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眉心微斂抬起頭來，心中恍然大悟，難怪看氣不好，上還帶著一藥味。

與此同時，終于懂了為何李夫人會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擰眉沉思片刻，宋窈再度仔細替瞧了瞧，排除一些可能導致不孕的因素，比如先天生理缺陷，又問了些詳細的況。

“你喝藥有多久了？”

李夫人一臉哀愁：“斷斷續續快有兩年了，各種方子我都試過，包括一些聽都沒聽過的偏方。”

自從和夫君親一年，肚子始終沒靜，不了婆母沒日沒夜的冷嘲熱諷，就私下遍尋名醫開始吃藥。

上至宮里娘娘用的方，下至一些民間偏方，都一一試過，可無一例外，肚子還是沒靜。

李夫人也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才找上宋窈，聽說連宮里太醫束手無策的太后頭疾都能治，或許也能治好？

不管怎麼說，總歸是一線希。

宋窈眉頭皺的更深，沉一會兒：“一個月同房的次數呢？”

李夫人面容微赧，小聲地道：“一個月大概有個三四次。”

“冒昧問一句，您丈夫有納妾麼？”宋窈想了想，“妾室有過孕沒有？”

對方愣了愣，遲疑著開口：“沒有，我子這樣，也有提議過讓夫君納妾，可他重我，并未同意。”

正因如此，婆母愈發容不得，沒明里暗里指責。

李夫人半是半是愧疚，對此事也更加上心。

宋窈心里頓時有些古怪，這個時代的男子對子嗣都是極看重的，正室夫人膝下無子，大多數會納妾，不至于讓自己絕嗣。

當然，也有可能這李大人的確深自己的夫人，不愿納妾傷了的心，這種況之又，也不

是沒有。

宋窈覺得可能是是自己多心了，給了李夫人一瓶生子丸。

“這藥丸極其管用，見效很快，夫人可以一試，最多一個多月就能看到效果。”

之前離開柳樹村的時候就給王翠花留過一顆，那夫婦二人也是親多年膝下無子，如今翠花嬸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李夫人眼睛一亮：“真有那麼管用？”

如獲至寶地接過，想到什麼，眼里的又很快暗淡下去。

只因這些年吃的藥實在太多，每每以為看到了希，卻一次次的希落空。

宋窈也沒一口咬定，只道：“一個月后你來找我便是。”

李夫人眼里重新燃起了希。

＊

宋窈回到府里，照例檢查完阿珩的功課，又看完龍二讓人送過來的賬本，已有幾分疲乏。

了額角，眉眼出倦，說來也稀奇，近幾日常常覺得乏累的很。

“唐伯遣人來說，大人今夜要晚歸，夫人可自行用膳。”谷雨見神不太好，便心提議，“夫人可要早些擺膳，也好早些睡？”

宋窈略一思忖：“也好。”

和阿珩用過了晚飯，洗漱沐浴完便熄了燈。

……

夜深，容玠從外面回來，上還沾著一若有若無的腥味。

剛從詔獄出來的他神眼

可見的冷冽，周散發著一強烈的殺意：“能讓敵國的探子混進來，五城兵馬司的人是干什麼吃的？”

今夜提審了一個北梁細作，若非發現的及時，還不知道要釀何等大禍！

風止溟秋垂著頭不敢搭話，心知兵馬司的人恐怕要吃頓苦頭。

東院一片漆黑，容玠面緩了緩，聲音低了些，一抬眼卻瞧見一道影走出了院門，面上怔了怔。

驚羽正在樹上打瞌睡，冷不丁聽見門響，一個激靈連忙清醒了些，他瞧見宋窈走出門來，心下納悶，還是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垂著頭的驚羽許久沒聽見回應，一抬頭，宋窈已經出了院門，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霜降也追了出來，神微凝：“壞了，夫人這是老病又犯了！”

驚羽詫異地瞪大了眼：“你是說……”

“先別管了，追上去再說。”

……

容玠見宋窈一個人出了門，上只穿了件單薄的中，頓時眉頭一擰。

他轉朝風止溟秋看過去，這兩人的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屬下突然急！”

“屬下還有個案宗沒整理！”

“……”

容玠眉頭微松，抬腳朝宋窈走過去。

驚羽和霜降面面相覷：“這還要不要過去？”

霜降擰著眉：“萬一夫人被占便宜了怎麼辦？”

驚羽不贊同：“大人不是那種人。”

兩人爭執不下，容玠已經來到宋窈跟前：“你深夜不睡覺，穿著這麼單薄，跑

出來做什麼？”

他的口吻有幾分譴責。

雖說這天氣不至于著涼，可只穿了件中，要是讓起夜的下人瞧見了……

思及此，容玠臉冷了下來。

宋窈恍若未聞，眼神顯得有些木楞，繞開他繼續朝前走去。

容玠眉頭蹙：“宋窈。”

他忽然察覺到幾分不對勁，快步追上宋窈：“你聽不到我說話？”

沉默不語，只執拗地朝前走。

容玠著這副模樣，忽然想起一種病癥，夜游癥。

在這種狀態下，人沒有自主的意識，是無法知外界的。

而眼前的宋窈，現下就于這種狀態。

容玠眼底掠過費解之，宋窈有夜游癥？

他思考著，一邊解下自己的外披在宋窈肩上：“你這是想去哪兒？”

他下意識想阻攔，突然又想起從前聽過的傳言，不能隨意把夜游狀態下的人醒。

夜游癥也離魂癥，萬一驚到了人的魂魄，很有可能會神出現問題。

猶豫片刻，他還是收回了手。

容玠跟上宋窈的腳步，打算看看究竟想去哪兒。

走的并不快，他同并肩而行，時不時側頭打量略有些笨拙的作，倏地角彎了彎：“我大半夜剛從外面回來，連上的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就被你搞這一出給嚇了一跳。”

他眸深深，嗓音低啞：“清醒的時候不安分，連睡著了也不讓人省心。”

宋窈自然不會回答他，在阿珩的院子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