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人這點眼力容玠還是有的,雖說龍二擋住了臉,可他那麼大的個子杵在那兒,讓人想忽視也難。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這是去省城的路,好端端的他去那兒做什麼?
由于龍二和宋窈走得近,容玠下意識多了幾分關注,不由猜想這是不是宋窈的意思?
很快他又覺得自己太過敏,皺了皺眉。
怎麼一涉及到宋窈,他就變得謹慎起來?
龍二僵著子,死死盯著面前的草簾,似是要把它盯出一朵花來!
容玠此人他可是深有會,想騙過他可不容易。
船槳劃水面兩只船漸漸靠近了,龍二努力想讓自己放松一點,至看上去不要那麼僵惹人懷疑,可下意識的反應他控制不住!
可能是越怕什麼越要來什麼,清淡的嗓音驀地響起。
“龍二。”對面船上,慢悠悠傳來一聲低笑,“好巧。”
龍二臉一僵,眼里劃過一抹不敢置信:這他娘的都能認出來?
一簾之隔,宋窈呼吸窒了窒,無意識攥了擺。
龍二收拾好表轉過,拿出畢生演技,他眼里劃過一抹驚詫:“容家二郎?你考試考完了?”
“嗯。”容玠平靜地應了一聲,因為這幾日都沒休息好,眼下還有淡淡的青,眉眼染上幾分倦怠。
貢院并沒有提供專門的住,所有考生休息的地方都在他們考試的那間小小號舍,里面空間狹小,只有一張小小的木板可供趴著,連都不直更別說躺著。
他睡眠本就不太好,更別說夜里還有其他考生打呼磨牙的聲音,不絕于耳。
本來按理說他才考完試,耗費了巨大的力,應該在省城歇上一晚調整好神狀態再回來,不過他覺得沒
必要,于是一考完就踏上了歸途。
這也是為什麼容玠比宋窈預料的要早回來的原因。
容玠的目無意識停在那落下的草簾上,龍二的幾不可察僵了一下,就聽他隨口問:“你怎麼在這兒?船篷里還有人?”
宋窈:“……”
龍二暗暗苦,這容玠怎麼這麼敏銳?
他沉著臉,索豁出去了,悶悶出聲:“我帶我老娘去省城看病,近幾日子不好,縣里的大夫沒法子,讓我帶去省城瞧瞧。”
猝不及防多了個好大兒的宋窈:“……”
好小子!平日里也沒看出你這麼會演!
知道真相的船夫面皮了,好在他戴著斗笠,否則容玠就能瞧見他震驚的表。
船夫兩眼發:我就知道這兩人是私奔跑出來的!!!
那明明是個年輕姑娘,扯什麼老娘?
他抬眼看了看容玠,這麼俊俏的郎君,也不知道那子究竟怎麼想的?竟選了個丑的!
唔,莫不是因為子太弱?這郎君雖說模樣生的不錯,瞧著卻病殃殃的,一副短命相。
這樣就不奇怪了。
船夫自覺悉了真相,對容玠不由生出幾分同。
真可憐吶,媳婦兒跟人跑了都不知道。
聽了這話,容玠頓時不興趣地收回了目,這好像也能解釋為什麼龍二臉這麼凝重。
自
家親娘病了,難怪他這麼張。
“原來如此。”容玠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那船夫看過來的一眼莫名有些古怪,令他有些在意。
不過他這人骨子里便是個冷淡的,對外界漠不關心,之所以會出聲一問,也不過是龍二和宋窈有集,再加上他覺得龍二的狀態有些奇怪罷了。
船肩而過,容玠漫聲道:“那便祝你娘子早日康健。”
龍二愣了一下,干地回了句:“多謝。”
船只漸漸遠去,宋窈這才慢慢將提著的那口氣吐了出來,從草簾的隙里往后,容玠的袍被風吹的揚起一角。
心中騰起一復雜的緒。
老實說,相了這麼些時日,容玠這人吧,只要不發瘋想殺,總來說還算一個不錯的室友。
他行事果斷,心思敏銳,并不輕視,也從不手的決定,給十足的尊重,脾氣格還對胃口。
嘖,可惜了,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這麼想著,那人突然回過來,兩人的目相撞,隔著不遠的距離,宋窈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幾乎以為容玠發現了。
可很快又覺得不可能,這隙極窄,從外面本窺探不到里面。
但容玠的確是在看所在的方向。
他只是靜靜瞧著,沒有作,宋窈一時間也愣住了,隔著一條隙和他對視。
這樣的姿態,仿佛在彼此目送對方遠去。
良久,容玠收回視線,指腹按了按眉心。
他大概是這幾日太過疲乏出現了幻覺,總覺得那簾子背后有人在看他。
他斂了斂思緒,注視著山的盡頭,眼底浮起一抹松快。
很快就能到家了。
……
宋窈看著那船只慢慢化為黑點,收回了視線,雙手合十抵在前:“但愿容玠別太生氣。”
龍二一口氣泄了出來,有氣無力的躺在船板上:“差點就餡了。”
宋窈角彎了彎,難得夸了句:“乖兒子,干的不錯。”
“宋窈!”
船夫眼神憤慨,連連搖頭:世風日下,傷風敗俗!
要不是為了掙這筆錢,他剛剛就住那小郎君了。
這年頭,屎難吃錢難掙啊!
掙點錢還要昧著良心。
*
容玠一路不曾停歇,天將黑才到了家。
這時家家戶戶已經點起了燈,容家院卻是漆黑一片。
容玠的眼神漸漸沉了下來,他推開院門,門沒有鎖,屋里也一片安靜,他邁步進去,站在黑漆漆的屋里喚了一聲:
“宋窈。”
空的屋子,只有他的回聲了幾圈。
容玠推開宋窈房間的門,意料之中,里面沒人,房間收拾的干干凈凈,被子也疊的整齊。
他無端想起之前,他腦袋傷剛醒來時那一幕。
那時也是這樣,他剛醒來,旁空無一人。
容玠眸一沉:難不宋窈又出事了?
可楊欽宋香菱甚至金家都已經覆滅,難道是那對父母?
他抿線,正要轉,卻借著窗外的瞥見桌上好像有東西,是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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