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瓔卻總覺得有私心。
這幾日夜景湛也沒機會來給灌迷魂湯。
難道僅僅是被他的“深”打了?
“我在這裏耽擱了許多日,該回去了,小築裏還有病人要照料。”秦黛謝絕了夜景湛給的謝禮,隻讓他準備了一匹好馬。
他順帶也給孫平穀準備了一匹好馬。
孫平穀難得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師父,師娘,一路順風。”瓔又喊了一聲師娘。
這回秦黛沒有再反駁。
二人絕塵而去。
噬心蠱的事得以解決,瓔沒有忘記告訴司堯臣一聲。
要是他肯再等等,也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瓔是獨自一人來的,沒讓人陪著。
反正出門都會易容,也沒人知道是。
回去的路上,的馬差點撞上了一個人。
對方被嚇得摔在地上,半晌沒有起來。
瓔隻得翻下馬,將人扶起。
正要道歉,就聽到對方口中念念有詞,說的,竟是天羅教的教義!
京城之中,信奉天羅教的人非富即貴。
可眼前這人衫襤褸,滿臉髒汙,頭發跟稻草一樣,渾上下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不過,瓔仔細看了看,發現襤褸的衫其實是上好的綢緞。
這意味著,很有可能來自於一個富貴人家。
怎麽會弄這樣?
瓔用天羅教的教義試探,可才說出兩句,就瘋了一般掐住了瓔的脖子,“還我兒子!你們這些兇手,還我兒子!”
還好虛弱,力氣不算太大,瓔很快就掙開來。
“我不是天羅教的人,方才是聽到你這麽念,才跟著重複的。”瓔安地著的手腕,順便為診脈。
應該是到了很大的打擊,才會神失常。
瓔拿出銀針來,為施針。
幾針下去,的眼睛漸漸恢複了清明。
瓔從口中得知,是皇商方家的兒媳甄氏。
相公前年突發疾病,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
眼見著人就隻剩下一口氣,突然有個人上門來,說他能救。
秉承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甄氏讓他治了。
哪知道相公當真醒了過來,激不已。
對方卻不要的謝禮,而是贈給幾座神像,讓按時供奉。
被告知,隻要足夠虔誠,相公很快就會好起來。
起初甄氏是不信的,可供奉過神像之後不久,桌上就會出現一碗“聖水”。
相公喝過“聖水”,病就會好轉。
後來有一次,有事耽誤了,沒能及時供奉。
不但沒有聖水出現,相公反而吐了。
甄氏被嚇得不輕,立刻跪拜在神像麵前,乞求原諒。
但依舊沒有“聖水”出現。
眼看著相公一天天萎靡下去,甄氏自責不已,認為都是害的。
隻能繼續在神像麵前乞求。
幾日後,先前那個人再次出現,手裏還端著一碗“聖水”。
甄氏對他千恩萬謝,激涕零。
至此,已經完全相信了天羅教的邪神。
不但將自己的嫁妝獻給邪神,甚至還聽信了邪神的“旨意”,將自己的兒子給了他們,想要得到“庇佑”。
哪知才過沒幾日,相公就死了。
心中起疑,不再相信天羅教,想要將自己的兒子要回來。
可回到邊的,卻是渾是傷的冰冷首。
到的打擊太大,竟神失常。
方家人認為是個不祥之人,克死了自己的相公和兒子,於是將趕了出來。
娘家也將拒之門外,隻得在外頭風餐宿,乞討為生。
才變了現在這副模樣。
天羅教真是害人不淺!
瓔正想著要不要為醫治,卻突然如了驚一般,快步跑開了。
裏還不停念叨著“不要殺我”。
一會兒就沒在了山林間,不見了蹤跡。
有了前頭那麽多次教訓,瓔沒有再惻之心,騎馬離開。
才踏進別院,就看到夜景湛站在那裏。
看到回來,他不由鬆了口氣。
將一直溫著的甜湯端了過來。
是晉王府的廚娘做的,香甜可口。
瓔喝了兩口,抬眼看到院子裏多了不箱子,皺眉道:“那是什麽?”
“秦前輩說我們最好不要分隔太遠,所以我打算搬進來。”夜景湛說得小心翼翼,瓔深知還能覺到他的張。
不過,他們離得太遠,同心生死蠱的確會讓他們兩個人都很頗為難。
白日裏不會有太大的覺,可到了晚上卻會輾轉難眠。
所以瓔沒有趕走他,而是讓人將堆放雜的屋子收拾出來。
夜景湛對此並沒有不滿,能留下來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還沒有裴安的消息?”在收到那封信之前,瓔心頭還有幾分希冀。
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裴安依舊杳無音信。
夜景湛搖了搖頭,“這幾日淮王府裏一點靜也沒有。”
“看來,是忙著給延均使絆子去了。”瓔知道淮王不可能會放過這次機會。
他靜悄悄,定是在別的地方作妖。
“裴安給的名單,我已經讓人查證過了。那些人家中的確供奉著邪神,有的甚至就堂而皇之地擺在祠堂裏。”
“那些人家中是否都生了變故,比如,有人突然重病纏?”瓔想到甄氏,覺得天羅教騙人的法子應該大同小異。
要麽是突然有人重病,要麽是突然有人中邪。
得靠著他們,才能續命。
“你怎麽知道?”夜景湛詫異。
“方才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瘋子。”瓔將甄氏的事與他說了。
“當初方家將趕出門的時候,說的是疏忽大意,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原來,竟也與天羅教有關。”夜景湛眉頭鎖,“難不,關在裴府的那些孩子,多半是被他們的爹娘送去的?”
“若非是自願,又怎麽會沒有人找?”瓔攥了手掌。
先前就覺得奇怪,丟了孩子難道不是魂不守舍,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找麽?
可裴府之中關了那麽多孩子,卻沒聽到有誰在找。
府也不曾接到過孩子失蹤的案子。
原來是被他們的爹娘“獻”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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