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耳機的另一頭駕駛艙裏，秦司雁的配合也正經起來。

“剎車鬆，可以推出，機頭朝東。”

林空羽清晰冷靜地繼續指令：“剎車鬆，可以推飛機，機頭朝東。”

由於飛機沒有倒車的功能，會有牽引車將飛機往外推至行位。

林空羽手裏牽著話耳機的長線，跟隨飛機走，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作還被人戲稱在“溜飛機”。

等到跟隨飛機平穩抵達方便出的位置，林空羽再次通知駕駛艙：“飛機已推到位，請剎車。”

秦司雁低沉聲線回複：“剎車已剎好，可以啟發機。”

“可以啟，先二發，後一發。”

發機的葉片緩慢轉，從第二個發機開始到一發，依次功啟。

已經逐漸接近飛機的排隊起飛時間，秦司雁並沒有太多時間再與林空羽過多寒暄。

事實上，被放行的整個過程一不茍，本沒有任何聊天的餘地，盡管他曾希多和他說幾句話。

他已經倍滿足，並且對這次的航班飛行充滿期待。

“雙發啟正常，工程師，可以拔耳機了，看你手勢出，再見。”

“檔已取，可以出，通話終止，手勢在您左側。”

林空羽徹底拔掉耳機銷之前，輕聲補充：“機長，飛行愉快，一路平安，再見。”

等到飛機準備行，林空羽高舉手中紅飄帶作出示意，看見駕駛艙裏的秦司雁衝揮了揮手。

這是一次對機務人員來說再平凡普通不過的放行任務，但是向秦司雁揮手，與他告別，與他駕駛的這架航班告別，目送他控的飛機跑道，最終飛向天空……

看見HN1628衝上雲霄的那一刻，林空羽更清晰確定，這份工作自己可以一直做下去。

直到再也沒辦法熬夜，推重達幾十公斤的胎，甚至提不檔那天為止。

“走吧，咱們得去遠機位接飛機了。”林空羽收回視線，對同事說。

“林工，您是真的專業，我都不敢去想……假如我老婆是機長，哪天我放行我老婆駕駛的航班，我會不會特別激？”

旁邊的新人連連點頭：“對對對，林工，看您表完全沒什麽變化，而且這個流程做下來，完全就是標準範本可以拿來做演示的那種！”

“可不嗎，其實這行幹久了……總會有忍不住想要在一些流程上懶的時候。”

林空羽認真說：“從進這個行業的那天開始，我就不斷告訴我自己，隻有敬畏這份工作，才能夠扛起這份責任。”

不知道別人能否一如既往，但時時刻刻謹記自己上的擔子，從來不敢懈怠。

後續的忙碌幾乎一直沒停，直到下班，林空羽才看見秦司雁之前發來的消息。

他功駕駛HN1628，趕在深圳雷雨天氣出現之前，功將飛機降落在寶安機場，更沒有延誤後續的那段行程。

這架航班上的旅客應該也會很慶幸，否則如果再遲一些，趕上雷雨，就隻能選擇備降到其他機場。

今天林空羽比秦司雁要早下班一些，幹脆在機場等著他。

也嚐試一次接他的滋味。

秦司雁從廊橋出來看見，大步走近，也沒管飛行箱了，直接把人拉進懷裏，下擱在肩頭，語氣有些像隻撒的大型寵：“累了……”

林空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推一下他：“旁邊還有人呢……”

今天跟他同一個機組的乘務組都還在旁邊看熱鬧，沒著急走，們也都很難得見到秦司雁有這樣一麵。

關若則是響亮吹了聲口哨：“今天總算能見到咱們雁哥和嫂子的相模式了，真是不容易啊。”

秦司雁理都不理他：“趕走，我跟我老婆先去吃飯。”

這會兒都已經快九點了，再回家吃飯有些太晚，他預估到行程安排，早就和做飯阿姨說過，所以他們可以直接在機場找家餐廳。

林空羽被他握著手，雖然還是有些難為，畢竟在這種悉的環境之下，那麽多人都能看見他們……但沒有掙紮。

秦司雁帶進了他們剛結婚那會兒吃過的餐廳，居然還是點的上回那個套餐。

林空羽嘀咕說：“你是故意的吧……”

想到了那次，因為看見華航的其他機長而做賊心虛躲進桌子底下的場景……當時的反應連自己都沒有多想，純粹是本能。

“有嗎？我隻是覺得他們家就這幾個菜最好吃。”

秦司雁掉大外套，眼神灼灼看著：“今天怎麽樣？”

“好呀，和之前比起來還不算特別累。”

“想我了嗎？”

“……我要是說沒？”

“沒有？”秦司雁捉住林空羽放在桌上的手指，在掌心裏挲著，挑起的角弧度有些像在威脅，“你要說沒有，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林空羽臉頰微微泛熱：“想了，想了還不行嗎？”

秦司雁鬆開手，語氣意綿綿：“我也有想你。”

“……知道了！”

林空羽吃飯的時候，忽然想到秦司雁之前發的照片：“你今天看到C919了？”

“嗯，剛好在虹橋的時候見，也不知道我們航司什麽時候能引進……到時我改裝過去開它怎麽樣？”

林空羽眼睛亮亮的：“可以呀。”

“到時候，你幹脆也換個執照來修C919。”

想都沒想就點頭：“其實我也有這個計劃，隻是現在數量太了……等什麽時候我們航司能引進幾十架，我就去學！”

“行，就這麽說定了。”

等吃完飯回家，都累了一天的兩人也沒力再做別的——秦司雁倒是有這個想法，但不太舍得欺負林空羽。

他準備下回休假的時候，做回本……

又是一天晚班，林空羽在機坪上忙碌，同事忽然接到電話，過來告訴：“有航班掛7700了！”

7700急代碼，意味著有航班在飛行過程當中，遇到了非常嚴重的急狀況，需要立即采取應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