的後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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