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回到西院，看看夜空，寒星閃爍，約還能聽見遠的竹聲。

這是第一次沒跟丁家親人一起過年，心里空撈撈的。

丁家親人也一定跟一樣不習慣。特別是爺爺和丁利來，他們都是獨自一人……

荀香洗漱完上床。

等到丫頭把羅帳放下，走出屋，又輕輕爬起來。

大年三十不熄燈，屋里燭輝煌。

荀香輕輕把門鼻兒上，在屋里跑跳起來。

今天要做香夢。

汗越來越多，香越來越濃，躺上床。

想遠方的爺爺，想北泉村的家，也想飛飛，想頭峰……

當然最想的還是親的爺爺。

心里默默喊著，丁壯爺爺，丁壯爺爺……

濃香中，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漫天寒星，連綿群山被白雪覆蓋著，景象是如此悉。

正是荀香朝思暮想的北孚山。

鏡頭漸漸下移，是一片悉的村落，是生活了十年的北泉村。

哪怕在夢里，哪怕滿目雪白，荀香也如寒冬喝下一口熱水——暖到心里了。

鏡頭落在丁家東院里，還能看到西院蘋果樹的半棵樹冠。

鏡頭繼續向那扇悉的小窗推進。

爺爺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盤坐在炕上喝酒。

飛飛居然沒有去頭峰，而是趴在爺爺邊。

奇怪的是爺爺穿著素服，腰間系著白繩，神嚴肅。

大過年的戴孝，應該是丁家哪個長輩或者兄長死了，關系還比較親近。

二祖祖已經死了，丁家族人中年紀最大的是丁力。

丁力死了？

之后鏡頭里就一直是飛飛的腦袋，一副不耐煩的表。

突然，飛飛飛去門邊啄門。

丁壯起給它開門，小東西飛了出去，鏡頭隨著飛飛躍上夜空。

夜空明亮，照亮它回家的路。

荀香了然，剛才想的最多的是爺爺，可還是想了一下飛飛，鏡頭就“掛”在了飛飛上。

雖然有些憾，但再去看看頭峰也好。

大概一刻鐘后，飛飛往下降落，鋪滿白雪的頭峰又浮現在荀香眼前。

飛飛繼續下落，落在鋪滿白雪的枯樹上。

此時的枯樹比另三季都漂亮，枝桿上鋪薄白雪，像玉樹瓊枝，在星下煜煜生輝。

飛飛扇著翅膀把窩上的白雪掃落，趴在窩里四著。

不一會兒，它又飛起來，越過鋪滿白雪的脂香藤蔓，飛到紫龍前。

飛飛腳掌和翅膀并用把厚厚的雪拉開，出那個小，小旁邊的石頭里居然又長出一朵靈芝，很小，只有荀香的半個掌大。

真是充滿靈氣的地方。

飛飛的尖進中，似在跟紫龍嬉戲……

景消失，荀香醒來。

荀香眼前替出現頭峰和丁力的樣子。小說

大自然是永恒的，而人的生命太短暫了。

消息還沒傳過來，丁二富和丁四富沒回去奔喪，應該死了沒多久。或者說，死的不是丁力。

荀香雖然對丁力沒什麼好，心也低落下來。想到張姥爺，來年正月初五滿六十一，跟丁力同歲。

老人家一直不好，卻活過了六十，在這個世界屬于高壽了。

荀香希張姥爺能多活幾年，那是個好老頭兒。在的年里，老頭兒給了一份真誠的。

還希飛飛能帶回一朵靈芝，走之前專門把一塊靈芝放進小東西里囑咐了許多遍。如今對值大錢的脂香已經不上心了，迫切希再得一朵能續命的頭峰靈芝。

荀香又想起來，那個喝酒的老頭是王慶的爹。他去北泉村，很可能是幫董義闔私造武。

爺爺不僅在私造武，還在走私武。

荀香既想爺爺幫忙，又怕他幫忙……

荀香拿起枕邊的干帕子了汗，聽到帳外傳來咕嚕咕嚕的水聲。

定是仙螺聞到香味在折騰。

趕披上棉襖下床，看見魚缸里的水像地震一樣翻騰著，水中的仙螺打著滾，大半個子出殼外試圖往外爬。但玻璃太它爬不出來，急得直打滾。

荀香把袖子挽高，雙手把仙子螺捧起來。

仙子螺的蠕著幾乎全部爬出來吸在荀香手腕上，只剩尾部的一點連著殼，那顆小豆已經長得比黃豆粒大一點了。

荀香跟它玩了半刻多鐘，覺得有些冷了，才把小東西放進魚缸。

大年初一，睡得正香的荀香被衛嬤嬤醒。

衛嬤嬤把羅帳掛在銅勾上，笑道，“郡主今天要進宮給皇后娘娘拜年，要早起。”

荀香非常懷念北泉村夏里正大年初一的拜年方式，還在夢中就能聽到進了哪一年。

今年是慶觀三十年。

荀香洗漱完去正堂，門口正好到小哥哥，二人進屋。

荀駙馬和東公主已經端坐在上坐，東目含春，神氣兒非常好。

兄妹跪下給他們磕頭拜年。

夫妻二人笑著各給了他們裝著二百兩銀票的紅包。

匆匆吃完飯，幾人回屋拾掇。

荀香今天是第一次穿郡主朝服，穿上大衫，披上霞帔，戴上翟冠，玻璃鏡中的小姑娘頗有幾分端莊和霸氣。

還帶了幾套，坤寧宮的侍來說，皇后娘娘會留荀香在坤寧宮住兩天。

荀香帶王嬤嬤、玉環、羅兒一起進宮。

柴嬤嬤會一起去，為昨天東公主擅自出門向皇后娘娘請罪。

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幾顆寒星眨著眼睛。

荀香和荀駙馬去了外院，同荀壹博匯合，坐車去皇宮。

男人去太和殿給皇上拜年，荀香去坤寧宮給皇后拜年，走的門不一樣，荀香單坐一輛車。

還沒到東華門，荀香就看見許多命婦的車輛向宮門駛去，約還看到了丁家車夫。

如今的張氏是誠意伯世子夫人，有資格進宮給皇后娘娘拜年。

馬車到了東門，換車輦去坤寧宮。能在宮中坐車輦的人極，要皇上和皇后特批。沒有特批，哪怕一品誥命也得走路。

到了坤寧宮，荀香進去給穿著朝服戴著冠的葉皇后磕頭拜年。

“香香給皇外祖母拜年，祝皇外祖母大吉大利，萬事如意，福星高兆，年年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