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裂,又稱五馬分尸。
最初設立這一極刑的是商鞅,說來諷刺,他最后正死于車裂之刑,不得不讓人嘆命運的戲劇。
宋窈坐下來,撐著下認真想了想:“律法的存在是為了讓罪犯在實施犯罪前懷有敬畏之心,起的是一個警示作用。”
抬眼看向容玠,“那些人之所以認為你做的極端,無非是因為事導致的后果還沒發生,可真正發生了再來補救,不是為時已晚嗎?”
“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我不覺得你有錯。”
容玠靜靜聽著,心里頗多。
即便是邊最親近的人,也未必會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卻能準確道出他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如何不。
*
“委屈卿了,昨日發生的事朕已知悉,這賊人實在是膽大妄為,天化日之下就敢當街行刺!”
崇明帝看著面前的容玠,先是溫聲安表明了立場,又詢問了一番他的傷勢是否嚴重。
容玠神淡淡拱手:“多謝陛下關心,微臣并無大礙。”
崇明帝沉沉嘆了口氣,語氣飽含意味深長:“近日來彈劾卿的折子朕看都看不過來,看來卿平日里得罪了不人啊!”
容玠眉頭微,掩下眼底一閃而過的諷,低頭請罪:“是微臣的不是,讓陛下為難了。”
“此事也不能怪你。”崇明帝假模假樣地安,實則心里很是滿意。
越多人看不慣容玠,盼著他死,越能說明他后并無倚仗,對自己忠心耿耿。
當帝王的多都有疑心這個病。
譬如此時,崇明帝想起什麼,面微沉,將一本奏折扔到容玠
面前:“卿瞧瞧,這奏折之上所言之事,是否屬實啊?”
容玠垂眼,手拾起面前的折子,一目三行迅速瀏覽一遍,心道果然。
該來的還是來了。
——
“如今形勢艱難,從今日起,府里上下出門在外務必要謹言慎行,府中也要嚴防死守,不能讓人鉆了空子。”
這日,宋窈將下人們召集起來,有李婆子的前車之鑒,難免要提點警示其他人,以免有人有樣學樣。
眾人齊聲稱是。
正值這時,院外突然急忙沖進來一個小廝:“不好了夫人,大人出事了!”
宋窈頓時心一沉,唐伯率先開口訓斥:“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廝勻了氣,神見的著驚慌:“剛才門口來人說,大人惹怒了陛下,被下了大獄!”
這話一出,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唐伯回過神來兩眼一瞪,下意識反駁:“怎麼可能!你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敢在這里胡編排大人,信不信我撕爛你的!”
宋窈擰了擰眉:“唐伯莫慌。”看向那被嚇到的小廝,緩和了語氣,“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慢慢說來,是誰遞來的消息?”
小廝咬牙關:“是宮里的人,那人穿著宮里侍的服,小的從前見過。”
宋窈眸沉了沉,既然
是宮里來的人,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風止溟秋回來了沒?”
小廝搖頭:“還未曾。”
連這二人都沒能第一時間回來,看來這次的事有些棘手。
宋窈立即差人去打聽:“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回來告知我。”
小廝領了命匆匆離開。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曲,整個府邸上下宛如籠罩在一片云之中,氣氛變得抑起來。
到了吃飯的點,宋窈也無心用膳,又隔了會兒功夫總算等來姍姍來遲的風止。
一見到人就迫不及待地問:“風止,到底是什麼況?”
風止神凝重:“朝中有幾位大人聯合起來上書彈劾大人以權謀私,說是之前大人參與查辦的一樁貪墨案有一筆贓銀不知去向,大人無法自證清白,陛下當即大發雷霆,把大人收押牢中聽候發落。”
宋窈眉心微擰,連忙追問:“這筆贓銀數目很大?”
“約有幾萬兩。”風止迅速補充道,“不過大人絕不會做出私吞贓銀這樣的事!他要收賄賂都是明正大的!”
區區幾萬兩能讓大人鋌而走險私吞,看不起誰呢?
宋窈:“……”
了額角,“陛下那邊的態度如何?”
雖說皇帝不頂用,可他的立場還是很重要的,如果他相信容玠,那他的況無疑會好過很多。
風止眼神頗有些不忿:“陛下的態度有些微妙,太后丞相一派那邊施不提,陛下可能是聽多了枕邊風,對主子生了疑心。”
br> 宋窈暗忖,這林霜夕果然是個有手段的,才進宮多久?就能贏得皇帝的寵幸。
宋窈立即著人備好所需品,當機立斷:“我去看看他。”
風止神猶疑:“夫人恐怕見不了大人。”
眉心微攏:“怎麼?陛下下了令不能探視?”
“非也。”風止搖頭,語氣遲疑,“夫人有所不知,那牢頭是丞相一派的,恐怕……會存心刁難夫人。”
宋窈眸冷冽,抿了抿:“那又如何,總要試上一試。”
宋窈出了府,登上馬車前往京畿大牢。
這個時間天將黑,路上已經沒有多行人,約莫兩柱香時間,馬車來到大牢外。
值守的獄卒將人攔下,眼神不耐:“干什麼的?天牢重地,閑雜人等止!”
宋窈開簾子下了馬車,示意谷雨遞上銀兩,溫和一笑:“我只是進去看看,至多一刻鐘,勞煩小哥行個方便可好?”
那獄卒接過荷包掂量掂量,角翹起,正要說話,突然問了一:“你是要探誰?”
“容玠。”
聽了宋窈的話,那獄卒頓時臉一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行不行,上頭代過,不許任何人探,你還是回吧。”
宋窈眼神微冷:“陛下并未下過這樣的旨意,你說的上頭是指的誰?”
那獄卒惱怒:“你管我指的誰,不讓見就是不讓見!”
霜降面一冷站出來,將荷包搶了回來:“收了銀子不辦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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