鋮王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只是眼下還在席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勉強出一抹笑朝著宋家那邊開口。

“棠寧先前傷了腳，如今傷勢還沒好全，瑾修，還不快扶著你妹妹些，趕席，免得待會兒站久了疼。”

宋瑾修聞言起，神復雜地上前想要去扶宋棠寧。

只還沒靠近，就聽棠寧揚聲“姨母，我想坐在你邊。”

宋瑾修形一僵。

鋮王妃開口“過來吧，正巧留著位置……”

“玥娘！”

鋮王聲音微沉，看著鋮王妃時眉心皺了起來，他們明明說好要讓宋棠寧跟宋家修好，可如今們這是做什麼？

“不過是個坐罷了，都在一個廳，棠寧喜歡挨著我便挨著我，你這麼急做什麼？”

鋮王妃隨口說了一句后，抬眼看向宋瑾修。

“那日山之后棠寧了驚嚇，這段時間一直驚魂難安，前些日子夜夜夢魘，須得我陪著才能睡，眼下雖然好些了可到底還是心有余悸，今日人多吵鬧，棠寧想要與我同席，宋大郎君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宋瑾修了“棠寧喜歡便好。”

鋮王妃聞言神這才和緩了些，招手讓宋棠寧到了旁。

鋮王眼見著提起山的事，又借故嘲諷宋瑾修，可點到即止未曾太過，他只當自家王妃心里有氣，故意想要讓宋瑾修難堪一些，可只要沒有直接撕破臉皮，壞了先前說好的事那就不是大事，他忍不住側頭。

“你呀，小心眼。”

低聲而笑，滿是親昵。

鋮王妃面冷淡“我向來小氣。”

鋮王聞言只

當是在玩笑沒放在心上，笑言了幾句便安了宋瑾修讓他回了席間，反倒是不遠坐在下首的謝寅心中惴惴不安。

他上疼的厲害，先前棠寧那兩腳讓他摔破了膝蓋，哪怕已經過去了一會兒，他依舊還能記得宋棠寧方才的模樣。

明明父王說今日是讓跟宋家修好，可是能那般冷漠地說著“我想讓你去死”的宋棠寧，真的能夠原諒宋家？

宋大夫人看著臉蒼白的宋瑾修，只覺得心都揪著的疼“瑾修，你沒事吧？”

宋瑾修抿抿“沒事。”

他消瘦了許多，原本干凈英朗的面上染了郁郁，眼眸黑沉再無玉臺郎的溫潤。

他知道宋棠寧心狠，原也知道今日來此服便是低頭認錯，哄回府，宋瑾修低聲說道“棠寧有氣，讓出出就好。”

“還沒出夠氣嗎，將你都害什麼樣子了，還有府里被攪得不得安寧，……”簡直就是個災星！

“母親！”

宋瑾修打斷了宋大夫人的話，皺眉看了眼周圍。

宋大夫人這才將未出口的那些言語了回去，只是到底臉上維持不住笑意。

席間眾人心思各異，鋮王妃卻懶得顧及他們，只是等著棠寧落座之后，便直接讓人開宴。

王府下人捧著佳肴酒鱗次，眾人也只當沒瞧見宋國公府窘迫，欣賞著外間陸續而翩翩

起舞的姬。

花廳之中琴彈奏，樂鼓鳴耳，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不過片刻就被炒熱了起來，待到一曲結束之后，席間推杯換盞間言笑聲多了起來。

宋棠寧倚于鋮王妃旁，能到陸執年一直在看，未曾回首，只垂眸等著宋家開口。

隔著襟了頸間掛著的龍紋佩，急跳的心便安穩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飲了幾杯酒的鋮王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笑著揚聲道“今日府中辦這春日宴，既是想要與大家一起賀一賀上巳，也同樣是想要借著今日的熱鬧，替我家出了意外的外甥沖沖晦氣，可沒想著居然還驚了皇后娘娘。”

“棠寧，這些樂師舞姬皆是自宮中而來，皇后娘娘先前知你傷擔心不已，還特意叮囑讓你好生養傷，還有宋國公府……”

他抬眼朝著宋瑾修道

“皇后娘娘也知山之事，瑾修，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能那麼大意？”

宋瑾修站起來，神愧疚低聲道“是我的錯，那日原是兄妹置氣，我與棠寧吵了幾句，我為長兄本該護于，卻為一時之氣將留在了山上，更不曾留意仆從擅自做主跟著離開，結果害驚馬傷。”

他端著桌上酒水走上前來，

“棠寧，是阿兄的錯，阿兄不該將你留在那里。”

“這些時日我時時后悔，只恨不得能回到那日將自己打上一頓，看你上傷勢更恨不得能以替你，阿兄知道錯了，只你能原諒我一回。”

宋瑾修上襕衫有些偏大，顯得人格

外消瘦，他眼眶泛紅說話時聲音低啞，無端就出一哀求可憐。

席間眾人只覺得唏噓，這宋家大郎往日是多驕傲的人，年英才，早早仕，年紀輕輕便已是門下錄事郎，只待過上幾年積攢些政績便能一路青云直上，可如今職被黜，失了圣心，連說話都著卑微蒼白，只一時之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的確是足夠了。

宋大夫人眼中噙著淚起“棠寧，是伯母教子不善，才讓你阿兄一時糊涂，待你回去后他定任你打罰，伯母絕不護他。”

宋棠寧對著二人沒說話。

席間安靜至極，鋮王府老太妃開口“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瞧著這宋家大郎也知錯了。”

鋮王也是道“棠寧，瑾修到底是你兄長，不若就原諒他這一回？”

宋棠寧聽著耳邊勸誡之語，能覺到所有人都在看著，緩緩抬頭，目視宋瑾修。

“阿兄，你當真知錯？”

已被問過一次的謝寅心中突地一跳。

宋瑾修低頭正想說他知道了，就聽上首棠寧聲音如山澗清雪“那阿兄能否告訴我，六日前，你與宋姝蘭夜世安苑時做了什麼？”

宋瑾修臉上“唰”的慘白。

“怎麼，阿兄不記得了？”

宋棠寧瞧著神不安想要說話的宋瑾修，眉間滿是冷凝

“那要不要我提醒宋郎君一下，堂堂玉臺公子，趁我不在府中，幫著你那外室的妹妹盜取我父親，佯作宋姝蘭世信想要將強塞給我父親，強作我父親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