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停歇，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下來。

宋窈耳畔只剩下清晰的心跳聲，宣泄著心的不平靜。

不太確定自己的臉有沒有紅，甚至傻傻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敢，怕他看出什麼破綻。

這會兒真摯地希自己目前的狀態是不清醒的，否則也就不會面臨如今尷尬的境地。

容玠說完，靜靜等了一會兒，宋窈依舊專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角頗有些自嘲地抬了抬，正收回視線。

忽地扭頭看了過來。

猝不及防間，兩人視線錯相撞，空氣中似乎有細小的火花噼啪撞。

宋窈的眼眸清亮明凈，瞳孔深幽幽的一團暗影，安靜將他倒映其中。

容玠面容微怔，瞇了瞇眸，卻發現的眼神并不帶什麼緒，視線也沒有焦點，但的確在看他。

他倏地眉眼略彎，月將漆黑的眸點亮，恍然有種天乍破云層的明朗，他似乎心不錯，愉悅地勾起角：“那我就當你聽見了。”

宋窈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又不興趣地錯開了眼。

該慶幸夜下，容玠沒發現藏在頭發下，微紅的耳尖。

這個夜晚，以另一種方式圓滿。

＊

“霜降，你有沒有覺得，夫人好像有些不對勁？”

廊廡下，谷雨一臉神神了霜降，示意往某個方向看。

后者不明所以扭頭，宋窈正坐在桌前，支著下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霜降狐疑地挑了挑眉：“哪里不對勁？”

谷雨眼神恨鐵不鋼：“自夫人今早醒來，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你不覺得很不正常嗎？”

霜降聞言不由皺

眉：“這也沒什麼吧？我一天有六個時辰都在發呆呢！”

站崗本來就是一件很枯燥的事，不靠魚混過去，那不得瘋？

谷雨無言片刻，恨恨扭頭：“算了，跟你說不通，我找驚羽去。”

驚羽聽了谷雨的描述若有所思：“聽你這麼一說，的確不太對勁。”

谷雨頓時激的仿佛找到了知己：“你也覺得吧！”

驚羽了下：“據我所知，花想容那邊近日生意好，沒什麼值得讓主子煩心的，小公子前兩日還被夫子夸了進步迅速，應該也犯不著讓傷神。”

谷雨眼睛滴溜轉了轉：“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夫人是在想某個人？”

驚羽訝異地瞪大了眼，很快明白過來的意思：“你說大人？”

他匪夷所思地吸了口氣，“不是吧，挖個菜還挖出了？”

谷雨：“……”

——

宋窈有點發愁應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容玠，要說之前沒破這層窗戶紙，還能裝傻。

可如今他已經表了態，那就不能不正視了。

宋窈再次慶幸，還好當時是夢游的狀態，容玠不知道。

這樣一來，暫時還有一段時間能夠靜下心來思考一下他們的關系。

加上容玠近日事務繁忙，兩人相見的機會不多，宋窈不著痕跡松了口氣。

然而計

劃趕不上變化。

……

這日，秦婉約宋窈一同去盛京有名的普陀寺上香，宋窈想著反正閑來無事，就應了下來。

馬車到了山下便只能步行上山，宋窈和秦婉一前一后下了馬車。

眼古木參天，長長的石階拾級而上，山頂有沉重悠長的鐘鼓聲傳來，令人神一振。

秦婉笑盈盈理了理擺，著宋窈：“你大概是第一次來，這普陀寺可是出了名的靈，常年香火旺盛，想要聽里面的師傅講經，還要提前預定呢。”

“要是有什麼心愿就來拜一拜，說不準就會心想真呢？”

宋窈眸微，倒真有幾分意。

上山的途中，宋窈聽見后有人。

“容夫人。”

宋窈回過頭去，看見來人，微愣了愣。

住的是宋青苒，旁還跟著一個婦人，對方見了面笑意，眼神有幾分激。

待人近前來，宋窈笑著招呼：“宋姑娘，沈夫人。”

那婦人正是在清水縣遇到的沈夫人，因為早就知道對方是宋青苒的姨母，在這里見到，宋窈并沒有多意外。

“窈窈，果然是你。”沈夫人笑著打量著宋窈，眼神嘆，“之前聽苒姐兒提起，我便知道十有八九就是你，今日總算是見到了，倒是沒有想到你也來了盛京。”

說著，神自若地問了一句，“你的親生父母可找著了？”

宋青苒眼詫異。

宋窈面微頓，從容不迫地回：“多謝夫人記掛，還未曾。

”

“那……也不急于這一時。”沈夫人自知失言，連忙一筆帶過這個話題，“你們也是來上香的？”

“正是。”宋窈介紹了后的秦婉，“這是秦夫人。”

沈夫人笑著提議：“那可真是巧了，竟然遇到了，不如咱們就一道去吧？”

兩方對此都沒有異議，欣然同行。

秦婉一開始還有些拘束，認得宋青苒，太傅的千金，那是平日里都接不到的階層。

本來以為對方肯定不屑于搭理，但沈夫人是個爽快人，一張巧能說會道，宋青苒脾氣也好，并不自持份。

一路上幾人有說有笑，氣氛倒也算輕松，很快來到廟里。

沈夫人約了廟里的師傅講經，秦婉對此也很興趣，兩人決定去聽講經。

沈夫人眼睛一轉，推了把宋青苒：“聽說這廟里的姻緣樹很靈，苒姐兒不妨也去試試？”

宋青苒面頰浮起一抹紅暈：“姨母！”

沈夫人嗔：“這有什麼好害的？說起來你與那顧家三郎婚事也坎坷，還是拜拜好。”

眼看著那顧家三郎要出孝期了，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再出什麼岔子！

宋青苒眉心微蹙，宋窈笑著解圍：“不如我陪宋姑娘一道。”

沈夫人眼神微訝，想到什麼拊掌一笑：“這樣也好，那咱們四個人，兵分兩路。”

短暫告別了沈夫人，宋青苒抿著道謝：“多謝容夫人。”

“不必客氣。”宋窈其實也有私心，笑了一聲，不經意問，“宋姑娘這是好事將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