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已過,又是新的一年了。
新年第一天,謝檸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信托基金打來的。
謝檸去了該公司,見到了打電話的人。
“陸廷言先生將其名下所有資產由我們代理,並且委托我們,一旦他出現死亡、傷殘等意外,其全部資產由謝小姐您來繼承。”信托公司的經理說。
然後經理將厚厚一疊紙遞給了謝檸:“這是陸廷言先生的所有資產匯總,包括權、分紅、現金、投資、房產、車產、古董等,請您核對。”
“我核對什麽?”謝檸掃了一眼,就被封麵那一長串的零給閃瞎了眼。
這不是元謀人了,從猴子時期開始打工也未必賺得到。
“陸廷言先生當初建立信托時,以五個月為期限。現在陸廷言先生的況符合信托條件,到了履行的時候。”經理換了一個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也就是這些東西,現在都是謝小姐您的了。”
“他沒死,他也不會死。”謝檸將那一遝紙推了回去,“不生效。”
“醫院那邊說陸先生有癱瘓的風險,符合傷殘這一條。”
“風險不等於已經發生,你也別咒他啊。”謝檸直接起離開,經理怎麽都不住。
經理不解,他還記得四年前陸廷言先生來建立信托基金的時候,他再三向他確認,是否將所有財產隻留給一個人,因為很有富豪會將所有資產都留給一個人的。
陸廷言當時笑著說:“是,喜歡錢,就都給。”
不是喜歡錢嗎?怎麽現在覺是視錢財如糞土呢?
經理隻得打了個電話出去,接通後立刻道:“陸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們今天找來了謝小姐,拒絕接。”
那邊沉默了良久,才傳來一聲嘶啞的:“我知道了,麻煩你。”
謝檸出來後就去了醫院。
“了不得啊陸廷言,不知道你現在這麽有錢。”謝檸對著病床上雙目閉的人說,“那串數字按到計算裏,那個小屏幕都裝不下吧?”
“留給我幹嘛?我又不食嗟來之食,你陸廷言的人我都不要了,我還要你的錢?”
“我有理由懷疑你在用金錢對我的人格進行侮辱。你要是覺得哪裏不對,就起來和我辯論一番。”
病床上的人一不,已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我去談項目,晚上再來。”謝檸說罷,衝出了病房。
看見下樓上了車,洪傑從隔壁病房進來。
“陸總。”他著床上的人,“看樣子,謝小姐不打算接。”
陸廷言著天花板,良久“嗯”了一聲。
他立這個委托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種況。並且還簽訂了第二份協議,要是謝檸最終都不接,就讓信托基金將這比款項以謝檸的名義捐出去。這樣大一筆善款,足夠給建立良好的社會知名度了。
既然他已經無法做什麽,那就希社會上的人可以看在這筆善款的份兒上,對好一些。
陸廷言緩緩轉頭,看向窗外。洪傑說他昏迷的時候,謝檸來陪他,就經常看著窗外發呆。窗外,空的,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醫生很快進來,問陸廷言:“陸先生,您的右手有知覺了嗎?”
陸廷言緩緩搖頭。
“下肢呢?”
陸廷言再次搖頭。
“別擔心,您蘇醒不久,我們接下裏會繼續治療,爭取讓您早日康複。”醫生說。
陸廷言輕輕“嗯”了一聲。
這就是他早就醒了,卻不敢麵對謝檸的原因。
他的右手毫無知覺,雙膝蓋以下也不到存在。
以前賽車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各種各樣的後果,他以為自己已經看淡了生死,更遑論別的。但是等況真的發生,他才發現,現在這種狀況,那是生不如死。
醫生雖然說這是他剛剛醒來,神經係統未完全恢複的緣故,但他知道,也有可能是真的癱瘓了。
他不願接一個癱瘓的自己,更不願讓謝檸接。
要一輩子坐在椅上,讓照顧著自己,不能正常地擁抱,也再不能保護、追隨,他不知道還有什麽意義。
他在麵前可以狼狽,可以不要臉麵,但是不能尊嚴全無。
陸廷言緩緩閉上了眼,與其這樣,他寧願不和在一起。
謝檸第二天再來醫院的時候,發現病房空了。收拾得幹幹淨淨,幾乎沒有人住過的跡象。
抓住陸廷言的主治醫生問,醫生說他轉院了,至於轉去了哪裏,不知道,可能是國外。
謝檸懵了,覺得時再一次調轉,又回到了幾年前,剛去加州的時候。
隻是這一次離開的,是他。
謝檸笑了,冷笑。
且累了。
忽然煩了這垃圾的命運。
兜兜轉轉、來來回回,沒完沒了。
“走了是吧?”聳肩嗤笑,“那你就走吧,以為我會去找你麽?不可能。你去哪裏去哪裏,和我有線的關係,滾得越遠越好,我就當從沒認識過你。”
一小時後,沈子安在橙心互娛總裁辦見到了哭得上不來氣的謝檸。
“嗚嗚嗚,沈子安,陸廷言走了,你幫我找找他轉去哪裏的醫院了……”
“行行行,我幫你找,馬上就找,別哭了啊。”沈子安忙不迭地答應。
這一事件,沈子安忽然能理解陸廷言為什麽要走。
他知道陸廷言的況,並且設想要是換做他,他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都是高傲了二三十年的人,誰願意在最喜歡的人麵前卻連站都站不起來呢?
然而不管沈子安怎麽打聽,就是沒有陸廷言的消息。
“你行不行啊,你沈公子怎麽連個人都找不到呢?”宋紫雁忍不住吐槽。
沈子安也很暴躁:“臥槽,雁雁,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質疑我的實力啊,你也看看對方是誰!要是別人,找不到那是我無能,他陸廷言要是想不被找到,我有什麽辦法呢?”
好像有幾分道理,宋紫雁啞炮了。
去問李星朗,李星朗一問三不知。
宋紫雁的臉沉得像是鍋底,李星朗哭喪著臉:“姐姐,我是真不知道,你死我我也不知道!三哥知道咱倆的關係,也知道你和謝檸的關係,他要是想瞞謝檸,他可能告訴我嗎?他也知道我這張藏不住事兒啊!”
宋紫雁快煩死了。
相比之下,謝檸反而平和了下來。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似乎已經逐漸接了陸廷言從生命中消失不見的事實。
在事業上做出了個重大決定,將雅給了可可和陳樺負責,自己跳槽了,去了陸氏集團做高管。
陸氏集團部當然有人不服,但是等將份一甩出來,立刻沒人敢說話了。
還是當初和陸廷言離婚的時候,薑媛給的份。一直封存在那裏沒,這一次,派上用場了。
他走了,沒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在這裏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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