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刻噗通跪倒：“卑臣從未這樣想過，此是科英學院學子魯俊辰定要給圣上做這樣一張床送來，臣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了下來，卑臣知錯了，卑臣愧對圣上。”

圣上怒極：“你為院監，心不正，你是該死！”

宋刻幾乎癱倒在地，渾冰冷，只知道磕頭。

賢王爺見狀，話了進去，勸了圣上幾句，對著還在磕頭的宋刻使了個眼：“起來吧，把床抬走，這麼礙眼的東西燒掉便是。”

“是！”

一把大火，燒了這辛辛苦苦一個月的制工，而不明所以的魯俊辰當晚則被關在了飛閣。

第二日，拜圣大典。

圣上帶著書院全師生，拜祭崇圣祠里的諸位圣人。

“開文道，除荒蠻，齊六書，意不息。緬懷大智大略大功大德，追思先賢先哲先尊先圣開我文明先河。”

“跪！”

“起！”

在跪和起之間，江川和丁牧云相互對看了一眼。

當晚。

江川喬裝改扮進了行宮，悄悄靠近了書房。

過門，看見了圣上正在看書，剛剛進門的符羽，坐在椅子上，手里正在玩著折扇，不時地合上打開。

圣上準備看完了一頁，抬頭看著符羽。

“爹……父皇，我剛剛進門的時候，你在看書，我就沒打擾你，否則早跟你打招呼……”

“朕來了兩日了，你才知道過來見駕，毫無規矩。”

“爹，我不是怕被人發現嘛，再說了，您老人家來趟書院不容易，宋院監在書院里大干戈了一個月，我們就容易了？”

“兒子不見老子，你還有理了。”

圣上被他一番巧舌氣的夠嗆，舉手就要打，符羽猴兒似的躲閃，子一矮藏在了書桌下去了。

“出來。”

“不！”

“再不出來，真打了，何統……”

圣上說了半天，不見符羽回話。問道：“你在作甚？”

符羽趴在地上，鼻子不停地到嗅著，圣上知道這個兒子，嗅覺靈敏，未加打擾。

江川心中大駭，手心里著一把汗，早知道符羽會來，昨晚就該手，卻是一念之仁，拖到了今天。

“就這里！”符羽突然抬起頭，用腳尖點了點地面。

“什麼？”

“這里有黑火藥的味道！”

圣上喊了一聲：“來人！”

頃刻沖進來一列衛隊……

江川深知刺殺失敗，乘逃走，衛隊在書桌下面果真挖出了黑火藥。

有人在書院行刺，震驚了賢王，當晚便將圣上從書院接走，辛夷將他送到了書院門口，圣上突然停下腳步，問道：“夫子，你曾跟我說起的江川……原本計劃明天召他見面，此番怕是見不上的，夫子要仔細督教，讓他拿出真本事應對天子獎，將來為三江堰貢獻力量。”

待完之后，便下山去了，并在當晚乘著沙舫離開了云夢。

書院有人想暗殺圣上，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讓宋刻極為震驚，他還沒從昨天逍遙床的余震中回過神來，便投力捉拿刺客，一腦地將氣灑在了學子們的上，他將所有人的學子囚在齋舍之不許走。

作為殺儆猴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開除魯俊辰，并連夜將其驅逐。

魯俊辰百口莫辯，灰溜溜的像只喪家犬一般離開了書院，他走出書院大門的那一刻，看著前方的萬丈懸崖，嘆了口氣。

他閉上眼，正準備跳下去時，被一只手被抓住了，魯俊辰以為是江川和符羽，亦或是曹曦文、盧一尚。但他并不知道此刻這些人都被關在齋舍里，本出不了門。

所以，當他回過頭時看到了吳景灝，眼中滿是失。

“你是來看我笑話……”

“并不，而是給你一條生路。這里有二十兩銀子，你去云夢的吳字號，去找掌柜的，就說我說的，讓他把你送去京城總店，那里會有一份好的差事在等著你。”

魯俊辰未接，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吳景灝抓過他的手，強行將銀子塞進他手里：“圣上并不是不喜歡你做的逍遙床，而是當著賢王爺的面，讓他失了面子，但這樣的床，我京城的達貴人見了，一定會喜歡得不得了，按照我的安排去京城，那才是你大顯手的地方……”

——

這一夜，整個齋舍，幾乎無人眠，全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想要刺殺圣上。

江川雖然鎮定自若地坐著，心里卻一刻都無法平靜，他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丁牧云，擔心宋刻查來查去查到丁牧云上，畢竟丁牧云在圣上未到書院之前，明正大地去過行宮。

所以必須在宋刻還沒懷疑到丁牧云上之前，祭一個兇手出來。

宋刻在飛閣來回踱步，負責修整行宮的張長和趙胃都被在眼前，讓他們好好想想到底還有誰去過行宮。

兩人苦思冥想了好久。

突然趙胃想起來了，丁牧云去過。

“稟報院監……”

剛說了一半的話，被匆匆進門的護衛給打斷：“稟報院監，江川求見。”

“他進來。”宋刻揮揮手張長趙胃躲起來。

很快，江川便進得門來。

宋刻開門見山地問道：“江川，你來這里，可是關于圣上遇刺一事？”

江川施禮：“學生心里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和院監講。”

“講。”

“宋監嚴查陳顯凡。”

宋刻的兩眼盯著江川：“你是說書房的黑火藥，是陳顯凡埋下的，證據何在？”

江川：“不！學生說的是另一件事，學生曾與他一同被罰勞改造，發現他每日夜里都要燒黃表紙，再用紙灰向外傳遞報。”

宋刻道：“你怎知他是在傳遞報？”

江川道：“學生見他行蹤詭，悄悄跟蹤，這是據他在紙灰上留下的痕跡，畫的圖，是不是傳統報，需院監自行半段，若非圣上遇刺，學生短短不敢將此事說理啊。”

將事先準備的圖案給拿了出來。

宋刻看完，朝著張長和趙胃使了個眼。

那兩人都是跟隨宋刻多年，對宋刻的眼神作可謂了如指掌，當下便將陳顯凡帶走。

江川在齋舍區門口，跟被押的陳顯凡肩而過。

陳顯凡已然明白了，是江川陷害的自己。

“你們抓錯人了，我是被冤枉的，黑火藥不是我埋的，是他，把他抓走……”

趙胃揚起手，用盡全力，一掌將其打暈了過去。

經證，圖中所畫確實為西梁暗號，宋刻立刻通知傅語冰前往陳顯凡的齋舍查證，果然在陳顯凡的書桌的桌上，發現了烏頭的痕跡，推測應該是在齋舍做烏頭時，是不小心濺在了上面，沒有留意，故而沒有掉，此番坐實了他就是殺害柳葉的兇手，同時間接作證了他的西梁暗探份。

西梁暗探刺殺圣上便也就順理章了。

此時戒子的陳顯凡，還在想著如何把自己被捕的報傳遞出去，等來的卻是兇神惡煞一般的趙胃。

他用一繩子解決了陳顯凡，為免麻煩，并偽造了畏罪自殺的假象。

理了陳顯凡之后，宋刻就把消息傳遞給了圣上，圣上下令紅衛，徹查柳葉和陳顯凡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