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能保證在十天研制出解藥?”崇明帝瞇了瞇眼,狐疑的目落在宋窈上,暗含審視。
他本來以為是來替那些人求的,卻沒想到宋窈主遂自薦。
他心里不太相信,太醫院上下耗費了那麼多人力力,也不過才研制出一個殘次品,哪來的把握在這大放厥詞?
“容夫人,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到了規定時間,你沒能研制出來呢?”
宋窈俯行了個拜禮,語氣從容自若:“若真如此,那民婦任憑陛下置。”
崇明帝一愣,眼底添了些驚訝,似乎沒料到還有這樣的膽識氣魄,他來了幾分興趣:“若是朕要你的腦袋呢?”
袖中的手微微攥,宋窈垂下眼簾:“民婦沒有怨言。”
崇明帝看了眼旁邊默不作聲的容玠,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有膽量!”他語氣著意味深長,“那可就這麼說定了!”
宋窈神微頓:“那可否請陛下先放了胡太醫他們?”神自若地繼續,“并非完全是為了替他們求,只是時間迫,民婦也需要幫手。”
崇明帝沉思須臾,抬了抬手:“允了。”
不過是再等上十天,且看看有什麼本事!
——
出了皇宮,容玠不贊同地皺眉:“你方才的話太絕對了,完全沒給自己留余地,你可知一旦出了什麼差錯……”
宋窈看向他,角微扯語氣無奈:“可是當時的況,如果我不這麼說,他不會輕易同意的。”
“這個結果也不算太糟。”倒還算樂觀,反過來安他,攤了攤手,“先回去吧,我打算收拾東西,去醫署住幾天。”
容玠
側眸看過來,宋窈嘆息一聲:“現在時間很迫,不能浪費。”
*
胡太醫他們很快被放了回來,得知了事的經過,胡太醫神復雜地來找宋窈:“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之前對的態度并不好,胡太醫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宋窈居然會為了他們說。
宋窈扯了扯角:“您不用想太多,我并不是為了你們。”眸四下一掃,眼神添了幾分深沉,“我只是想早點結束這一切。”
不該有更多的人為此而喪命了。
胡太醫心下,卻聽道:“陛下把這里的決策權給了我,這下恐怕您愿與否都得暫時聽我的了。”
胡太醫心中的瞬間消散,板著一張臉,半晌微一冷哼:“你若真有本事,聽你的也沒什麼。”
愿意以命做賭,想來也不會拿此事兒戲。
宋窈召集大夫們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拿出了自己之前寫的那副方子遞給眾人:“我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大家集思廣益,看看這方子究竟能不能運用到實踐中。”
一群人傳看著藥方,頭接耳商討著,看向宋窈的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
顧大夫神慢慢變得激:“或可一試!”
胡太醫也難得沒唱反調,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不過有個問題……”一個大夫
愁眉苦臉地站出來,“這上面的許多藥材咱們的庫存已經不剩多了,比如桔梗,甘草,這些早就不剩了!這可怎麼是好?”
自從疫發以來,每日都要消耗無數藥材,城中的藥鋪庫存有限,能搜羅來的早就弄來了。
這時候再從外面買也不現實,畢竟各地都有疫,藥材屬于俏資,人家也不可能這麼慷慨先著你。
對于大夫來說手上沒有藥,這不亞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
宋窈突然出聲:“這個不是問題,我可以想辦法解決。”
之前囤的那批藥,總算能夠派上用場了。
眾人無不驚喜地看向。
“然而還有一個問題。”有人猶豫著開口,“因為之前的事,現在百姓已經不相信我們了。”
親眼看到了那些重癥病人死亡,現如今那些染了瘟疫的人,寧愿自己待在家里等死,也不愿意來醫署,怕死的不明不白。
雖然這話不好聽,可沒有病人就等于沒有觀察對象,要如何確定這藥是有效的呢?
人群散去,宋窈打算安下百姓的緒,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天晚上,就有幾個大夫陸陸續續發起了燒,在如今這個階段有點風吹草都很敏。
得到消息急忙趕來,經過確認,證實是染了瘟疫。
其實也不奇怪,大夫也是普通人,凡胎,長期和這些病人打道,就算防護做的再到位,難免也有疏的時候。
看著
一張張悉的臉,都是共事這麼久的同僚,大家的神都有些沉重。
那些染的人還主笑著安他們:“不是正愁沒有觀察對象嗎?這不現的就來了?”
“那可要委屈你們當一陣子試藥的小白鼠了。”
宋窈上說著開解的話,其實也到了不小的力,這真是應了那句“屋偏逢連夜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又倒下了幾個大夫。
不過抱怨歸抱怨,還是得向前看。
很快以花想容的名義又捐贈了一批藥材,缺藥這個問題算是得到了解決。
容玠為此還讓崇明帝賞了花想容一塊牌匾以示褒獎,頓時又興起了一捐贈之風。
從選藥到煎藥,一律由宋窈親自手,毫不假手于人。
將熬好的藥放涼,給那些病人喂下,徹夜不眠仔細觀察記錄著他們的變化。
這次的病人多為大夫,他們比病人更能清楚地到自己的變化,還十分配合宋窈。
夜已深,宋窈還在燈下熬夜,在紙上涂涂改改。
旁人見了難免打趣:“宋大夫,之前還教訓別人注意呢,怎麼如今不把自己的當回事?”
宋窈笑了笑,頭也沒抬:“我再把方子改進一下。”
門外,顧大夫捋了捋胡子,語氣意味深長:“我早說過,別看這丫頭年紀輕,真要較起勁,可不比我們這些老家伙差。”
胡太醫站在他旁邊,著宋窈的側臉,垂眸不語。
這天下,終將是年輕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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