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仔細按照你所說的條件篩查過,確實沒有你說的這個人。”張太守看著面前的人。
容玠慢條斯理托起茶盞飲了一口,白凈剔的茶盞將他的手指襯得修長如玉:“也可能改過名換過姓,但大差不離。”
張太守眉頭擰,搖搖頭:“那范圍可就更廣了,要知道出云京單日的人口就可達上萬,要從這麼多人里找這麼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啊!”
他眼珠轉了轉,八卦的目落在這位容修撰上:“我冒昧問一句,容大人,你要找的這個子是你什麼人啊?”
實在不能怪他好奇,新科狀元郎如今在盛京炙手可熱,聽聞他還未娶妻,盛京不知道多人家盯著這塊香餑餑,想擇他做乘龍快婿呢!
可他居然來到云京尋找一個和他同齡的子,這很難不讓人深思。
容玠作一頓,嗓音略淡:“是我嫂嫂。”
“哦,原來是嫂嫂。”張太守恍然大悟,暗自腹誹。
看你這副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媳婦兒跑了呢。
容玠想到什麼,話音驀地一轉:“城中可有新開的鋪子,譬如醫館,藥鋪之類,又或者可有什麼聲名鵲起的神醫?”
宋窈是個有志向的子,想要謀生,必然會起這些心思,最擅長的無疑是和醫有關。
張太守嘶了一聲:“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回頭我讓人整理一本冊子給你。”
容玠客氣道謝:“那便有勞大人。”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張太守笑得牙不見眼,心里暗暗盤算著。
都說欠錢容易,欠人可難,尤其是場上的人,那就更難還了!
費這麼點兒小力氣便能讓這位容修撰欠下人,
這可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張太守想到什麼,猛地睜大了眼:“對了,我夫人最近很喜歡一家新開的藥鋪,里面賣的都是些人家喜歡的玩意兒,什麼吃了能讓皮變白,還能變瘦?反正我是搞不懂這些。”
容玠猛地抬頭,眼神犀利:“大人可知道這家店是誰開的?”
“巧了,這個我還真知道。”張太守笑瞇瞇著他,“說起來這掌柜,容大人你也見過啊!”
他也見過?
他微微一怔,眉頭蹙陷沉思。
卻聽張太守笑著打趣:“這家店鋪的掌柜正是你之前救過的那位孕婦啊。”
容玠眼里閃過一錯愕。
竟然是?
*
容玠來到新開的這家藥鋪前,黑的牌匾用燙金字書著“花想容”幾個大字。
取自“云想裳花想容”一句,倒是頗有意境。
本來他見過那婦人,第一時間就把這家店給排除了,可在看過張太守給他整理的那本冊子后,他還是覺得這間店嫌疑最大。
或許宋窈與這家店有某種特別的聯系也說不定,在離開之前,他還是決定親自過來瞧瞧。
是的,容玠已經準備回京了。
他剛上任,正是最忙的時候,能出這幾日的空閑來云京已是不易,若是再拖下去,難免落人
口舌,被人參個玩忽職守,驕縱狂妄的罪名。
容玠眉眼沉了沉,抬腳往里走。
“客里面請!”迎上來的是個沉穩的子,看著三十歲左右,抬眼瞧見容玠的模樣愣了愣,很快神自若地詢問,“這位郎君,是要為自家夫人挑東西麼?我們這里什麼都有,但新品的話可能要提前預訂……”
“我找人。”容玠不不慢打斷,漆黑的瞳孔幽幽瞧著,“你們掌柜呢?”
慧娘愣了一下,語氣略有遲疑:“不知這位郎君尋我家掌柜作甚?”
他角略略一彎:“我與你家掌柜有過幾面之緣,上次撞上生產,還是我送去的醫館。”
慧娘恍然大悟:“原來郎君與我家掌柜是舊識!可是……”說到這里,臉上出為難之,“可是我家掌柜如今不在云京啊。”
容玠眸微冷,重復了一遍:“不在云京?”
慧娘莫名有些怵,如實說道:“您也知道我家掌柜才生產,不宜勞過度,當家的把接回老家休養去了,昨日才走呢。”
容玠心口驀地一沉。
這麼巧?
偏生這個時候離開?
可細說倒也說得過去,畢竟是他親眼見到那婦人生產。
只是……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謹慎起見,他找了府問了一通,事實證明,那婦人確實在昨日一早離開了云京。
再次撲了個空,容玠臉不大好看。
*
“你怎麼知道他會查到
我們頭上?”
馬車里,憋了一路的龍二迫不及待問宋窈。
他從前從未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直到在宋窈面前,每回都跟不上的思路!
宋窈上搭著薄薄的毯子,懷里抱著剛睡著的小家伙,低垂著眼神溫,聞言抬眼覷他,口吻戲謔:“你當容玠和你一樣蠢?”
龍二:“……”
溫果然是錯覺,這張還是和以前一樣毒。
作輕掖了掖襁褓,將垂落的一縷發別到耳后,眉眼淡然:“他只是一時半會兒沒回過神,反應過來很快就會順藤瓜,從而懷疑到我頭上。這時候,就連我也不能保證出現在他面前會不餡,所以才急需出城避一避。”
宋窈嗓音輕緩,神若有所思,忽然笑了聲,“容玠總不能一直留在云京,如今他是京,上諸多限制,怕是也不能肆意妄為。”
龍二明白過來,拍了拍腦門:“這麼說來只要躲過了這段時間,他找不到人,就會自己回京了?”
“應是這樣沒錯。”宋窈點點頭。
新上任三把火,不人趕著和他結,自然也有不人等著抓他的把柄。
容玠雖然偶爾瘋了些,可骨子里卻是一個相當冷靜理智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所以他不會在找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
宋窈抬眼看向窗外連一道線的風景,眼神多了一幾不可察的惆悵。
這次一別,也不知何時會再見了。
也不知下回再見面,又是何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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