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看著眼前的院落，輕嗤一聲：“大半夜的到晃，就是放心不下你兒子？”

宋窈默默地著窗戶，神安靜，很是專注的模樣。

容玠陪著默默站著，心中翻騰囂的殺意也慢慢轉化為寧靜。

約莫有一刻鐘，他懶懶出聲：“陪你站了這麼久，也該回去睡覺了吧？”

宋窈沒靜，過了一會兒，慢慢了，轉朝外面走去。

容玠挑了下眉，以為終于打算消停了，卻瞧見宋窈朝的方向并不是自己的院子，而是……他的院子。

他的神瞬間變得很是微妙。

宋窈去他的院子干什麼？

據說夜游的人展現出來的都是心深的求，難道……

他神諱莫如深跟了上去。

容玠和宋窈的院子相距并不遠，穿過一個假山花園就到了。

他擔心磕磕著，不料宋窈一路走的還穩當。

來到容玠的院落前，并沒有進去，而是隔著一段距離遙。

宋窈的神著他讀不懂的意味，容玠漫不經心出聲：“我很好奇，你此時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今夜偶然撞見，他大概不會知道，宋窈竟然還會在深夜來到他的院子前駐足眺。

“容玠。”

忽然出聲，嗓音輕盈飄渺，在夜映襯下尤其顯得不真實。

容玠恍惚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詫異地抬眸，眼底一片深晦。

說不清那一霎那的，他覺心臟仿佛被輕輕撞了一下。

他還沒出聲，宋窈又吐出斷斷續續的話語：“挖藕。”

角輕輕翹起，原本木然的神一下子變得生起來。

然后他聽到宋窈慢吞吞補充完：

“好傻。”

整句話連起來。

容玠挖藕好傻。

“……”

他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一臉晴不定瞧著，咬了咬牙：“宋窈，你故意的吧？”

要不是的眼神依舊是空茫然的模樣，他險些要以為是裝的。

原地立了一會兒，容玠驀地笑了一下：“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猶疑片刻，攥住的手腕，宋窈下意識掙了掙，沒掙，有些茫然委屈地過來。

容玠語氣和下來：“你會喜歡的。”

可能是他的力道并不強勢，宋窈被他牽著，還真乖乖和他走了。

兩人來到一片菜園子停下，里面種滿了綠油油，長勢喜人的香菜。

容玠臉上出意味深長的笑，轉頭看向宋窈：“喜歡嗎？”

睜著眼睛，神看上去有些呆愣。

容玠也不介意，拉著上前幾步，在一片香菜中蹲了下來，眉眼難得很是愉悅：“你不是很喜歡吃麼？特意為你種的。”

他說著，挑了挑語氣散漫，“來試試親手挖芫荽的滋味如何？”

說著還手示范了一遍。

宋窈看著一地的綠，僵著沒有作。

容玠不滿意地蹙了蹙眉，捉著的手，手把手教又重復了一遍作。

反復教了兩遍，宋窈終于慢吞吞了起來，乖乖開始挖香菜。

看著這一幕，容玠勾了勾，眉目皆染著笑意。

聞著這濃烈的味道，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笑容稍稍收斂。

……

就是有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覺。

靜謐

的月下，容玠好整以暇看著宋窈勤勤懇懇地勞作，心十分愉悅。

算是和挖藕事件扯平了。

不遠的霜降和驚羽看到這一幕，臉都有些沉默。

霜降臉上布滿沉重：“這也是增進的一種方式嗎？我不是很理解。”

驚羽心想，別說你了，我也不理解。

但他還是勉強維持著威嚴：“算是吧，你看看，這花前……菜前月下的，多浪漫！”

霜降眼抗拒：“談說好可怕。”

又是挖藕又是挖菜的。

一個人也好，這苦誰吃誰吃。

……

非清醒狀態下的宋窈倒也實誠，容玠讓挖，就乖乖挖了許久。

看著挖了得有小片園子，容玠這才讓停了下來，親自送回了房間，還不忘給洗凈了手毀滅證據，然后看著宋窈睡下。

他從宋窈的房間里出來，將門關上，慢悠悠出聲：“你們兩個還不打算出來？”

過了一會兒，霜降和驚羽從樹上下來。

容玠眉梢輕挑：“解釋解釋？”

只有長期焦慮不安，極度疲憊的狀態下才會得夜游癥。

至從前宋窈是沒有的，不然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驚羽尷尬得手足無措，結結道：“我們也是不放心夫人才一路跟著……”

霜降朝他翻了個白眼，誰讓你解釋這個了？

看向容玠，語調平靜：“夫人生了小公子后，很長一段時間夜里都睡不好，加上那時候花想容生意剛起步，忙得不可開，小公子也離不開人，要兼顧兩頭其實很難，長此以往，夫人神力太大，就患了夜游癥。”

容玠神一怔，沒想到竟是這麼個原因。

據霜降所說，宋窈每次夜游也只是靜靜地守著阿珩，偶爾會去院子里看看月亮，一坐一宿。

難怪第一反應是去看阿珩，原來是習慣。

霜降說：“夫人已經這病很久沒有發作了，今夜我們也覺得意外。”

容玠眉眼沉沉：“最近有什麼心事嗎？”

他靜靜聽了好一會兒，才出聲：“今夜的事勿要跟泄一個字。”

霜降和驚羽對視一眼，應了下來。

容玠轉朝外走，他微抿著，月映著他的神，晦不明。

他本以為這三年來，只有他夙夜難寐，沒想到亦是過的不易。

＊

次日，宋窈醒來，只覺手指有些酸脹，慢慢彎屈活著，臉一陣莫名。

昨晚干什麼了？

谷雨端著盆走進來，見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由關切地問：“夫人怎麼了？”

宋窈眨了眨眼，語速緩慢：“昨天我夢到自己在吃香菜火鍋。”

谷雨好奇：“香菜是什麼？”

“就是芫荽。”宋窈擰了擰眉，雙手湊近聞了聞，眼神頓時有些奇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仿佛真的能聞到芫荽的味道！”

谷雨失笑：“那夫人這夢做的也太真實了吧！您要是想吃，改日讓唐伯吩咐小廚房做便是。”

“娘親，阿珩可以進來嗎？”

宋窈看了眼門外，角微翹：“進來吧。”

小團子噠噠跑了進來，眼睛亮亮的：“娘親，你猜阿珩聽到了什麼？唐伯說府里進賊了！”

宋窈驚訝地睜大了眼：“有這種事？”

阿珩拍了拍脯：“那可不，我親耳聽到的，咱家的菜園子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