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翁的表越來越嚴肅。一個七歲娃娃居然能讀懂《三國志》，那些問題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孩子能想到并提出來的。

又遇到一個天才。

他憾地頓足捶，這孩子比別人說的還優秀。

若是男娃就好了，立刻讓磕頭拜師。自己會把畢生所學所知統統傳授給，說不定又能教出一個狀元郎。

陶翁著作痛的口。

丁香擔心地問，“先生是犯病了嗎？用不用人去請大夫？南泉村有個趙大夫，醫不錯。”

陶翁把手放下來，搖搖頭。

丁香眼睛看累了，才發現已經看完大半本。抬頭天，斜西墜。筷書閣

的思緒又飄向前世，那時讀《三國》時的景。

上輩子，四大名著比較喜歡《西游記》和《紅樓夢》，對另兩本無。一本打打殺殺，一本玩心眼子。

工作之前，除了課本里的“出師表”“失街亭”，對三國時代的認識只停留在連環畫水平。

上班后，因為要畫《三國》漫，不得不認真通讀《三國演義》，還讀了《三國志》。由于工作忙，都是在晚上完工作以后看書。

看累了，就會走去窗邊，看著外面萬家燈火。大廈外的霓虹燈閃爍，路燈如火龍一樣向遠方，任憑夜風把的長發起……

倍孤寂與茫然，甚至頹廢。

就桿司令一個，沒有關心的人，也沒有要關心的人。一輩子不想結婚生子，為何要這般辛苦？

想到上輩子的痛楚與無奈，丁香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下緒，四周。

此時坐在山邊涼的廡廊下，滿庭院花團錦簇，抬頭天空碧藍，斜麗，還有唧唧喳喳試圖靠近的鳥兒。

再想到家里的那兩個大院子，丁香笑起來，鼻子有些。

吾心安是吾鄉。

今生又開始讀《三國》，一點不到孤寂無助。這里有的人及的人，的目標明確，要掙錢，要改善親人生活，積累各種資本，進京收拾害的人……

該回家了。書沒有頁碼，丁香取下腕上垂著幾顆星星的彩鐲夾在書里，下次來了繼續看。

丁香把書還給陶翁。

陶翁道，“我這個書房為你敞開，想什麼時候來看書可以。”

丁香道了謝，看到老太太正坐在廳屋里發呆。

丁香很不好意思，說來陪老太太解悶，卻捧著書看了半天。

進去拉著老太太的袖子撒著，“一看書就忘了時間，老太太該我進來陪你說話的。”

老太太摟著笑道，“我聽你和老頭子說話，也是解悶。以后我陶，聽著親近。”

丁香甜甜地了一聲“陶”，又把如何做翡翠豆腐告訴了魯大娘。

老太太讓丫頭裝了一盒魯大娘做的荷花給丁香拿回家吃。

看到二人一狗走出垂花門，老太太才嘆了一口氣，眼神黯然下來。

陶翁進來說道，“又在想兒孫？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歲數大了，想著怎麼多活幾年是正理。”

老太太道，“孫子孫有他們的老子娘心疼，不需要我心。我是在想慕兒，沒有了父親，親叔叔為了爵位恨不得整死他，在那個大宅子里多可憐。

“還有卉娘，好好的一個宗婦了寡婦，被那個破落戶拿的死死的。孫老頭是棵墻頭草，如今那家人正得勢，怎麼可能善待他們娘兩個。”

眼圈又紅了。

陶公皺眉道，“看看你，我把你帶來這麼遠，就是想讓你遠離那些紛擾是非，把將養好。放心，卉娘比你想的堅強，慕兒十三歲了，聰明睿智，那兩人想害他們不容易。聽慕兒的意思，他不想讀國子監了，想去軍中歷練……”

老太太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氣得眼淚都涌了上來，著口說道，“慕兒十三歲就中了秀才，勛貴里的頭一份，孫老頭就由著他自斷前程？

“還有你，你說慕兒是荀四海第二，天賦異稟，將來定能中狀元，你也由著他不讀書了？哦，你把我騙來這麼遠，就是不想讓我管外孫，不許我去罵孫頭。你個老東西……”

陶翁忙安道，“看看，我還沒說完，你又著急了。慕兒只要呆在京城，孫臨占和蘇氏就會找各種借口折騰他。他到底是孫家人，我們外家不好事事手。慕兒長大了，今春又中了秀才，去軍營里歷練幾年，幾年后考武舉人，武進士，照樣前程似錦。”

“武進士是莽夫，能跟文進士一樣嗎？”

老太太氣得口痛。若當初閨聽自己的話，不嫁給武將出的婿，不進那個不講規矩的家門，也不會有現在這個結果。

陶翁道，“慕兒出勛貴，武進士對他或許更有益。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只要有出息，不要過于糾結文武。當今圣上對武將比先帝重視，特別是對待水軍，投大量財力力。聽說林首輔提議……”

老太太搖頭道，“我一個老婆子不關心國家大事，管他林首輔說什麼。我只心疼我可憐的外孫子，小小年紀進軍營，苦啊。”

陶翁固執道，“外孫子這一步走得對。孫老頭放他出來，說明孫老頭還顧念他大兒子的份，對這個孫子抱有希。”

老太太的眼里生出一希冀，“老頭不是一味縱著小兒子？”

陶翁的聲音更小，“他是老頭，就當然狡猾了。既不得罪蘇家，又能保全孫子，放他出來就是最好的選擇。

“遠離京城看似放棄爭爵的打算，實際上是以退為進。讓慕兒長起來。從低層做起，接收他爹之前的人脈，甚至孫老頭手中的人脈，將來才好翻。”

老太太一想也是啊，笑容大了幾分。又問，“孫老頭管著水軍，慕兒會進水軍吧？”

陶翁點點頭，“孫大人的信里說，慕兒明年十四歲，去膠州軍營。”

聽說外孫子真的要來膠州，老太太喜道“膠州離這里近，慕兒也能時常來看看老婆子，老婆子的日子好打發了。他什麼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