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夜如墨,蔣嬤嬤提著燈籠走在游廊上時有些神思不屬,腦子里全是之前綾音說過的話。
有那尉遲家與人私奔懸梁殉的娘,有霍家那位摔下馬毀容的娘子。
廊道上每隔個梁柱就懸著一盞燈籠,可遠瞧不清楚的盡頭卻依舊黑的,仿佛要將人心神都吞噬進去。
蔣嬤嬤突然就想起當年顧郎君被趕出榮家的事,當時他渾淋淋的被太傅驅逐出門外,瓢潑大雨之中,任由顧鶴蓮如何辯解,都無人相信他沒有欺辱王妃之心。
后來也是在大雨之夜,王妃突驚嚇意外早產,那個孩子……
轟隆——
天際一聲響雷,嚇得蔣嬤嬤驚出聲,手里的燈籠也“砰”地落在地上。
狂風驟起,吹得院中樹木颯颯作響,只片刻功夫,天上就突然下起驟雨,那傾盆之勢仿佛讓回到那夜王妃生產之時。
蔣嬤嬤臉慘白怕的發抖,連忙疾步上前撿起燈籠,就想轉回主院,可誰知剛抬頭就頸間一疼,下一瞬直地倒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蔣嬤嬤是被耳邊雷聲炸醒,有些迷茫地坐起來,就發現周圍昏暗的厲害,不遠有道屏風,里頭點了燈燭。
那約的線過屏風落在外間,讓一時間不知道何地。
蔣嬤嬤心里有些慌,連忙撐著地面就想起,可誰知道外間突然一道閃雷,嚇的下意識捂住耳朵,側頭時卻瞧見那雷電閃之下,不遠坐著道人影,頓時嚇得驚出聲。
“什麼人?”
蔣嬤嬤踉蹌著摔回地上,臉慘白“你……你想干什麼……”
那昏暗里的人影淡聲道“這才多長時間,蔣嬤嬤連本王都不認識了。”
> “王爺?”
蔣嬤嬤聽見聲音頓時愣住,就見那暗里的人影手取了桌邊燈燭點燃,待到燭將外間照亮時就顯出鋮王那張臉。
蔣嬤嬤急跳的心這才安穩下來一些,心有余悸地說道“原來是王爺,奴婢還以為是遇見賊人……”
話說到一半,陡然想起自己剛才遭遇了什麼,后頸疼的提醒著被人打暈的事,甚至連是怎麼來了這里都不知道。
蔣嬤嬤剛放松下來的心再次提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鋮王突然就害怕起來。
“瞧奴婢,怎就被那雷聲嚇暈了過去,好在遇見了王爺,要不然奴婢還不知會出什麼事。”
蔣嬤嬤強著心緒說道“多謝王爺照看奴婢,只是王妃那邊還病著,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奴婢得給王妃備些吃食送過去,不好在王爺這里久留。”
說完之后蹲行了個禮,轉就想朝外走,誰料剛走了兩步就被道影擋在前。
瞧著攔住去路的人,蔣嬤嬤臉一白“王爺?”
“蔣嬤嬤急什麼?”
“奴婢不是急,只是王妃那里離不得人……”
“是離不得人,還是嬤嬤不愿見到本王?你這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倒顯得本王好似格外的可怕。”
蔣嬤嬤連忙堆起笑“王爺說笑了,奴婢只是擔心王妃……”
“
榮玥邊不是有蕭厭的人照看?”
鋮王抬眼看著蔣嬤嬤,就著有些昏暗的燭,能看到有些繃不住輕的形,微側著頭道
“榮玥本該信重你的,可昏迷過去前卻是將邊事給了蕭厭的人做主,你可是的嬤嬤,是在防著本王,還是在防著你?”
蔣嬤嬤心神一慌“奴婢不懂王爺在說什麼……”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今夜為何突然暈厥?”鋮王看著。
“奴婢不知…”
蔣嬤嬤發白,明明手心在抖卻不敢怯,只垂頭說道“興許是王妃子本就不好,今日又奔波勞累……”
“哦?本王還以為榮玥是知道嬤嬤當年做了什麼了。”
“王爺!!”
蔣嬤嬤猛地抬頭看向鋮王,聲音突如其來的尖利“你答應過奴婢,再不提此事的!!”
鋮王神冷淡“本王自是不愿意提,也想好好跟榮玥夫妻和睦,可誰讓那些人總想來破壞本王跟榮玥夫妻之。”
“本王深榮玥,不愿見被人蠱,只要嬤嬤告訴本王,榮玥到底知道了什麼,當年的事本王絕不會再提,也保證會替你守口如瓶。”
蔣嬤嬤哪里還會相信他,當年他就是信了他深,才會被他給騙了害了顧郎君,后來他百般激懇切說往后絕不會提,可王妃生產那日他卻拿此要挾于。
當時王妃難產,滿屋鮮淋淋,怕保不住王妃的命,才一步錯,步步錯,錯到后來再難回頭。
不敢再信鋮王,可又懼怕與他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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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嬤嬤聲說道“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妃只是怨王爺先前欺瞞,所以對您心懷芥,可與您夫妻十數載,又怎會輕易斷了這份夫妻之,王爺別胡思想,等過些時日王妃慢慢就會原諒您了……”
“蔣氏。”
鋮王冷了眼打斷的話“你剛才也說了,本王跟榮玥夫妻十數載,你覺得本王蠢嗎?”
他抬頭向屋中那人。
“人給你,問清楚。”
“王爺!”
蔣嬤嬤瞬間慌了,眼見鋮王竟是要朝下手,連忙轉就想跑出去,可還沒等走上兩步,先前攔了出路的那人就已經一把卡在后頸上,將人按得趴在了地上。
“救——”
蔣嬤嬤想要呼救,可里的聲音還沒發出,就被那人扯了東西用力塞進了里。
“嗚嗚嗚——”
蔣嬤嬤拼命掙扎,試圖掙,卻被那人死死在地上,沒等反應過來,那人就手就抓住胳膊朝后一擰。
“唔!!”
蔣嬤嬤疼的瞳孔猛睜,被堵住的里發出抑的聲,那人卻未曾留,一腳踩在上任由掙扎不得彈,另外一只手則是掰著蔣嬤嬤的手指,一一朝后彎了過去。
骨節斷裂聲傳來,那手指被一折斷。
蔣嬤嬤疼的臉猙獰,癱在地上“嗚嗚”著。
鋮王垂眼看著滿頭大汗狼狽至極的蔣嬤嬤“只要告訴本王,榮玥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本王就讓人放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