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云換作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聽說昨天夜里，工部和制造地局的大人就到了書院了，我聽傅小姐說，京城方面對此事極為重視，所以我就是想問一問你，戰車演示確保萬無一失麼？”

江川說道：“丁姑娘，不可能萬無一失的，但是我和魯俊辰會全力確保它萬無一失。”

丁牧云扯了扯角，道：“那全力之下就能萬無一失麼？”

江川想了想：“那就不好說了。”

丁牧云做了個鬼臉，假裝輕松地道：“要是有人做了手腳了怎麼辦？”

沒想到，這話一出口，江川頓時面沉著：“這件事，你跟魯俊辰說了嗎？”

丁牧云心想，這不就是問完魯俊辰又來問你的麼，實際上卻是搖了搖頭。

江川抱拳：“若是如此，那就請丁姑娘保，此事不要讓魯俊辰知曉。”

丁牧云皺起了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什麼？”

江川云淡風輕的道：“因為魯俊辰寄予了這輛戰車很大的希。”

丁牧云皺著眉頭：“他？”

丁牧云覺察到符羽的異樣，小聲問道：“他到底咋了？”

江川想了想還是跟坦白了：“沒事，就戰車改造一事，剛得到京城方面的認可，他就高高興興地跟涇家中知會過了，他父親頭一次給他回信，在信中，鼓勵他好好改造戰車。興許對別人來說這只是一封普通的家書，可對魯俊辰來說，卻是父親的認可。”

江川說：“我親眼看見他收到書信的那天，一有空就坐下讀一遍，傻瓜一樣，所以即便是有人了手腳，今日也要讓戰車在演武場上順利演示。”

符羽說完，盯著丁牧云：“所以，你記住了？”

魯俊辰在涇幫家中被看不起這件事，不僅丁牧云知道，幾乎整個科英學院的人都知道，雖然世間的法則就是強者被尊重，但是家人如此，還是人唏噓的，所以魯俊辰這個弱者值得被同。

丁牧云沒再說話了，轉想要離去，走了一會兒，又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著江川，叮囑道：“那你在戰車上要小心啊。”

符羽笑了笑，沒說話。

“我說真的。”

“找到了，多謝丁姑娘。”

——

演武場上。

戰車已經擺放好。

為確保萬無一失，丁牧云在戰車的后方，劃出一塊專門供學子們觀看的區域。

問了盧一尚，曹曦文他們，這個區域是最安全的區域。

宋刻陪著工部和造局的大人，早早就來到了演武場，據說是工部和造局的大人，等不及想要早一點看到戰車，所以比原定的時間要早了半個時辰。

丁牧云和傅語冰站在人群的最前邊。

演武場上魯俊辰還在擺弄著機關盒，看起來有些張。

江川已經上了戰車，坐在木頭人后的座椅上，在對木頭人做最后的檢查。

傅語冰盯著魯俊辰看了一會，小聲問丁牧云：“魯俊辰這麼張，不會是他手里擺弄的多謝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丁牧云本來心里就張，傅語冰這麼一說更張了，吞了口口水，說了句廢話：“真要是出問題的話？會有什麼后果？”

這句話把傅語冰給問笑了：“你是科英學院的，應該你回答我才對。”

“我半吊子。”當著傅語冰的面，丁牧云很是實誠，“你是全才，要不你算一卦？”

傅語冰的手指真的掐了掐：“你得回答我，你昨天晚上說的事是不是真的？”

丁牧云想了一下，小聲在傅語冰耳邊說道：“他們確實去過深研室。”話只能說這麼多。

傅語冰掐完了手指：“還真是要生出事端。”

見丁牧云一臉張，解釋道：“如果真有人做了手腳，戰車不控制沖出去，最直接的害人就是戰車上的江川。”

丁牧云臉黯然。

傅語冰道：“你還不對我說實話？”

丁牧云只好附在傅語冰的耳邊把經過說了一遍，問道：“事已至此，你說還能怎麼辦？”

傅語冰想了想：“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丁牧云雙目地看著。

傅語冰道：“因果定律，誰種下因，誰就要承果。”

兩人剛說到這里，突然看見符羽的腦袋湊了過來，笑嘻嘻地問道：“兩位姑娘，眾目睽睽之下，竊竊私語，頭接耳，有什麼消息不妨說給我也聽聽。”

旁邊只有幾步之遙的帝國三，雖然子站得筆直，但是頭卻不由自主地靠在一起，也在小聲地竊竊私語，偶爾還會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

丁牧云看著就來氣，狠狠白了那三人一眼。

——

工部和造局的大人，剛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一個拿出一個窺遠鏡對著戰車仔細看了起來。

“嘖嘖嘖……”兩人一邊看一邊點頭。

宋監見狀，對此很是滿意。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沖著張長使了眼。

“怎麼辦？”丁牧云的手心攥出了汗。

傅語冰示意不要張，剛想站出來阻止，后的符羽就從和丁牧云中間的空檔里了過去，大喊了一聲：“慢著！兩位大人，宋監，學生尚有一事不明，想在戰車演示之前問問清楚。”

宋刻見是符羽，和藹地道：“說。”

符羽故意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我看戰車上坐的人是江川吧？我想請問，戰車若真上了戰場，那里應該坐的人是誰？”

造局的大人很樂意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那自然是士兵使用，士兵坐在那里。木頭人取代了原先的弓弩手，便由弓箭手來驅使戰車，在戰場若真到了拼到最后力氣的時候，弓弩手和木頭人相互配合，戰至最后一支弩用完為止。”

符羽繼續遞話給他：“聽大人的意思，也就是說，使用戰車的人，并不懂制工？”

造局的大人說道：“那是自然，弓弩手無需懂制工，這就像用兵的人，無需懂冶煉鍛造打鐵一樣，讀書人也無需知道，紙張是怎麼造出來的，筆墨是如何生產出來的一樣。”

符羽滿臉笑意：“大人說得深淺出，學子一聽就明白。所以，問題來了，戰車真正使用的人是不懂制工之人，眼下戰車上的人，卻是深懂制工之人，戰車就是他和魯俊辰改造的，可以毫不夸張說，讓他閉著眼睛把戰車拆了，再閉著眼睛把戰車裝好，他完全可以做到，毫不差。”

造局的大人，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車上的人，不應該是江川？”

符羽立刻抱拳：“大人英明，如果是江川在車上，難免會有作弊嫌疑。”

帝國三聞聽符羽在反對江川，相互對視了一眼，暗暗竊喜。

“訌，這就是訌。”

“打起來，最好是打起來。”

“就喜歡看自相殘殺的戲碼。”

大人點點頭：“你是想上戰車？”

“不！學生也不能上戰車，學生是科英學院的學子，學生上去了，同樣有作弊的嫌疑。學生想推薦一人。”

“講。”

胡長堅好死不死地在這時候話進來：“你就說，你想讓他在大人面前出丑？”

“此人……”符羽看向了胡長堅，“便是禮雅學院的學子胡長堅，適才他自薦自己，學生以為，當把這個機會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