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鋮王是何時取走籍書的？”鋮王妃問。

“三日前。”

“那宋家的人呢，可有來過？”

“這……”

見鋮王妃眸淬滿寒霜，吳懷只遲疑了片刻就老實說道“晌午之前宋侍郎來過一趟，想要討要那宋家大娘子的籍書，聽聞被鋮王取走了之后，他臉難看的厲害，下瞧著，宋侍郎離開后馬車朝著鋮王府去了。”

鋮王妃眼底越發冷了些，宋鴻要不是心中有鬼，來要宋姝蘭的籍書干什麼？

那宋姝蘭的世果然有問題！

腦海里很快就閃過了很多東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鋮反而冷靜了下來，只深吸了口氣站直形面歉。

“今天的事多有冒犯，我也是憂心我家阿姊孤為人所欺，還請吳大人見諒。”

吳懷見行禮嚇的連忙避開“王妃可莫要折煞下，只您別怪罪我剛才瞞就好……”

鋮王妃神溫和“這畢竟是宋家家事，吳大人不對外宣揚也是本分，原也不知我家王爺居然來過，我就這般冒昧前來，回頭王爺知道說不定會怨我大驚小怪，吳大人口舌嚴謹向來得人稱贊……”

吳懷是人，瞬間就懂了鋮王妃的意思“王妃放心，下今日沒見過您。”

鋮王妃看了眼蔣嬤嬤，蔣嬤嬤連忙取出幾兩銀子遞給了方才那個了驚訝的衙差。

“這位小哥，方才一時急讓你驚了，這是我家王妃請你喝茶的錢。”

“這……小人不敢……”那人連忙推拒不敢要。

鋮王妃笑了笑“既是當著吳大人的面給的，就不算是賄，只是一點子茶錢，你不必害怕。”

都這麼說了，吳懷還敢說什麼？

“既然是王妃賞的茶錢，還不趕收著。”

那年輕衙差遲疑了片刻這才趕將銀子接了下來。

鋮王妃仿佛真的只是隨口來問問似的，笑著道“今日叨擾吳大人了，那吳大人先忙著，我就先回去了。”

蔣嬤嬤扶著鋮王妃離開，吳懷讓剛才那年輕衙役親自將人送出去，這一次他站在門前，親眼瞧見那主仆三人繞過廊下影徹底消失之后，才忍不住朝著自己臉上就是一掌，低罵了聲“我這張破！”

“大人。”

旁站著京兆尹陶青嚇了一跳“您這是做什麼，鋮王妃不是都走了嗎？我瞧著臉好的……”

“你知道個屁！”

吳懷氣的都了口，整個人臉鐵青地原地團團轉

“你知不知道那宋棠寧是誰，又知不知道鋮王妃有多護短？那錢家喜宴上打親兒子都不帶商量的，能忍得了鋮王偏幫宋家那外室？”

那是臉好嗎？那簡直就是殺氣騰騰！

別看鋮王妃剛才溫溫，笑容滿面，可吳懷卻覺得麻煩大了。

那鋮王妃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往日與人爭執從不給人面，錢家那麼多人說手就手，罵起親兒子也不帶含糊的。

今天要是

真鬧起來了那還是好事，可偏偏剛才忍了，還笑盈盈一副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這才人頭皮發麻。

“那……那我趕派人去告訴鋮王一聲…”

“去什麼去，你找死呢？！”

他剛才為了討好鋮王妃已經說了那宋大娘子的籍地，得罪宋家和鋮王，這要是再去通風報信連鋮王妃這頭也一并得罪了。

吳懷鐵青著臉站在原地來回走了片刻，才一咬牙“府衙不是有補錄籍書的嗎？你立刻去將宋家那外室的補錄一份，派人送去積云巷，給那位宋小娘子。”

陶尹滿臉驚疑“給能有用？”

“你懂什麼！”吳懷沉聲道“宋家那外室出恐怕是有問題。”

先前外間就盛傳那外室是自安州而來，剛才鋮王妃也問過同樣的話，如果只是尋常外室冒充庶，那宋家何必在籍貫之事上作假，還借此欺瞞宋家宋棠寧和鋮王妃們？除非這個人，或者是說那外室如今的份本就有假。

“宋家如今最讓人詬病的就是他們以外室充作庶，欺辱二房孤，可如果連那外室的份都是假的，或者本就不是宋家二房脈……”

旁邊陶尹臉瞬間就變了。

那宋家瘋了？！

吳懷不知道宋家瘋沒瘋，他眼下得給自己找個靠山。

“這籍書不是給宋小娘子的，是給蕭督主的，他今日能為那宋小娘子廢了宋家老夫人的手，將宋家之事鬧的人盡皆知，那以蕭督主的子，他既跟宋家結仇，就絕不會他們舒坦。”

宋棠寧如何，吳懷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蕭厭。

既然已經注定要得罪宋家了，鋮王府那邊也不知是什麼況，那倒不如提前替自己找一個“盟友”頂在前面，也省的回頭麻煩纏，他這小小的京兆府尹招架不起。

見陶尹聽目瞪口呆，吳懷沒好氣“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

小半個時辰后，積云巷棠府。

宋棠寧滿是驚愕地聽著那山水墨竹屏風后，京兆府來人低聲說出的話，只覺心中震撼至極。

“我家大人說那位宋大娘子出化，外界卻盛傳來自安州，此等傳言實在驚異，而且關乎宋國公府脈子嗣，實覺這東西不該瞞，便讓卑職將那位大娘子的籍書送了過來。”

棠寧微張，這話幾乎和剛才蕭厭跟說的一模一樣。

忍不住就看向對面坐著的男人，就見他神慵懶地靠在憑幾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在桌上放著的籍書上，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棠寧用力咽了咽口水，才鎮定出聲“這東西于我的確有用，多謝吳大人了。”

“宋娘子客氣，我家大人向來嫉惡如仇，眼里也容不下沙子，先前知曉宋家所為就已有不齒，還曾與我們說過宋侍郎所為實不配清流人家，如今若能幫到宋小娘子，大人自是萬分高興。”

外間的人謹記著來之前吳懷叮囑的話，看，說，打聽。

他神恭敬地道“我家大人還在府衙等著，東西既已送到，那卑職就先回去跟大人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