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縉云在旁笑得眉不見眼，宋棠寧得腳趾摳地“…阿兄早就知道了？”

“不然呢？”

“那阿兄還故意逗我…”

蕭厭勾勾角“咱們小海棠好不容易使回心眼兒，本督不得配合一番？只是你這糊弄人的本事還是差那麼一點兒，下次多跟本督學學，騙人時別臉紅，穩著些，不然一眼就被人瞧個底。”

宋棠寧“……”

剛才還一臉憂愁的小娘被臊的滿臉通紅，對著蕭厭滿是笑意的眼只覺脖子都在發燙，窘的恨不得能將自己埋了。

等人提著擺紅著臉轉跑進了鋮王妃房中，縉云忍不住笑的腹痛“督主這麼逗宋小娘子，小心與您鬧。”

“若鬧倒是好了。”

他寧愿小孩兒多鬧騰些，如別的小娘子那般肆意歡快，而不是忌憚著什麼，像是躲在殼子里的小，一點點出角試探著外間，顯得乖巧的有些過分。

蕭厭看了眼那邊屋中，扭頭對著縉云時眼底笑容散了些“讓人去查查鋮王。”

“是。”縉云答應下來“眼下鋮王正被足，想查他的事倒是容易……”

“不查他跟宋家。”

縉云聞言詫異，就聽蕭厭說道“去查查他跟鋮王妃還沒親之前，府中可否有過旁人或是心有所屬。”

“還有，當年東宮出事后鋮王本是第一首選繼任的人，可是后來他突然消，反倒是陛下冒了頭，你去查查那時候出了什麼事，順道查一查榮家那段時間可否有過什麼異常。”

縉云驀地睜大了眼“督主是懷疑，鋮王跟鋮王妃的事，跟當年東宮易主有關？”

蕭厭眸晦暗“只是覺得有些湊巧了。”

縉云臉瞬間認真起來，若只是宋小娘子那莫名其妙的夢境也就罷了，他會讓人去查卻并不會太放在心上，可是如果跟當年東宮易主有關，那哪怕掘地三尺，也定要將真相掀出來。

“我這就讓人去查……不，我親自去！”

……

宋棠寧第一次使心眼失敗后，整個人都蔫噠噠的著沮喪。

等躲開了蕭厭進了鋮王妃房中，才強打起神走了過去，就見鋮王妃臉蒼白地靠坐在枕邊，輕抿眼底著帶著一怒意，對面的顧鶴蓮也是板著臉氣沖沖的。

聽見腳步聲進來，屋中兩人都是抬頭。

見是棠寧，鋮王妃臉稍霽，棠寧乖巧上前“姨母，舅父。”

顧鶴蓮聽到那聲舅父臉上頓黑，朝著進來的小丫頭就惱“你這小孩兒怎麼回事，都跟你說了我不是你舅父。”

“你兇棠寧干什麼？”

鋮王妃護短至極，氣惱就怒，冷著臉朝著邊棠寧就道“你他什麼舅父，他早就被你外祖父逐出榮家，人家現在是左州顧家的家主，財可傾天富可敵國，哪是咱們這些人能攀親的。”

顧鶴蓮頓時氣結“榮玥，你良心狗吃了？！”

“你再說一句！”鋮王妃頓時怒道。

“老子

說就說，當年你信謝天瑜那個狗東西不信我，如今被人騙了就想著給我送信，你一句話老子就千里迢迢跑死了幾匹馬趕回京城，你不跟老子給個笑臉說句謝，開口就冷嘲熱諷。”

顧鶴蓮氣得有些口不擇言“我是被老爺子趕出榮家，可老子是為了什麼，要不是謝天瑜那個不要臉的偽君子，老子當年怎麼會落到那地步，偏你被他甜言語哄昏了頭，如今被騙也是活該……”

“顧鶴蓮！！”

鋮王妃猛地一拍桌子，厲喝著想要起時就眼前一黑。

“姨母！”宋棠寧嚇得連忙手將人扶住。

顧鶴蓮也是下意識手，只是見鋮王妃被棠寧扶著坐了回去，他這才將剛才探出去的手毫無痕跡地又收了回來，惟有垂在緋長袖下攥了掌心的手能看得出他心緒起伏。

顧鶴蓮怒沉道“榮玥，謝天瑜從來都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當年他就卑劣無恥，只你被他那份熱烈蒙了眼，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當年的事不是我做的，我也從頭到尾都沒傷害過你。”

他抿著角深深看了眼鋮王妃后，一揮袖子轉就走。

鋮王妃坐在榻上臉上神變幻不斷，張了張想要說什麼，可直到顧鶴蓮出了房中也沒開口。

棠寧瞧著起了爭執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先前就察覺到姨母和顧鶴蓮之間氣氛不對，阿兄跟說顧鶴蓮曾經對姨母有些心思，剛才顧鶴蓮舅父也只是下意思，可沒想到會讓二人鬧這樣。

“姨母，顧家主他……”

“別理他。”

鋮王妃垂眼遮住了思緒，再開口時聲音微啞“他就是那麼個狗脾氣，多年了都沒變過。”

蔣嬤嬤在旁心驚膽“王妃，您何必跟顧郎君置氣，他雖然脾氣有些不好，可到底還是因為在意您，而且您眼下有了孕，大夫說您胎像不穩實在不宜氣。”

“哪就那麼氣。”

鋮王妃里說的隨意，卻忍不住了小腹。

誕下謝寅之后多年都未再有孕，心中其實憾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先前月事遲遲不來，只以為自己是因為太過掛心棠寧的事，又因為察覺鋮王欺騙日夜難寐，心抑以至于影響了子，可怎麼都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居然會再次有了孕。

如果沒有離開城王府，沒有察覺鋮王并非所認識的樣子，他們夫妻依舊如先前那麼恩，那這個孩子的到來定能讓欣喜若狂。

可是如今……

鋮王妃眼中有些復雜，著小腹實在高興不起來。

“姨母。”棠寧擔心道“你還好嗎？”

鋮王妃臉有些蒼白的搖搖頭“我沒事，我只是在想，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

棠寧聞言抿了抿，本該勸放開心不要多想，勸孩子是孩子，鋮王是鋮王，可是話到了邊卻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正想著該怎麼跟鋮王妃說時，就見外間花蕪快步走了進來。

“郎，陸郎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