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穿過玄肆的，在啃咬他的靈魂，他頭發散，瞳孔殷紅，七竅流，像個瘋子。

戎黎也好不到哪里去，吐了一口，跪倒在地上。。。

昏暗的幽冥突然被火籠罩。

“誅神業火。”玄肆笑了，掉眼角的，突然興，“是誅神業火。”

他大笑，暢快又得意：“重零連你都不放過呢。”那黃泉路就有伴了。

誅神業火讓戎黎睜不開眼。

玄肆掙扎著爬起來，他的魂魄已經被生死訣打散，空有一軀殼，白森森包著白森森的骨，他晃著走到戎黎前面：“掌生死又怎麼樣？還不是得死在我前面。”

戎黎嚨里的大大地往外涌，四周的惡靈繞著他，在蠢蠢。

玄肆以惡靈鑄劍，狠狠刺向他的心臟。

鏗——

一柄銀劍擋住了黑利刃。

戎黎抬頭，在火里看見了棠。

擋在戎黎前面：“先死的一定是你。”

一腳踢在玄肆口，同時揚起手里的劍，重重刺進他心口。

玄肆瞳孔驟。

當即拔出劍，瞬間從玄肆心口的窟窿涌出來，四面八方的惡靈趁機鉆進那個窟窿，分食他。

他往后倒：“我、我……”一張，從嚨里冒出來，他死死地睜著眼，不能瞑目，“我會生生世世追、追……”

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眉目如寒霜，如玄峰的雪，囂張又冰冷：“別魂不散，不然你還得死一千次一萬次。”

話落的同時，舉起手里的劍，釘進了他的咽。

惡靈全部撲向他，把魂魄、骨全部吞噬，一軀瞬間變作了煙灰。

戎黎也倒下了。

“戎黎！”

跑過去，跪在地上去抱他。

他卻推開的手，眼神很厲：“你走。”

“我不走。”

“快走！”他大吼，又一口涌出來。

棠慌張地用袖子去給他，說話的音帶著哭腔：“別趕我了，我走不了，也不想走。”

四十八層呢，層層有火。

走不出去。

是來陪他一起死的。

戎黎紅著一雙眼吼：“你不想活了？誰準你來的！”

眼睫眨了兩下，眼淚掉下來，怎麼樣都不肯走，小心翼翼地去牽他的手：“沒多時間了，你還要兇我嗎？”

不聰明。

戎黎一直都知道，是只傻貓，但怎麼能這麼傻。

他拉住的手，用力抱進懷里：“眼睛閉上。”

閉上眼，同時手，遮住他的眼皮。

業火灼燒惡靈，也灼燒他們。

先是眼睛，然后是皮、骨頭、臟腑最后才是靈魂。

耳邊有戎黎的聲音，他說：“別怕，很快就結束了。”

惡靈在喚。

在他懷里，只聽得到他的心臟在跳：“我不怕。”

“疼不疼？”

火好像在燒的后背。

搖頭：“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這世界能熬過誅神業火的人寥寥無幾。

“不要睜眼。”

“好。”

戎黎在吻，閉著眼，看不到他把里僅剩的法力都給，以護住的魂。

“我你。”

還有：“等我。”

為什麼等他呢？

好燙，想不清楚，懷里已經空了，的戎黎灰飛煙滅了。

“等我。”

要去陪他了，躺在地上，任業火燒掉自己的。

的神，歿于幽冥四十八層。

而，同葬。

他們頭頂上的通靈鏡閃著鏡閃著，幽幽地，繞著他們。

幽冥的業火燒了整整六天。

上古史書有言：伽諾神尊玄肆墮魔道，釋擇神尊戎黎催生死訣，一同死于幽冥四十八層。萬相神尊座下周基繼釋擇神位，掌生死，岐桑座下衡姬繼伽諾神位，掌善惡。

戎黎在幽冥灰飛煙滅之后，岐桑日日去萬相神殿罵人。

他也不管四周有沒有旁人，指著重零就罵：“都是你，臭石頭！”

“如果你開始就允了戎黎和棠，哪有后面那麼多事。”

“玄肆是主犯，你就是幫兇。”他還會腳踹人，也不用法，就用手揍，“你個幫兇！”

往往這時候，重零會讓弟子都出去，就任岐桑撒火泄憤。

“死石頭！”

“都要神歸混沌了還端著架子，破一次例又怎麼樣？誰敢說你！”

“我們三個聯手，天上誰敢說一句！”

“可你為什麼不放過戎黎和棠？”

“我詛咒你，咒你被人迷了心竅，而不得！”

“我詛咒你！”

“……”

岐桑一直很任，是最來的神尊，因為重零不會罰他，因為他的鄰居是戰神。

他罵累了，就喝酒，喝醉了，就哭。

他去釋擇神殿哭。

“戎黎，你怎麼就死了？”

“我說了不給你收尸，你還死。”

“尸都沒留，我怎麼收。”

“你這個見忘友的，老子跟你那麼多年，你有了人就什麼也不顧了，白瞎我那麼多年給你喝的酒了。”

“周基你在這干嘛？”

周基已經繼任了戎黎的神位了，現在是釋擇神殿的主人。

“你滾出去！這是戎黎的地盤！”

周基：“……”

岐桑上腳踹：“滾，誰要跟你做鄰居，本尊不同意！”

“戎黎，你給我死回來。”

“……”

神殿上下的仙娥仙看著岐桑這個一殿之主哭紅了眼睛，毫無形象地大鬧。

哭完了他就睡，睡醒了就發呆。

他坐在自己神殿前的棗樹下，看著茂盛的樹自言自語。

“好沒勁。”

“你怎麼還不結果？”他變出塊石頭，砸樹，“你不是說等你了要給我吃嗎？”

他衫不整，眼睛通紅：“你一個棗子都不結出來我怎麼吃？我吃什麼？我吃你的葉子啊？”

他又變了塊石頭，砸樹：“你再不結果，我就走了。”

“戎黎沒了，說話都不知道找誰。”

他嘆氣，頹得不行：“這天太沒意思了。”

“我不想當神尊。”

“我就去凡世當條狗算了，氣死重零。”

“……”

此時，重零就在不遠看著。

周基也在：“師父。”周基不明白，小聲問道，“您為什麼不告訴折法神尊？”

戎黎和棠沒有灰飛煙滅。

他修了，算是半魔半神，誅神業火可能燒不盡他。

重零猜到了，他應該不是要同歸于盡，而是想鋌而走險，借幽冥一劫金蟬殼。

岐桑答應了他，如果他“出事”，會幫他把棠送去凡世。

但重零不知道戎黎有幾把握，便把自己一半的法力放在了通靈鏡里，護住戎黎和棠的魂魄。

此后，天上再也不會有釋擇神尊戎黎，他會當個尋常人，和他的心上人在凡世里回。

戎黎多聰明，早就中上了姻緣契，那個契約能讓他們在凡世相遇。

重零看著已經躺到樹底下的岐桑：“岐桑一直不喜歡天，他若是知道了，可能會抱著他的棗樹遠走高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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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寫越程及（岐桑），前世寫完了，故事也快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