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丁牧云被罵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面帶笑容，等到胡長堅罵完了，嘿嘿一笑：“胡公子很生氣啊，看來是我這個做生意的方法很好，讓胡公子妒忌啦，胡公子這麼看著我，一定是被我這經商鬼才給驚到了，心中對我已有了崇敬之意猶如滔滔江水了連綿不絕。”

胡長無語地看著。

丁牧云：“我這茶里的新酒放得確實很……諸位不嚷嚷，腦筋想一想，書院酒，我要是膽敢頂風作案的話，這會兒院監的人，早就到了跟前了，也就喝不到這麼好喝的新茶，此茶是經院長認可，院監同意方能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可不是隨隨便便我想兌多酒就兌多酒。”

眾人一聽頓時無話可說。

胡長堅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他冷靜了一下，意識到了，丁牧云的經商手段著實高明，奇怪，以往每次做生意都做得不好，多有點靠著坑蒙拐騙的嫌疑，早早市上茶賣得不錯，據說是符羽和江川給出的主意，眼下怎麼突然開了竅一般？

丁牧云道：“這做生意其實也沒那麼難，只要找到竅門，一通百通。”

胡長堅：“丁牧云，以你現在的份，說這種話是不是太早了？做生意，功一次不算什麼，十次功八次以上那算是功，賺等你先賺到一百兩銀子再說。”

丁牧云看了看排隊的人：“可能是賣卡，就不止一百兩呢。”

胡長堅冷笑：“那是預付，還要除去本……”

這邊茶賣得熱火朝天，那邊符羽和江川從食肆里走出來看此場面，相視一笑。

符羽道：“三日前，我輸于你，酒沒的喝，但是有新茶。”

他未進食肆之前就已經買好了，現在只是過來取走。

江川拿在手中，初聞起來確實有新酒的香氣，喝在口中，還有一縷淡淡的酒味，聞著酒香倒也別有風味。

符羽低聲：“開局如何？”

江川搖頭：“小聰明而已，僅靠一個茶鋪子，賺的銀子還要分一半給老板，目前來看，你和呂不韋之間還差著一個白天子。”

符羽他給逗笑了。

江川道：“我問你一個問題，茶你會天天喝嗎？新茶的味道真的能代替酒嗎？”

符羽：“當然不會天天喝，味道太淡確實也代替不了酒，偶爾喝上一杯尚可。”

江川點頭：“正是這個道理，眼下茶鋪子剛剛開張，必然是門庭若市，頂多三個月，從下下個月就會購買茶卡的人數起碼一半。不過聽說是了符兄的指點，看了一些經商的書籍，大啟發，進步如此之快，已經很不簡單了，越是但如此越要磨煉心，才能茁長長，否則一旦陷洋洋自得的境地，則又可能又要走上失敗的老路。”

江川說到這里停了一下，接著又道：“現在是意氣發的時候，做生意這條路，有的人靠天賦，有的人靠磨礪。丁姑娘的天賦有，資質也不錯，但是心還需要磨礪，太錢財，反而不是好事，容易被錢蒙蔽住眼睛，但是這一回，能主找到雜貨店掌柜合作想必還有別人的指點。”

符羽：“你是說跟住一起的傅小姐？”

江川點頭：“在下覺得，依照丁姑娘平時的行事方式，想出來這樣一個賺錢的買賣，絕不會輕易讓人分一杯羹，主去找雜貨店的掌柜你不覺得奇怪嗎？此前的早早市上雜貨店了的茶方子一事，耿耿于懷了好久，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符羽無所謂道：“也許是想通了，和氣生財，放下恩怨，共同賺錢。”

江川：“有了那位傅小姐幫忙，沒準你將來真就是呂不韋了。”

符羽尬笑：“那我將來豈不是還得要謝。”

江川失笑。他哪里是下一個呂不韋，說分明是下一個賢王爺，還也許是……下一位皇帝？

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自行消退了，以當今太子的地位，尚且不是這樣一位民間宮的皇子能夠比的。

——

冬去春來，夏忽至，轉眼三個月過去。

符羽已經把巨著《海晏河清》看了一半，辛夷借給他的兩本是前朝水工陳元的《水道》《三江奔涌》，記錄了陳元對三江治理的經驗。

書給江川的時候，辛夷說：“等你把海晏河清和這兩本看完之后，如果那時你還有想做水工的決心，老夫再決定是否再借你，更加重要的治水書籍。”

江川一向謹慎，但說到了治水書籍，忍不住多好奇道：“學生能問問，夫子所說的更重要的治水書籍，是哪位前輩所著麼？”

辛夷說道：“是我一老友所著，生前他將畢生力所著之書，托付與我，讓我一定要把它到真正想要治理三江的人手中，所以老夫不能輕易付與人，至于是誰的著作，你就不必問了，如果你真想將投治理三江此書必然到你手中，如果你中道放棄，此書對你毫無價值。”

江川便不再問了，深知雖有治理三江之心，但卻沒有治理三江的命，他這一生是不會為朝廷賣命的，更不會為高高在上的那一位站在一，但是治理三江，卻切切實實地為百姓做事，所以他心掙扎了很久才想通，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利用在尚方書院的這段時間，將百閱軒中所有有關三江治理的書籍遍閱，再將這些書重新整理出一個治理三江的手記出來，留給以后真正有決心治理三江之人作為參考。

在江川苦讀的三個月里，書院的年們則在為爭奪“天子獎”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科英學院的競爭尤為激烈。

辛夷作為院長，秉持著要把每一個學子都教育才的信念，從不揠苗助長。但是對于魯俊辰、盧一尚、曹曦文等人給予更高的要求。

一邊是低階教學，一邊是高階教學。

學制工，先手拆制工。

這天辛夷教學完畢，決定將突火槍拿出來給低階的學子們拆解學習之用。

去搬運這兩樣制工的是低階學子，符羽和江川。兩人順著辛夷的指點，穿過鬼林來到了觀星樓下。

進了觀星樓之后，有個向下去的樓梯，順著樓梯再往下走，前面是一個石門，拍三下門環，門自行打開，里面是一個足足有一個蹴鞠場那麼大的倉庫。

各種制工擺放在里面，但由于上面蓋著油布，看不清下面是什麼東西。

一個胖胖的老頭，個子不足五尺，球似的滾了過來。

此人便是看護倉庫的一個庫，庫問明來意之后，問道：“院長讓來取幾號品？”

來的路上，符羽就便有了主意，目往倉庫中掃了一眼，除了堆放在一起的那堆殘破的制工之外，左側的架子上擺放著單件的制工。

庫已經在催問：“快說，到底是幾號？”

符羽用手指了指位置極為不錯的地方：“壹號？”

庫打量了他兩眼，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模樣：“沒有壹號，倉庫的東西，是從編號壹佰號開始知道了嗎？忘了編號，回去問去。”

符羽立即改口：“我想起來了，不是壹號，是壹佰號，呵呵，我不小心給記壹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