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良心的人,良心自然是不會痛的。
秦月涼說完之後,甚至還滋滋的對著裴持笑了笑,像是在說,“看我聰明嗎?快誇我!”
裴持了眉心……實在誇不出來。喵喵尒説
“我聽說他是今早出城的,我現在讓人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秦月涼毫不慌,“應該來得及,可是你猜我會不會讓你去追?”
裴持:“……”
好吧,現在他和小紅都被困在這裏,別看現在沒人幹預他們的自由,但是他可以確定,一旦秦月涼發話,這裏的人怕是會毫不猶豫的剁了他。
裴持歎了一口氣,滿是無奈道,“我怎麽覺得我可能很快就要去給你陪葬了呢?”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不好嗎?”
裴持不想說話了。
他怕再跟聊幾句,他會按捺不住當場殺人取珠。
裴持不說話,安靜的坐在那裏,秦月涼便也沒有再主搭話,翻了個,背對著他們蜷在床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似乎是睡著了。
裴持本來不想搭理,但是目偶爾忍不住略過,心裏卻不酸溜溜的想,倒是心大,這種時候還能睡的安穩。
倒是徒留他這個連朋友都再算不得的人坐在這裏為心焦。
不得不說,他心深其實還有點希謝懷清能帶回解藥的。
但同時又矛盾的想著,若是錯過了月珠,他往後餘生都會覺得憾的。
就在這種種矛盾的心中,將近日落時分,他等回了謝懷清。
再次見到謝懷清,他明明還是那個樣子,看上去卻又讓人覺得無比疲憊。
那落寞的模樣,讓裴持就算不問,也已經知道答案。
謝懷清看到裴持,眉頭微微皺了下,“你怎麽還在這兒?”
裴持淡定道,“是讓我留下的。”
頓了頓,他看著謝懷清道,“說你最後會同意我取出月珠的。”
這話就如同踩了貓尾,謝懷清再難維持住淡定,隻怒道,“憑什麽這麽說?我為做了這麽多,甚至不惜放走燕紅塵,在眼裏我還是一個隨時會取命,毫不值得信任的混蛋嗎?!”
裴持挑了挑眉,提醒道,“你跟我說這些沒用,又不是我說的。”
雖然他也覺得秦月涼沒說錯,到了最後關頭,謝懷清還是會理智的答應取珠。
他現在的激烈,或許都源於他不敢麵對自己心的卑劣。
謝懷清怒氣上湧,剛想說讓人把裴持丟出去,卻見裴持忽然眉頭一皺,倏而起就朝著秦月涼那邊過去了。
“你幹什麽?!”
謝懷清下意識的攔住了他。
裴持神嚴肅,“讓開,你這麽大靜都沒反應,這不正常。”
謝懷清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剛剛跟裴持爭吵的聲音很大,就算原本在睡覺,也不該還沒醒過來的。
這樣一想,他頓時也有些慌,顧不得再攔著裴持,轉便也快步朝著秦月涼過去。
秦月涼依舊維持著原本背對著外頭蜷的姿勢,隻是離的近了,才發現的似乎在微微的抖著。
謝懷清心中一,顧不得別的,一手按住的肩膀便讓朝外麵轉過來。
這一下裴持才看清的模樣。
滿頭的虛汗,人也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似乎在承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裴持心裏咯噔一下,急忙手為把脈,而後神也越發沉了下來。
謝懷清等不及,“怎麽樣了?”
裴持抿了抿,“毒已經開始漸漸擴散……熬不過今晚了。”
謝懷清猛的瞪大了眼睛,“不是說明早嗎?怎麽就……”
“各種外因都可能導致毒發提前,這很正常。”
裴持抬起眼眸,認真的看向謝懷清,“一刻鍾之,若是再不取出月珠,月珠便會被毒藥再次侵蝕,屆時月珠便會廢掉,再無用。”
他說,“殿下,可想好了嗎?”
謝懷清臉一下更難看,他雙眼的盯著秦月涼的臉,過去一起長大的記憶充斥在腦海……
半晌,他啞著嗓子,聲音低低道,“……你說錯了。”
裴持一愣,還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正想問一句,卻又聽他繼續說了下去。
“你總是在低估我對你的,你以為你了解我,可是這一次你猜錯了。”
謝懷清在床邊坐下,牽起了的手,“我與父皇不一樣,我雖與他一樣一心想要權勢,可是用自己骨的命讓自己那般長久的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師妹,你別想與我兩清,你便是死,也要帶著你欠我的去死,因果糾纏,或許下一世,我便還能遇到你。”
裴持愣住,總算是明白過來,謝懷清竟是……真的不想取珠。
裴持看著他,一時間心緒複雜,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又看了秦月涼一眼,他終是歎了一口氣,“既如此,那裴某告辭。”
或許,他注定了與月珠無緣。
裴持準備離開,然而這個時候,他的袖卻忽然被輕輕的扯。
他一怔,順著袖看過去,便看到不知何時,那隻素白的小手,抓住了他袖的一角。
明明看著虛弱,那手抓的卻很用力,似乎是用盡了全的力量。
他愕然抬頭,便看到不知何時,那昏迷不醒的人已經虛虛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間,努力克製著痛意,一字一句,“……別走。”
裴持隻覺得心髒似乎忽然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疼的厲害,又有種說不出的覺。
這讓他傻在那裏,冷冷的看了許久。
明知道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這一刻,裴持卻還是控製不住的生出許多雜念。
在他愣怔之間,謝懷清先一步反應過來,無措道,“你醒了……你覺得怎麽樣?很痛嗎?”
秦月涼努力移開目看向謝懷清,努力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取月珠。”
饒是痛的已經意識不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卻還是堅定的。
謝懷清麵一痛,他紅著眼睛,“不……我不會取月珠的,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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