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這招實在狠，接下來馮文山都沒敢再吭過聲，只敢暗朝他扔眼刀子。

飯吃的差不多，宋窈和秦婉對視一眼，說要相約一起逛街，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出了醉仙居， 秦婉忍不住擔憂：“他們不會又打起來吧？”

很難不擔心，畢竟夫君是被揍的那個。

宋窈眼里出笑意：“馮夫人放心吧，當時是喝了酒，今日二郎沒喝，肯定不會做出那樣失禮的事，這架打不起來。”

秦婉放下心來，頓了頓，又笑瞇瞇道：“夫人可否與我說說我家大人從前的事，我實在好奇的。”

宋窈角微僵，默默為馮文山點了蠟。

千萬不要小瞧人的記仇。

——

等人一走，馮文山就坐不住了，他上前幾步提住容玠的襟：“容子羨你屬狗的吧？陳年舊賬你都翻？”

與他的氣急敗壞相比，容玠顯得鎮定從容，輕飄飄斜了他一眼：“實話實說罷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報復！”不知想到什麼，馮文山冷笑一聲，“話說回來，你嫂子知道你為什麼同我打架嗎？我猜你沒敢告訴真正原因吧？”

容玠眼神微冷。

馮文山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自己猜中，簡直氣笑了。

他得知宋窈來了盛京，還有一個子，當下心生狐疑。

宋窈三年前忽然不告而別，從此容玠就跟瘋了一樣，若說二人只是單純的叔嫂，他也沒必要這麼大肝火。

可如今宋窈重新出現，邊還多了個兒子，他很難不往對方上聯想。

那日在醉仙居他不過有意試探：“你居然和自己的嫂嫂牽扯不清！”

r> 這句話頓時了容玠逆鱗，兩人扭打起來。

剛才在飯桌上他也是有意要氣容玠，沒想到對方直接揭他老底！

馮文山在容玠冷淡的眸中平靜下來，坐在椅子上，眼神渙散：“當初越崇嶺就告訴我你倆不對勁，我還不相信。”

他看向容玠的眼神痛心疾首，“你怎麼能對自己的嫂嫂下手呢？”

容玠嘲諷地掀：“我朝并無律法規定，不能娶自己的嫂嫂，且前朝皇帝不也娶了自己的嫂嫂？”

馮文山驚愕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揚聲：“你竟然連這麼遠的事都考慮到了？”

“……”容玠了眉心，冷冷睨他一眼，“我只是陳述事實。”

馮文山恨恨瞪他：“我懶得管你，你就等著被人脊梁骨吧！”

他滿不在意地抬了抬角：“我被人脊梁骨還？也不差這一樁。”

“……”馮文山竟無言以對，“你還知道自己名聲不好？你可知那些史文人都是怎麼說你，說你行事狠辣，把控朝政排除異己！”

容玠輕垂眼簾，好整以暇出聲：“他們也沒有說錯，畢竟這些事我確實做過。”

他還理直氣壯？

馮文山氣到心梗，捂著口瞪他：“林相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真參與了滄州一案？”

容玠抬起頭來，玩味地勾：“我說了你就信麼？

”

如今私底下都在傳，是他一手設計栽贓陷害林甫之，得對方不得不罷自證清白。

馮文山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廢話！你這人雖然缺德，但從不說假話，勉強算是個優點。”

多年好友，他還是信得過對方人品。

容玠眼里掠過一抹意外，他定定瞧了會兒馮文山，直把對方看得不自在，才淡淡撇開視線：“不是參與，是一手策劃，這老狐貍沒你想象中那麼高尚。”

為文人，大多對林相抱有天然濾鏡，畢竟他從前展現出來的就是一副孤直耿介的忠臣形象。

甚至不人都以他為榜樣，以能為他的門生為榮。

馮文山從前就做過這種夢，說自己要是為林相的學生，做夢都能笑醒。

是以得知對方并非他想象中那般，他的臉有些崩塌。

“那可怎麼辦？越崇嶺那家伙如今就在他手底下做事！”

容玠神淡了淡：“你若是私下和他還有來往，最好提醒他一句，別把自己搭了進去。”

自從仕后，他和越崇嶺就再未有過集，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馮文山臉變化莫測，最終悶悶應聲：“我知道了。”

＊

經此一遭，容玠和馮文山的關系似乎有所改善，不過兩人見面還是看彼此不順眼的時候多。

倒是宋窈和秦婉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經常約著一起逛街。

這天秦婉約著喝茶，還帶了個眼生的夫人來，宋窈有些驚訝

，但并未說什麼，友好地笑了笑。

倒是那夫人，垂著頭似乎有些不自在。

秦婉把宋窈拉到一邊，臉含著幾分歉疚：“這位李夫人與我有幾分，有事相求說想見你，我也沒法拒絕。”

“想見我？”宋窈詫異地挑眉。

秦婉抿了抿：“你還是讓自己跟你說吧。”

李夫人形纖細，臉瞧上去不太好看，著一蠟黃，脂也遮掩不住的憔悴，讓宋窈驚訝的是，上有很明顯的藥味。

勉強扯出個笑來：“貿然前來打擾，還容夫人莫要怪罪。”

“李夫人言重了。”宋窈眼神遲疑，“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李夫人略有些局促地攥了袖，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之前聽聞容夫人妙手回春，替陳小姐治鳴，又治好了太后的頭疾。實不相瞞，我想請容夫人替我瞧瞧子，診金不是問題。”

宋窈猜到了幾分，角彎起，溫聲安：“這個不問題，你出手來，我先替你把把脈。”

李夫人出纖細的手腕，宋窈搭上去，沒一會兒，眉頭微擰，連忙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宋窈語氣微凝：“夫人子有些虛弱，且憂思過重，長期下去恐怕會憂思疾。”眉頭一松，“我開幾副方子，你回去照著喝幾個月，務必要放松心，不要思慮太多。”

“沒有別的什麼？”李夫人囁嚅著，對上宋窈疑的目，臉微紅，“不瞞容夫人，我與夫君婚三載，卻一直未有孕，喝了許多藥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