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說這話的時候,長睫輕輕一垂,原本漫不經心的神多了幾分和,周冷漠也悄然消散了許多。
婦人愣了片刻,眼里含著笑意:“那大人的心上人想必也是個十分出眾的姑娘。”
他角微微上翹,倒是沒有否認:“的確很好。”
風止看得牙酸,轉走到一邊,暗自腹誹。
這墜河的人就是不一樣,從前哪能看見主子這副膩歪的模樣?
別說親眼看見了,做夢都不敢想。
婦人也是過來人,看見容玠提起心上人截然不同的模樣,眼里添了幾分溫:“大人也很好,要不是大人,豫州城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況,鄉親們都很激您呢。”
“份之責,不必言謝。”容玠神淡淡,看了眼面前的飯菜,頓了一下,“多謝你的食。”
他站起來,溟秋大老遠地沖他招手:“大人,夫人來信了!”
容玠子一僵,回過神來立即闊步上前。
婦人著他行匆匆的背影,眼神慨嘆:
誰說這位大人冷冰冰的不好相?
分明也是個重重義的人嘛。
看他提到心上人時的樣子,和街上那些頭小子有什麼區別?
宋窈這封信是宮宴前幾日寫下的,容玠大致掃了一遍,在看到宋窈說已經與宋太傅順利相認時,眸微緩。
那老頭倒是比他想象中還沉不住氣。
不錯,宋太傅之所以能這麼快查到宋窈的世,其中也不了容玠推波助瀾。
別看宋太傅平日沉著冷靜,但他這人十分護短,本就對當年寧妃的死耿耿于懷,得知自己的妹妹是被人害死,外甥還流落在外,宋太傅怎麼
可能無于衷?
能爭取到對方,也算是給宋窈添了一重保障。
至于接下來的計劃,也要慢慢開展了。
容玠合攏信紙,眼眸深了深。
*
畢竟是盛京名一時的才,靜妃的死多有些令人唏噓,但也并未掀起太大的波瀾。
按理說爹林甫之還是罪臣,的葬禮本不該大辦,可崇明帝心中不忍,還是破例予以了厚葬,為此還被民間稱贊有有義。
——
“有有義?好一個皇帝,連哀家都被他騙過去了!”
慈寧宮,剛得到了消息的太后怒不可遏拍桌。
宮宴那天事發突然,沒來得及理清來龍去脈,可是靜下來想想,那芍藥不過一個宮,若背后沒有倚仗,哪來的膽子謀害宮妃,還栽贓陷害給朝廷命婦?
更何況芍藥死的也突然,這樣急匆匆的倒更像是遮掩。
想想這件事到頭來誰獲益最大,太后心中頓時明白自己是被人愚弄了,還是一向不放在眼里的那個蠢貨!
傅嬤嬤小心翼翼在旁邊伺候,語氣惋惜:“娘娘費盡心思苦心經營,就是為了靜妃肚子里的孩子,如此一來,倒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太后怒火中燒,可不是嗎?
靜妃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了,丞相又倒了臺,如今朝中有幾個能和容玠
分庭抗禮的?
不用想都能猜到,若真讓皇帝掌了權,后面的日子會有多凄慘!
“不過有一點,奴婢覺得有些古怪。”傅嬤嬤突然話音一轉,語氣有些疑。
太后抬眼看過來:“哪里古怪?”
傅嬤嬤福了福,這才繼續道:“那芍藥為何偏偏要栽贓嫁禍給容夫人呢?容相如今權勢滔天,容夫人自己也聰慧謹慎,顯然不是能得罪的主。但凡換別人,說不定這事兒就了……”
太后一臉若有所思:“聽你這麼一說,是有些奇怪。”
傅嬤嬤垂了垂眼:“芍藥早就投靠了陛下,這樣做必然是陛下的授意,可奴婢想不通,陛下如今正是重用容相的時候,籠絡人心還來不及,為何又要暗地里算計他嫂嫂?”
鑲滿寶石的玳瑁輕輕叩擊桌面,太后臉逐漸變得凝重:“你說的有道理,這里面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
擰著眉,沉思須臾有了主意,“去查查這個宋窈,哀家倒想看看,上究竟有什麼,能讓皇帝如此忌憚。”
傅嬤嬤不著痕跡勾了勾:“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
宮宴過后,宋窈很是低調地在家里待了一段時間,期間都沒怎麼出門。
也擔心皇帝狗急跳墻,直接找人來將給綁了。
宋青苒找上門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為了避人耳目,兩人相約在花想容見面。
瞥見宋青苒眉眼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惆悵,宋窈開門見山:“是出什麼
事了嗎?”
宋青苒咬了咬:“怎麼辦,陛下已經開始對宋家出手了。”
宋窈眸稍凝,正了正:“怎麼回事?”
“昨日我爹上早朝的時候,不知怎的怒了陛下,被罰足在家閉門思過。”眼里閃過一不忿,“現在只是足,往后還不知道要使什麼絆子!”
這話也并非毫無據,畢竟在的夢里,一切就是從爹爹被罰足開始,再到停職,下獄,莫須有的罪名扣下來,從天堂到地獄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宋家就此覆滅。
然而夢里的事卻無法宣之于口,心里的擔憂也無法向他人傾訴。
皇帝這麼沉不住氣?
宋窈皺了皺眉,沉思良久徐徐道:“換個思路想,現在足在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皇帝的手目前還不到宋家。”
要是時常出宮里,反倒容易被人算計。
宋青苒還是愁眉不展,夢里流河的場景實在給留下了太深的心理影,這幾日連覺都睡不好,翻來覆去腦子里都想著這件事。
宋窈眸微,試探地問:“舅舅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
宋青苒撇了撇:“爹爹跟沒事人一樣,每天還是該干什麼干什麼,半點看不出著急的樣子。”
真是應了那句話,皇上不急太監急。
宋青苒惆悵地嘆了口氣,“他什麼都不告訴我,一問他就只說等,等著陛下抄家的圣旨下來嗎?”
宋窈微瞇了瞇眼。
等?
他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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