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黑暗的，但黑暗裡的那一瞬的失神，那一瞬的心跳，必須得停下來。

莫名其妙的。

路燈昏黃的撒下來，他看清了的臉。

以及手遞過來的一捧雪。

手掌心的雪，冰涼的，潔白的，將這世間他最討厭的東西送給他。

而他的心跳卻不可理喻地慢半拍了。

只因為那一捧雪在手裡。

因為，他好像也不是那麼討厭那冰涼的雪了。

但是……他只能是的親人，是的哥哥，絕不該那不該有的半分心思，漆黑的眸斂下，他看向，聲音冷凝下來，「小心著涼了。」

姜沉沉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在他眼前，「你不喜歡嗎？」

盛明斯看到那雙纖細的手心裡攏著的一片晶瑩雪白，卻沉著嗓子道：「我討厭下雪。」

姜沉沉聽他那麼說，低頭看向手裡的雪花，討厭嗎？

這麼漂亮的雪花，竟然這麼討厭啊。

「對不起。」

將手裡的雪收回來，低頭看了片刻，然後手扔下了窗外。

那一刻心好像也如那隨風飄走的雪一樣，涼又無安放。

盛明斯握著方向盤的手攥得很，那蒼白又冰涼的手像只能這樣而無法抓住想要抓住的東西，而繃。

「我沒在生氣，太冷了，關窗吧。」

他的語氣和緩輕慢下來。

姜沉沉回過頭看他，的緒總能因為他而有所波，「真的，不生氣了？」

「嗯，真的。」

盛明斯已經將窗關上了，重新啟車子。

姜沉沉放下心來，「那我可以你阿斯哥哥嗎？」

盛明斯因為這聲哥哥就又鬱結一次，但那麼想這麼喊，就隨吧。

「沒人的時候，隨便你怎麼吧。」

姜沉沉湊近一些，語氣欣喜起來，「也就是只有在你面前就可以這麼對嗎？」

「阿斯哥哥~」

連忙了一聲，語調是上揚的，是開心的。

那麼像個小孩子。

盛明斯於是應聲嗯了一聲。

姜沉沉：「阿斯哥哥~」

也就喊了個七八遍吧。

盛明斯：「……」

那顆七零八碎的心啊……！

終於安靜了下來，到家了。

下車的時候，看著外面的一片雪白，風雪裡那麼飄揚麗，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討厭。

於是問了，「你為什麼討厭下雪呢？」

盛明斯解下安全帶，看了眼外面，「太冷了。」

姜沉沉聞言想了想，又道：「那如果雪不是涼的，或是你不怕冷了，你就不會討厭對嗎？」

「大概是吧。」

盛明斯懶懶應著下了車，姜沉沉也下了車，踩著落下的雪走向他，然後在他視線之中撲進他的懷裡，的臉在他的膛，雙手圈住了他的腰。

他那厚重的黑大將包裹在裡面，那溫暖的溫將他包圍，那異常跳的心臟，抑制不住地跳得那麼快。

「這樣會不會不那麼冷了？」

將頭從他膛抬起，著他，說話的熱氣散出。

盛明斯僵立在了這裡，到底知不知道這麼做是多麼危險？

他並不真的是的哥哥！

但那想要裝作冷厲的話卻說不出來，他並不想斥責。

在問他，於是他低頭看向，長長的睫下是從未有過的溫，那雙漆黑的眸子裡融進了溫暖的，「好像不那麼冷了。」

「那你再看看雪花，它嗎？」很認真地問。

「很。」他很認真地答。

姜沉沉聞言很開心，「那你想堆個雪人嗎？我們一起堆個雪人好不好？」

盛明斯恍惚一陣，好像那是小時候才會做的事，很久遠了，久到他都開始討厭下雪了。

「雪還不太厚。」

「那我們一邊堆，一邊等它再下厚一點好嗎？」

「好，聽你的。」

懷裡的人已經離開，找了塊雪厚的地方先堆了起來，盛明斯來到旁，被輕輕扯了扯角。

然後他也蹲了下來，姜沉沉抓起一把雪遞到他手裡，「我們一起來吧。」

那冰涼的雪放手裡，盛明斯那冷峻的眉眼更加地寒徹了。

但他沒有鬆手，而是地握住了。

於是風雪裡兩個人依偎著，堆出了一個很難看的胖兔子。

姜沉沉卻很滿意，這次的雪人比上次大多了，當然也並不多麼大，堆得也快，但總之很喜歡。

盛明斯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渾瑟了起來，而他卻覺得很奇怪，都不怕冷的。

這種天氣在室外待下來是很要命的。

於是他抓住姜沉沉的手腕進了屋。

室溫暖如春，將嚴寒格在外面，而過玻璃窗可以看見他們的傑作。

那屹立在風雪裡的胖兔子，格外堅強。

盛明斯忽然有些恍惚，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和家裡人一起玩著雪，堆出各種形狀的雪人，和老姐打雪仗，小狗子在雪地里撒歡，那種純粹快樂的記憶。

他的思緒很快又被噴嚏給拉回，頭有些昏沉，看來是了冷風，冒了。

他斂神下來，沖了兩杯冒劑，自己喝了一杯，讓姜沉沉也喝下一杯。

「不早了，快上去洗個熱水澡，早些睡。」

姜沉沉點頭，走出幾步又回了頭，「你不會走吧？」

怕他又突然消失不回了。

盛明斯眉頭輕跳，語氣深沉，「放心，這裡是我的家，我不會走。」

姜沉沉於是回了房間洗澡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沒有做噩夢，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風雪早就停了，竟一覺睡了那麼長時間，都快中午，外面都升起了大太。

奔到臺想要看看昨夜堆的雪人，臺上看不見，裹上外套就出去看。

雪人化掉了一點點，從胖兔子變了小兔子。

姜沉沉過去拍拍它的腦袋，嘆口氣，「唉，要是你能夠一直存在多好。」

只要有太，它就會消失。

回屋上樓，回到房間的時候聽見斜對角房間裡傳來聲音，今天盛明斯沒去公司嗎？

走過去敲門。

「阿斯哥哥是我，你在嗎？」

好半晌，聽到裡面有聲音嘶啞地回道：「門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