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皇兄，你該不會是故意公報私仇吧？”

薛搖背著手在屋里來回走了兩圈，越想越覺得自家皇兄這事兒做的不厚道，不高興地撇了撇，“你若真心傾慕宋姐姐，那就大大方方地去追求唄，被拒絕了那也不是什麼大事，可的心不在你上，就算除掉了那個容玠又能如何？”

薛行野斜倚著窗往下，宋窈的馬車正從街道上經過，風吹起車簾一角，出半邊側臉。

他聞言挑了挑眉，回頭看向薛搖，吊兒郎當地扯了扯角，語氣興味：“你覺得這事兒是我做的？”

薛搖氣呼呼地瞪大了眼：“不然呢？”

他神松散冷呵一聲：“我還真沒那麼閑。”

薛行野手里隨意把玩著一個鼻煙壺，桀驁的眉眼染著幾分意味深長，語調是一貫的懶散：“我的蠢妹妹，我不出手，大齊想容玠死的人也數不勝數。”

他頂多也就充當了一個煽風點火的角。

薛搖將信將疑：“真的？”

薛行野挑了挑，懶得理：“你要是實在心疼你的宋姐姐呢，不如約出來，有空多開導開導。”

他還是覺得容玠城府這樣深的人，不會就這麼輕易栽跟頭，總覺得對方似乎還留有后手。

為他信賴的人宋窈或許會知道什麼也說不定，看來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薛搖仔細想了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宋姐姐如今急的火燒眉，肯定很需要有人安！

還算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這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樣啊，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

薛行野但笑不語。

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說的就是吧。

＊

br> 宋窈隔日就收到了薛搖下的帖子。

“夫人打算去麼？”

宋窈將帖子闔上：“去吧，這位明月公主沒什麼壞心思，可能就是出于關心。”彎了彎，“再者，也不好辜負某些人的一番好意。”

宋窈很快赴約，為了避人耳目，薛搖邀在一湖心亭相見。

到的時候薛搖已經在亭中等候了，亭中還有一人，存在顯著。

宋窈目落在薛行野上，并無多意外。

“見過太子殿下，明月公主。”

薛搖連忙扶起，語氣嗔怪：“宋姐姐還與我見外做什麼？”

等宋窈落座，薛搖語氣遲疑地開門見山：“宋姐姐，我聽說你家最近出了一些事……”

宋窈笑容勉強，眸黯淡下去：“看來公主也知道了。”

薛行野打量著的表，瞥見眼底的青黑，似乎昨夜都未曾睡好，微微一頓：“容大人一事尚且還未查清，并沒有十足的證據，貴國陛下又向來看重容大人，依孤看來，容夫人也無需太過擔憂。”

薛搖有些訝異地覷了他一眼：倒是會說人話了。

也點頭附和：“我皇兄說的也沒錯，宋姐姐寬心，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還容大人一個清白的。”

宋窈眉眼掠過憂愁，強撐著笑容：“但愿吧。”

薛行野話音一轉：“孤雖遠在北梁，卻也聽過容大人向來運籌帷幄，料事如神的聲名，怎麼，他出事后沒有給夫人遞過話麼？”

宋窈垂下眼簾，嗓音有幾分然：“實不相瞞，自他被關牢房，我連他的面都見不到，更別說遞話。”按了按眉心，語氣里夾雜著深深的疲憊，“能求的人也都求了，連他過去的好友都不愿幫忙，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些倒并未說假話，只要稍稍一打聽都能打聽到。

薛搖眼神同，握住宋窈的手：“宋姐姐別急，總會有辦法的。”

見宋窈神不濟，薛搖也沒再強留，送走了人，著水面惆悵地嘆了口氣：“還真是墻倒眾人推啊，一個人風的時候，邊的人都是上趕著結的，等落魄了又換了一副臉。”

薛行野正沉浸在沉思中，聽到這話，無語地斜了一眼：“你倒還真實。”

早在黑風寨的時候，他就見識過宋窈的演技，這會兒倒并未被剛才表現出來的脆弱蒙蔽。

事要真糟糕到那種程度，又豈會還在這兒和他們聊天？

薛行野抬了抬角，他倒想看看，他們打算如何扭轉乾坤？

——

宋窈剛回到府上，就見風止急忙前來，神著凝重：“不好了夫人，他們對主子了刑。”

宋窈眼皮跳了跳，愕然出聲：“沒有上面的旨意，他們怎麼敢用刑？”

風止眼底掠過一道冷：“負責審訊此案的主審和大人有過節，此番大人落難，估計是公報私仇。不過也難

說，這里面沒有其他人的手筆。”

心里迅速衡量了一番：“容玠現在的況怎麼樣？”

他的底子本來就不好，又有諸多舊傷，長時間待在牢房那樣暗的地方，上又落下了新傷，難保不會垮。

給的那些傷藥也只能救救急。

風止咬了咬后槽牙：“溟秋傳來消息說，況不大好。昨天夜里就用了刑，期間一直有人看守著，他也不好貿然進去察看，今天一早又在審，照這樣下去，鐵打的子也撐不住。”

宋窈眼神沉了沉：“他們難不還想嚴刑供？”

“怕正是打的這個主意，只是主子的脾氣您也知道，他不愿承認的事，誰也撬不開他的。”

如此循環往復，況只會越來越糟。

＊

牢房里。

容玠被綁在柱子上，低垂著腦袋。

他只穿著一件白中，如今已經破破爛爛，遍布著目驚心的紅痕，一看就是挨了不鞭子。

“大人，人暈過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翹著二郎，懶洋洋看了眼容玠的方向，剔了剔牙：“暈過去了就再潑醒，還用得著我教你嗎？”

“是，大人。”

獄卒打來一桶冷水，照著容玠劈頭蓋臉地潑了下去。

冰冷的水澆在上，從頭涼到腳，容玠眼皮了，緩緩睜開眼。

頭頂落下輕蔑玩味的聲音：“容大人，您倒是讓我開了眼，這骨頭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