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張氏看著又是滿滿一桌的飯菜,炒羊蝎子,蔥油鱸魚,五菜一湯,外加兩盅雪梨燕窩,又一次被家里的伙食之盛給震驚了。
說起來這般盛的飯菜,別說是現在已經和范長勝和離了,就算是沒有和離之前,在范家也從未有過這般奢侈的吃食……
張氏瞥了眼依舊淡定的兒,忍不住道:“枝兒,這兩日家中的伙食……”
范靈枝早就想好了措辭:“你可記得我曾和你說過再過幾日要賣綠豆糕?”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放在院子里的推車。
張氏連連點頭,自是記得。
范靈枝道:“兒這兩日不過是做了些糕點拿到集市上賣,沒想到深書生們的喜歡,一個個都出了高價買我做的糕點。”
張氏懵了:“可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張氏又問:“你做的什麼糕點?為何會讓愿意書生們出高價買?”
范靈枝道:“凡是來臨州城參加鄉試的書生,一個個都是卯足了勁兒想要高中的,因此他們都想要個好彩頭。”
頓了頓:“兒不過是在糕點的上頭隨意畫了些金榜題名的討喜畫像,他們就爭著買了。”
張氏顯然不信,困道:“可是你的畫技……并不算出眾,為何他們愿意買單?”
范靈枝笑道:“讀書人不過就是為了討個吉利,我一個賣糕點的,又不是什麼作畫的大師,哪會苛待我?”
張氏道:“糕點你是以什麼價格賣出的?”
范靈枝道:“每塊糕點二兩銀子。”
張氏差點嚇得一口氣沒上來:“竟賣得這般貴!”
張氏依舊膽戰心驚,總覺得兒這錢賺的不夠名正言順。忍不住又對著范靈枝教育了一頓,見范靈枝態度誠懇,真的聽進去了,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等到第二日,張氏也不去做幫公了,而是打算跟在范靈枝一起賣糕點,順便向那些顧的顧客好好道歉,是自家兒不懂事,竟賣這樣貴的糕點,并不是有意坑人銀子的。
自然,后面這些話沒有和范靈枝說,怕兒傷心,畢竟一心賺銀子,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范靈枝和張氏去集市買了糯米和桂花,還有綠豆,就回家開始做起點心。范靈枝雖然點心做得不夠多,可也是會的,等糕點切大塊狀后,再將一塊塊的糕點放到早就準備好的磨里定型,再一齊放到蒸籠里蒸著。
而等到所有糕點都出爐后,稍微冷卻,范靈枝便用最小只的狼毫筆占著紅漿糊,在桂花糕上作畫。
畫得極認真,第一塊,畫的是狀元游街,小小的人兒坐在高頭大馬上,旁邊無數小人點點簇擁,一副喜慶模樣;
第二塊,畫的則是金榜題名,上面是個q版小人著中榜的喜報,笑得非常放肆;
第三塊畫的榜下捉婿,第四塊畫的房花燭;
……
總之什麼吉利就畫什麼,而等畫完之后收筆,張氏定睛一瞧,就看的迷了。
并不是
說范靈枝的畫功有多厲害,而是……這些畫,一幅幅都非常靈傳神,明明人臉都是胖乎乎的,可不顯胖,反而憨態可掬,著一莫名的可。
可就是這樣的畫,真的能讓一塊普普通通的桂花糕賣上二兩銀子嗎?張氏依舊有些疑。
張氏還在發呆,范靈枝已經催出攤了。
簡簡單單的一輛小推車,支了攤位,還擺放著好幾朵新鮮的芍藥花,便顯出了幾分雅意。
母二人推著車出了門,范靈枝徑直就將攤位擺在了天和錢莊的門口不遠。
這一片很熱鬧,街上人來人往,書生亦是極多。
最重要的是……范靈枝眼看了眼斜對面的天和錢莊,角出了一笑來。
范靈枝和張氏開始吆喝賣桂花糕,只是一開始并沒有人理會。
眼看馬上就要晌午了,這桂花糕卻一塊都沒有賣出,張氏便有些泄氣,忍不住道:“今日或許無人會來買。”
又怕兒傷心,安道:“不過無妨,就算今日無人買,母親也會將這些糕點吃了,絕不會讓兒的心白費。”
范靈枝面不改:“再等等。”
而就在此時,斜對門的天和錢莊,莫管事其實已經注意到了范靈枝。
下人來報的時候他還不太信,直到他過窗戶看了眼,還真的看到了斜對面那小攤子的小老板,竟然真的是你天和錢莊的大客戶。
大當家的離去前,可是十分凝重得吩咐他,一定要好好伺候這位小主。
看看,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莫管事當即派出了一個伙計,讓他去將對面的糕點都買了,不用多管價格,反正大當家的會報銷。
于是很快的,就有個斯斯文文的男子走了過來,十分壕橫:“這些糕點多銀子?我全要了!”
范靈枝當即笑道:“這位小哥,您可真是好眼神!您看看,我這桂花糕可全都是有個好彩頭的,您吃了我家的糕點,必然能高中鄉試會試和殿試,連中三元!”
斯文男一聽,連連應好:“那還不將這些桂花糕包了!”
張氏吃了一大驚,忍不住道:“我家的桂花糕并不便宜……”
斯文男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怕我買不起嗎?”一邊說,一邊就從袖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張氏的瞬間張得比蛋還大。
斯文男忍不住抓抓腦袋,一時有些困這是嫌多還是嫌,試探道:“還不夠嗎?”一邊說,一邊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百兩銀票。
張氏的瞬間張得比鴕鳥蛋還大。
范靈枝強忍憋笑沖,聲道:“這糕點二兩銀子一塊,此一共六塊,所以只需十二兩。”
斯文男松了口氣。畢竟他就帶了兩百兩的銀票,多了還真沒有。
可就在此時,突然街道上走來好幾個著華貴錦的年郎。其中一個年郎見到這些糕點,忍不住挑了挑眉,說道:“咦,這些桂花糕上頭作了畫,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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