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熬了一個晚上,經過無數次刪改,寫出一道藥方。
在燈下仔細研究,發覺這方子興許可行,不能保證能藥到病除,但一定程度上應該能減輕癥狀,起到好轉作用。
滿意地勾,看了眼天,這會兒已經快天亮了。
宋窈困得睜不開眼,靠著桌子淺淺休息了會兒。
“夫人怎麼在這兒睡著了?”谷雨晨起的時候看到書桌前的宋窈,驚了一驚。
后者迷迷瞪瞪睜開眼,谷雨扶著勸心疼道:“去床上吧。”
宋窈勉強打起神:“不用,替我梳洗,我待會兒還要去醫署。”
……
為了彰顯自己是真的生氣,次日宋窈出門都沒搭理容玠,兩人罕見地沒坐一輛馬車。
看著宋窈的馬車緩緩遠去,車上的容玠眉峰微攏,低低哂笑一聲:“氣倒是大。”
風止白眼快翻到天上:誰有大人您損,騙人往你上撲連院子里有蛇這種鬼話也編的出來,擱誰上不氣?
要知道唐伯平日里打理府中可上心了,別說是蛇,老鼠都別想鉆進來。
……
清晨下了一場雨,街道還是的,石板路上積著大大小小的水洼。
微冷的風拂面,吹散了困頓。
宋窈清醒了些,提著擺進了醫署,發現氣氛松快了許多,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進門的時候甚至還有人朝打招呼:“容夫人來啦。”
這樣罕見的況讓愣了一下,慢慢回味過來,心頭一:難不是解藥一事有了進展?
宋窈快步朝里走,到了里面看到顧大夫和其他幾個大夫圍在一起商討,面帶喜意。
“讓人照著這個方子先煎一副藥給那些病人試試!”
眉心微,緩緩舒展開,看來果然有了好消息。
顧大夫眼角余瞥見了,快步上前來:“宋丫頭,你來的正好!我們連夜研制出了一張方子,對瘟疫有明顯的效果!”
宋窈角一彎,真心實意恭喜:“那確實是個好消息。”
懷里還揣著昨晚的熬夜果,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不過宋窈也不覺得沮喪,只要能早日結束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顧大夫把藥方給看了看:“你覺得這方子如何?”
宋窈大概掃了一眼,目微頓,眼底掠過一糾結,顧大夫連忙問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猶豫須臾,指著某:“瘟病皆熱癥,當以瀉火散熱為主,這味藥用在這里怕是不妥。”
話音剛落,但聞旁邊一聲冷笑。
原是太醫院的院判胡太醫,他恰好路過,將宋窈這話聽了進去,頓時心生不滿。
他覺得宋窈年紀如此輕,對醫一道怕是兩眼一抹黑,不過學了點旁門左道便來這里指手畫腳,實在可笑!
“我勸容夫人還是莫要信口開河,當心貽笑大方。”他的口吻是毫不客氣的譏諷,“不是看了幾本醫書就能自稱醫者,還是要靠實打實的經驗積累。”
又有幾個大夫走了過來,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更多的是奚落:“夫人在旁邊看著就好,至于治病救人這種事,還是給專業的人來吧。”
這話有些刺耳,顧大夫皺起眉頭正要替宋窈說話,神平靜出聲:“胡太醫教訓的是,是晚輩冒犯了。”
仔細一想,這番言論確實過于武斷,功效如何,還是要等用了藥才知道。
剛才那樣說,無異于一口否定了這麼多人日夜不休的心,人家心存不滿也是難免。
見面對眾人指責這樣平靜,顧大夫略有些詫異,這小丫頭養氣功夫倒是比他還厲害,要是他聽到這話,直接甩臉子走人了。
宋窈道歉的這樣干脆利落,胡太醫縱然還有不滿也不好發作,微哼一聲掉頭走了。
很快,熬好的藥端了上來,每個病人分了一碗喝了下去。
宋窈來到那個圓圓的小姑娘面前,見小口小口喝下了藥,不像家里那個小崽子,哄他喝碗藥還耗上半天。
眼神不自覺了些:“圓圓的覺怎麼樣?”
雖然知道藥效不會這麼快,可還是忍不住關切。
圓圓吐了吐舌頭,出孩子氣的一面:“好苦哦。”
宋窈忍俊不,低頭從荷包里出一顆餞喂給,眉眼彎彎:“先苦后甜嘛。”
一樣的甜在舌尖化開,圓圓驚喜地瞪大了眼:“好甜呀!”眨了眨眼睛,“姐姐也喜歡吃甜的嗎?”
宋窈微愣,笑著搖頭:“我不太喜歡,不過家里有個小祖宗喜歡吃甜食,所以經常會隨帶點。”提及阿珩,眼里滿是溫,“對了,他比你小幾歲,你可以弟弟,回頭等你好起來,我帶他來見你,你們可以一起玩兒。”
圓圓著的神,心里有些羨慕。
有這麼一位溫的娘親,那個弟弟一定很幸福吧?
“以前爹娘每次去鎮上,也經常會給我帶糖吃。”
小孩兒不會遮掩,盡管是懷念的語氣,臉上卻難掩失落。
宋窈微頓,猜測的父母十有八九已經遭難,畢竟來這里幾天,從未見過他們。
這樣小的孩子,還不一定能理解死亡的含義,只知道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爹娘了。
還沒有來得及長大,就要被迫接分離。
宋窈將手里的荷包塞給,絮絮叨叨:“這里面呢有很多糖,等你吃完了我再給你添上,不過一天可不能吃太多,小孩子吃多了糖對牙齒不好。”
圓圓小心翼翼攥住了那個漂亮的荷包,抬起臉出一抹燦爛的笑:“謝謝姐姐!”
喝過了藥,病人的況確實得到了好轉,咳的頻率也了很多,有些病人甚至恢復了些力氣,還能彼此聊天談話。
他們像看到了黎明前的曙,一個個重新振作起來,企盼著早日痊愈。
宋窈見狀也放下了心里的擔憂,真心實意為他們到高興。
只有經歷過漫長黑夜的人,才格外珍惜黎明。
黎明真的會到來嗎?
窗戶隙里投進來的夕灑落在一張張期盼的面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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