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回西丘的那天下了雨。

“是小白！”

小蛇妖是條花蛇，依照西丘的取名慣例，樹婆他小花。。。

小花蹦蹦跳跳地跑到草屋外面，回頭沖屋里大喊：“樹婆樹婆，小白回來了。”

雨下的不大，棠撐了朵芭蕉葉，拄著樹枝，擺上沾上點泥土。

樹婆從屋里出來：“這些天你去哪了？”

棠回了個頭。

岐桑應該已經走了。

說：“我出去玩，迷路了。”

眼睛上綁著帶子，樹婆問：“你眼睛怎麼了？”

扯了謊：“我摔了一跤，把眼睛摔壞了。”

樹婆沒有再問。

西丘的妖們都說小白傻，出去玩了一趟，竟然還丟了雙眼睛。

原本真時的瞳孔是藍，現在變灰了，看不見東西，一點都看不見。

不出門，辟了，日待在里。

戎黎醉后的第八天醒了，是早晨，太剛出來那會兒，山間里的總是格外明。

岐桑坐在床頭邊：“醒了。”

戎黎眼睛上沒有綁東西，睜開眼，刺進去，他手擋了一下眼睛，慢慢適應后，拿開了手，沉默了會兒。

“棠呢？”他問。

岐桑說：“回西丘了。”

戎黎沒再接著問。

岐桑心里頭不安，總覺得不大對勁，試探地問：“你現在看得到東西嗎？”

戎黎把手覆在眼皮上：“嗯。”

岐桑這兩日想了個說辭，怕戎黎看出端倪，他特地看著別說：“我去東問那里討了藥，沒想到還真有作用。”

戎黎又嗯了聲。

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談，什麼也不問。

“你……”

岐桑啞口了，不知道說什麼。

“岐桑，”他聲音很無力，臉蒼白，躺在那里不，睫垂著，很脆弱的樣子，“我想再睡會兒。”

“哦。”

岐桑出去了。

戎黎躺了會兒，坐起來，幻了面鏡子出來，他變原，看鏡子里的眼睛。

瞳孔是藍的。

他就知道、就知道……這眼睛是他家那只傻貓的。

*****

戎黎在東丘休養了兩百年，因著誅神業火的傷，他的眼睛還是落下了眼疾，天昏暗時會看得不大清楚。

十二凡世歷完，戎黎重回天，他沒有回釋擇神殿，去了七重天。

玄肆的三弟子寅守在伽諾神殿前，見戎黎前來，走下臺階參拜：“子寅見過釋擇神尊。”

戎黎直接往殿中走。

子寅上前攔住：“神尊留步。”他解釋道，“我師父在閉關，暫時不見——”

戎黎抬袖一拂，子寅被醇厚的靈力震得摔坐到地上，頭一歪，嘔出一口來。

殿中其他弟子聞聲后一涌而出。

戎黎幻了把劍出來，銀的劍周邊縈繞著黑暈，他抬起眸子，道：“讓開。”

“釋擇神尊，我們有師命在，還請神尊莫要為難。”難。”

說話之人是玄肆的大弟子觀博，他手持武，擋在了大殿門口。

戎黎執劍揮下，一道刃將殿前的石階從中劈斷，玄肆的二十幾個弟子全部被刃擊中。

天上平靜了太久，教這些人都忘了，戰神是怎麼得名的。

“下次再敢攔我試試。”

留了一句話，戎黎轉進殿，他穿一黑，袖口和領用紅線繡了簇簇火焰。

一殺氣，凜凜威風。

玄肆的弟子們都負了傷，阻攔不了，也不敢阻攔，觀博神君拄著劍起：“快去稟報萬相神尊。”

殿中，玄肆端坐高臺。

他睜開眼：“你來了。”

戎黎走上去，手里的那柄劍還沒有沾，殿中的線的強，照著刀刃森森發白。

“當日我的警告還記得嗎？”

玄肆不言。

戎黎提醒提醒他：“我說過，誅神業火之日，就是我來挖你眼睛之時。”

他從不妄言，說到，必做到。

“我晚來了七百年，”他周繞著殺氣，眼里像融了冰，也像燃了火，“你應該做好準備了。”

他的眼睛是棠的，原本是很乖順的一雙眼，現在跟了他，多了子殺生予奪的狠意。

上古神尊墜了紅塵，一神骨剔掉慈悲，還要沾染殺戮。

玄肆仍舊坐著，八風不：“你真敢挖我的眼睛？”他笑了，“戎黎，這天上還不是你說了算。”

“不用我說了算，挖你眼睛的能耐我還是有的。”

說完戎黎直接出手。

劍風快得人眼花，玄肆轉瞬幻作風，下的紫金蓮座椅被劍刃劈中，頓時化為灰燼。

玄肆繞至戎黎后，放出務虛扇，他捻了個訣，扇面一分為二、為四……變作無數鋒利的刀劍，他一掌推出，刀劍全部刺向戎黎。

戎黎卻老神在在地站著沒，刀劍影近他，在離他咫尺之，突然全部停了下來，懸在半空中。

戎黎往前邁了一步，那些刀劍跟著退了一丈：“你法力倒是進了不。”

玄肆挑釁：“你退步了。”

戎黎很討厭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執起劍，揚手劈下，繞著他的那些刀劍全部落地，他從刀里走出來，一瞬便到了玄肆跟前，抬手扼住他的嚨。

“退步了也能弄死你。”

兩神大戰，殿中的石柱裂開，整個神殿都在搖搖墜。

玄肆嚨被掐著，眼角紅，青筋里再流竄暴，他一轉頭，看到戎黎手腕上黑的管。

掌生死的釋擇神尊……魔了。

殿外有人大喊：“萬相神尊到。”

整個天都在翻涌。

“戎黎。”結界把重零擋在了外面，他一揮手，破了結界，“快住手。”

戎黎置若罔聞，以手為刃，劃過玄肆的眼睛。

“啊——”

玄肆慘，兩行從眼角流出。

戎黎將他扔出去，看了看掌心，有兩點明火：“這就是慧眼啊。”

－－－－－－題外話－－－－－－

*****

我戎狗戰斗力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