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已有幾日,宋窈坐在窗邊,著滔滔江水,不知為何總有些心悸。
這幾年也經常在外跑,如今早已不暈船,這樣的況倒是見,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午間用飯的時候,這種不祥的預了真。
船上魚龍混雜,宋窈一般都是在房間里用飯,剛吃一半,驚羽面凝重從外進來。
覺出他臉有異,宋窈抬手讓霜降去外面守著,這才看向驚羽:“可是出了什麼事?”
驚羽眉頭皺,語氣是見的遲疑:“屬下也說不準。”
因為生意做的越來越大,遇到的危險也層出不窮,驚羽是專門培養的暗衛之一,個人能力相當出。
宋窈極見到他這副拿不準的模樣,不由添了些慎重:“你但說無妨。”
阿珩也歪著腦袋好奇地瞧他。
“今日屬下突然發現,這船上混了很多練家子,好像就是從昨日一行人上船開始。”
宋窈眉頭皺:“什麼人?”
這幾日來幾乎都待在屋里,并不怎麼出門,是以對船上的況也不甚清楚。
“著講究,雖然瞧著低調,可氣勢非同尋常,其中幾個可能武功不在我之下。”驚羽皺了皺眉,尤其是為首的那個男子給他的覺迫極強。
對方幾乎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藏在暗中窺視的他,漫不經心瞥過來的一眼讓他脊背發寒,只不過對方似乎并未把他放在心上。
宋窈皺著眉分析:“富貴人家出行,隨帶著暗衛也是正常現象,可你說的今日船上又涌現出一批練家子,這便有些奇怪了。”
阿珩撐著下,好奇地瞪大了眼:“是娘親你常說的,水上的壞人嗎?”
宋窈看了他一眼,角微彎,他說的水上的壞人指的是水匪。
出門在外,遇到水匪土匪再正常不過,偶爾就會把這些事講給他聽,小家伙不但不怕,還聽得津津有味。
驚羽卻道:“屬下倒覺得不像是水匪,如果是,再如何遮掩也掩蓋不了上的那匪氣,可這些人給我的覺更像是……權貴人家專門豢養的死士。”
宋窈眉心微斂,神不由有些凝重。
死士?
這倒是比水匪更棘手。
什麼樣的人才會招惹一大批死士?
心中忽地一:“這條路是盛京通往滄州的必經之路吧?”
驚羽有些納悶為何這樣問,下意識點點頭:“正是,山路崎嶇,不比水路好走,且時日短,大多數人都會如我們一樣選擇水路。”
宋窈手指無意識輕扣窗棱,發出撲撲聲響:“你多久得到的消息,說是盛京有位徐大人要去滄州?”
驚羽也明白過來的意思,認真回想了一下:“約十日前。”
“那麼按照時間來算,那位徐大人大概已經在路上了。”宋窈輕輕彎起角,“而且極有可能,還恰好和我們上了同一條船。”
驚羽有些驚愕地瞪大了眼,反應也很迅速:“所以,那群死士是沖著那個盛京的徐大人來的
?”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宋窈微微頷首,“你去探探對方的底,記住行事小心些,別打草驚蛇惹了對方不快。”
暗暗在心里盤算,如果對方真是那位徐大人,或許可以利用一番,譬如關鍵時刻搭一把手,給自己謀個方便。
阿珩觀察著的表,捧著臉眨眨眼睛,語氣天真:“娘親,您又想整誰呀?”
每次娘親出這副表,就有人要倒大霉了!
宋窈笑容一斂,了他乎乎的臉蛋,惻惻警告:“船上不安全,你給我老實點別跑,聽到沒?”
阿珩小啄米點點頭,應得飛快:“知道啦,知道啦!阿珩哪次沒有聽娘親的話?”
宋窈:“呵。”
奉違玩的倒是溜,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
與此同時,另一間客房。
“主子,已經確認了,是滄州太守派來的人。”
矮幾前坐著一男子,墨長袍鋪陳在地,袍角袖擺用銀線繡著鶴紋,行間華流轉,低調斂。
再往上,男子墨發用一玉簪束著,余下的隨意披散在肩,他青蔥如玉的指節夾著一顆黑棋子,正懶洋洋把玩。
聞言,薄微抿,溢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老東西作倒是快,看來做賊心虛。”
風止眼里閃過殺意:“可要屬下提前手將他們……?”
“不必,我自有安排,等著他們手便是。”男子慢條斯理落下一子,想到什麼,“之前盯著我們的人,可查到來路了?”
風止點點頭:“回主子,那人是船上一商戶的護衛,會盯上我們許是單純起了疑心。”
“那就不必管。”他話音微頓,上挑的尾音泄幾分危險,“若是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到時候再一并解決了便是,你看著辦。”
風止恭敬應了,想到什麼,面不解,遲疑著出聲:“屬下還是不太明白,主子此行為何要借著徐則寅的份行事,還特意稱病不朝?用您自己的不是更方便?”
男子側過頭來,出一張風華絕代的容,邊勾著笑,卻不達眼底。
正是容玠。
他微瞇了瞇眸,眸捎著冰冷譏誚:“若是由我出面,他怕是不敢這麼肆意妄為派人截殺,而我要的,就是讓他了陣腳,不惜鋌而走險來殺我。”
容玠輕笑一聲,眉眼染著淡淡愉悅,“不先給他嘗點甜頭,怎麼放長線釣大魚呢?”
他眼底涌著晦暗難明的,畢竟他想要弄死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滄州太守啊。
風止恍然大悟:“主子覺得他們會何時手?”
容玠垂眼盯著局勢分明的棋盤,語氣有些慵懶:“遲則生變,大約,在今晚吧。”
窗外起了風,將半開的窗戶吹的簌簌作響,厚重的積云沉悶的像是快下來,莫名讓人心頭發,一看便知風雨來。
他抬眼瞧著這天,突然哼笑一聲:“嘖,倒真是個渾水魚的好天氣。”
再適合殺人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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