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接連兩日都沒有消息,只是打得愈發厲害。
聽說原先駐扎在城外的三軍進城了,魏王的虎賁軍本已抵擋不住,不久又聽說魏國的幾位公子紛紛率軍趕來安邑勤王,雙方人馬混戰起來,把個安邑城攪得天翻地覆,犬不寧。
即便躲在城郊宅中,廝殺慘呼聲依舊不絕于耳。
至夜,火滔天,照亮了整個安邑。
外頭局勢越不明朗,沈母越是憂心如酲,不能安眠,亦不能安心養病。
小七見狀不忍,便勸,“外祖母不必擔心,舅舅與大表哥不會有事,我出去打聽打聽消息。”
沈母嘆息不止,“你是兒家,就躲在家里,不要出去。家宰出去打聽便是。”
小七笑道,“家宰年紀大了,還是我去。”
依舊扮男子模樣出門,一路所見,皆是鐵甲騎兵揮刀砍殺,也不知是哪方人馬。
戰禍四起,馬嘶人哀,步卒奔逃,安邑城流川,千萬座民宅皆在熊熊烈火中毀于一旦,四下冒著滾滾濃煙。
小七冒死出來一趟,卻并沒有打聽出什麼消息來。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夜,次日城又了起來。
小七忙出去打聽,說是魏王帶著自己的小朝廷跑了,沈大將軍率人追殺去了,但并不知往何去了,也不知雙方傷亡況。
若再問起右將軍沈宴初來,再無人知道了。
眼下安邑城雖沒有了兩軍廝殺,但城毫不見消停,潰兵敗將趁四搜刮民財,流民匪寇亦是借機放火殺人,黔首百姓比兩軍戰時更難以存活。
小七匆匆回了沈家,告訴外祖母安邑快要燒完了,當務之急只能趕出城避難。
關氏最是不折騰,原本隨眷們一同從大梁出逃時便不肯,沈府是富室大家,哪兒是那麼容易搬的。
那麼多的家產珠寶,只怕一離開大梁,便要被匪徒流寇給搶得葦席子都不剩下一張。
因而當初還因了逃難的事與沈母大鬧了一場,后來燕軍兵臨城下,實在沒了辦法,這才舍棄千萬家產不不愿地西逃安邑。
如今安邑又待不得了,還要帶著沈母這樣的拖油瓶,關氏愈發地脾氣不好。先是賭氣不肯搬,不搬,沈淑人與沈宗韞便也不敢搬。
沈母子不好,如今兒子又不在邊,不得不著新婦的氣。
小七一個人帶不走沈母,何況有關氏在,小七不敢擅專,唯有陪在沈母邊用心侍疾。
只盼著這一仗快些打完,死些人,舅舅與大表哥也能快些活著回來。
沈母接連生了幾場大氣,愈發起不了了,一日三餐吃不下什麼,幾乎只靠粥水參湯吊著一口氣。
小七想方設法去庖廚為外祖母做些能滋補子的。最初庖廚有好些食材可用,能燉出烏參湯和燕窩山藥粥來,次日卻連老鴨都沒有了。
晌午到了庖廚外,依稀聽見里面有人說話,似是關氏的聲音,便湊近了去聽。
果然是關氏在朝一旁的婆子吩咐著,“藥量減半,也不必再去買什麼滋補品,到底是歲數大了,早些死了也好些罪,不必用心。
”
隔著木紗門,看見關氏自腕間褪下一支翡翠手鐲套在那婆子手上,婆子寵若驚,掩不住心中驚喜,忙叩謝道,“多謝夫人!”
小七記得從前沈母康健時,關氏每日晨昏定省,頗為敬重,沒想到如今竟生了坑害君姑的念頭。
想來是因禮崩樂壞,故而世道澆漓,人心不古。
小七不敢把這話告訴外祖母,怕聽了再氣出個好歹來,只得親自侍奉湯藥,不許那婆子沾邊。借著出去打探消息的空當,趁機買只老母回來。
如今外頭大,安邑幾乎是待不得了,商鋪藥鋪若不曾燒毀,也大多關了門。
及至平明時分,火便燒過來了,直接燒到了沈家宅子西墻,關氏這才不得不命人收拾細家當奔逃。
沈母子不好,走不了遠路,最妥善的法子便是暫時離開安邑往鄉下避難,關氏卻偏偏命人東去大梁。
自有自己的一套說辭,說什麼,“如今燕軍退了,大梁才是最安穩的,何況沈家的祖宅家產皆在大梁,哪有不回大梁反倒再往西去的道理?”
小七數日前才因忤逆尊親過家法,心里是不敢再去頂撞關氏的,但關系到沈母的子,不得不壯著膽子勸說關氏,“舅母容稟,外祖母很不好,不得車馬奔勞,若是舅舅知道了,只怕要”
關氏眸一沉,眼鋒便掃了過來,“怎麼,拿你舅舅嚇唬我?”
小七著頭皮道,“舅舅記掛外祖母,只怕無心打仗了”
關氏揚起手來作勢要掌,不知想到了什麼,那一掌竟沒有扇下去,只是叱
道,“如今沈家是你來做主了?真是記吃不記打!”
小七無法,只得護著沈母上了馬車,在車鋪了厚厚的錦衾,一路往大梁趕去。
還沒有出城,這七八輛馬車便被盯上了,卻沒什麼別的法子,只得作勁打馬疾疾奔出城門。
誰知將將出城,那伙人便一擁而上,將車的財洗劫一空。
沈母子本就差極,了驚當場昏死過去。
為首的見沈淑人著華貴,容貌姣好,便起了劫的心思,將拽下馬車扛起來便走。
沈淑人駭然大,“母親!母親救我!宗蘊!救命!”
哪里見沈宗韞的影子,他的馬車早翻了,想必不是撞昏在車里,便是方才中被劫匪擄走了。
關氏大驚失,倉皇下了馬車踉蹌撲來,“放開我的孩子!畜生!放開我的孩子!”
關氏不過是個婦人,哪里敵得過這些健壯剽悍的流寇,被人一推便輕易推倒至一旁。
此時沈淑人已被人欺下,那艷麗的長袍不過幾下功夫便被撕破,沈淑人絕大哭,“放開我!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關氏還要撲上去營救沈淑人,那匪寇一把將摁在地上,髻上的釵環明珠隨之甩了滿地。
匪寇獰笑不止,“弟兄們,這個雖年紀大了,倒也算個人兒!”
說著話,便急急解開帶行不軌。
關氏沒想到自己年近四十居然要當眾此奇恥大辱,大喊了一聲,“天爺啊!”
旋即兩眼一翻,也暈厥了過去。
晏之“病”中驚坐起: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大哥:王爺,我家小妹,柔弱不能自理,有勞王爺多多照拂。二哥:為兄準備了幾個面首,隨你一同進王府侍奉左右。三哥:這撩夫可不能莽撞,為兄幫你給妹夫寫封情書。四哥:呸,想留住男人的心,需得留住男人的胃。咱們家的廚子,明日就給你送去。五哥:可這……一直不圓房總是不妥,宮中的秘藥我給你備下了。六哥:他蕭家的江山都是陸家打下的,這人忒不識好歹!休了他哥哥養你!陸挽瀾:御夫,還得看手里的鞭子!蕭晏之:天堂有路你不走,既白白送上門來,本王只好笑納了。陸挽瀾越發覺得,之前還一副病嬌模樣的蕭晏之,最近看自己的眼神總是透露出餓狼般的兇光。陸挽瀾:王爺,我,我要回家……蕭晏之:你以為燕王府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過,燕王妃當膩了,當皇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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