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忍不住想，難怪之前容玠讓想來就來，不想來也沒關系，早在那個時候他就想好給兜底了？

不得不說，這人真要費心思想對一個人好，很有人能抵抗。

好在宋窈已經訓練出來了，如今不會不就臉紅，面鎮定抬起頭來：“二郎這話說的可不對，今日即便你不來，我也能很好地解決。”

想讓那丫鬟說實話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過容玠的到來也確實有些好，至后續那安寧郡主就沒敢再纏著不放。

容玠愣了一下，轉而抵著額心笑起來：“嫂嫂說的是，是我小看了你。”

方才他也聽到了一些，宋窈那言辭清晰將楚云皎堵的無話可說的模樣，確實氣勢人。

“有一點，那個馮小姐……”眉心微蹙，兀自陷沉思狀態，“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做這種事，居然心大到用自己的丫鬟，還給人留下把柄。

要麼是真蠢，要麼……

“放心，我已經讓溟秋去查了。”容玠眼角眉梢藏著冷意。

宋窈放下心來，同時又難免好奇：“那個馮小姐好似心悅二郎，你心里就沒半點容？”

容玠角微勾：“與其說是心悅我，不如說是看中了我這副皮相。”他抬眼直勾勾看過來，薄薄的雙眼皮窄外寬，眼尾鋒芒化去，確實很能迷人心，“嫂嫂覺得，如果知道了我這副皮囊下藏著怎樣的骯臟不堪，還會心悅我麼？”

“二郎沒必要這麼說自己。”宋窈怔了怔，口而出，很快為自己找補，“我的意思是，你好的，至到目前為止，在我看來你殺的人都是該殺的，沒必要自我輕賤。”

譬如王家，秦有德之流，這些蛀蟲，貪污吏，如果不殺，會有更多的人因為他們苦難。

比起流

言，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容玠長久地凝視著，忽地勾了勾：“嫂嫂還真是……”

還真是如何，宋窈沒有聽到后面的話。

——

經此一戰，宋窈的名聲算是揚了出去。

談及容玠這位嫂嫂，眾人的印象大都是，貌果敢，正直善良，還通醫。

楚云皎本來想給宋窈一個下馬威，差錯卻助揚了名，自己反倒惹了一腥，別提有多慪火。

更氣的是本以為是競爭對手，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容玠嫂嫂，本來容玠就沒正眼看過，如今還把對方嫂嫂給得罪了，楚云皎簡直悔不當初！

＊

經歷了賞花宴，給宋窈下帖子的人也多了起來。

將下帖子的人整理起來給容玠看過，再挑選合適的人家赴宴，一來二去，倒是功打進了這個圈子。

……

這日，驚羽帶來一個消息。

“您前些日子讓屬下查的消息已經有了眉目。”

宋窈讓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點點頭：“說吧。”

“宋家小姐的那個護衛，確實去過幽州，而且也去過柳樹村。”

宋窈腕間的鐲子在桌上磕了一下，盯著面前落著宋青苒名字的請帖，神莫名。

猜測得到了印證，心里卻充斥著幾分荒謬。

這麼說來，當初是宋青苒派人來殺，那

麼原主的份就很好猜測了，必定和宋家有什麼聯系。

驚羽調查的也很詳細：“宋家共有三房，宋青苒出大房，有一個弟弟。宋家二房有一個獨子，比宋青苒大上兩歲，三房只有兩個兒。”

宋窈眉心微沉，宋家有名有姓的男丁都可以排除，畢竟那個男孩應該和同歲。

忽然想到什麼：“我記得沒錯，宋太傅是今上的舅舅？”

驚羽點點頭：“正是，主子有所不知，當今圣上和太后并非親生母子，圣上的生母是故去的寧妃娘娘，寧妃娘娘則是宋太傅的妹妹。”

宋窈緩緩開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今上與同歲，一切都得對上了。

宋青苒為何要殺也有了原因，估計是偶然知道了這件事，怕為宋家招來殺之禍。

那位已經登基，要是得知自己并非皇室脈，恐怕會將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滅口。

宋家這個母族首當其沖。

宋窈撐著下思緒沉沉，忽然有個疑。

寧妃是早有預謀調換了孩子，還是不知呢？

寧妃已死，這關系到宮里是否還有此事知者。

風止侃侃而談：“夫人想問寧妃娘娘是如何歿的？說起來這事兒也不是什麼，是在生產時大出，太醫沒能救過來，說來也是可惜，寧妃娘娘仙逝的時候才二十幾呢，先帝傷心了好一陣，不到十幾年也跟著郁郁而終。”

宋窈擰著眉，要是為了爭搶皇位，搭上自己的命也是夠狠。

要是怕兒被害故意調換，那就更說不通了。

畢竟一個公主而已，能掀得

起什麼風浪？

再看最后的得利者，如今的太后，宋窈總覺得這事兒謀滿滿。

倍頭疼，揮了揮手：“多謝，你先下去吧。”

風止正離開，想到什麼又掉頭：“對了夫人，之前主子讓溟秋查那位馮小姐，發現對方和相府小姐關系很近。”

“林霜夕？”宋窈眼神詫異，“意思是這件事很有可能和有關？”

風止語氣遲疑：“不確定和有沒有關系，但是主子讓您小心這位林小姐。”

面費解：“我沒得罪過吧？”話音微頓，想到什麼試探出聲，“莫非這位林小姐也對你家主子有慕之心？”

“額……這倒不一定。”風止眼神微妙，語氣委婉，“您是沒得罪過林小姐，可主子得罪了啊，您忘了林相？”

宋窈沉默了。

林相如今罷在家，不正是容玠的手筆？

見臉不太好，風止連忙安：“夫人放心，無論是不是林小姐，主子都決定把這筆賬算到頭上！”

宋窈不由好奇，這又沒證據，容玠能把怎麼樣？

“他做了什麼？”

風止神一言難盡：“林小姐昨日上街買了一盒胭脂，今早主子上奏參林相管教不嚴，縱容其鋪張浪費。”

按照陛下對林相的不滿，丁點小事都會被無限放大。

主子這招是真缺德。

宋窈陷長久的沉默：“……”

這麼說來，買了兩盒胭脂的是不是罪該萬死？

嚴以待人，寬于律己。

很好，不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