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抬起手來，緋袍下那人強勁的心跳似就在的掌心。

問，“公子在憂心什麼？”

那人悵然垂眸，“憂你。”

小七心頭一燙，語溫言地勸他，“公子不要為小七憂心。”

那人默了片刻，問，“你如今可有最想做的事？”

大表哥回了魏國，謝玉回了楚國，也回了燕國，一切都似回到了魏昭平三年冬，各人都在各人的軌道上，各人也終有各人的歸途，因而并沒有什麼很想做的事。

寒風乍起，小七鼻尖凍得紅紅的，下意識地與那人靠得更近一些，“小七只想侍奉公子。”

那人聲音聽起來有些惘然，“這不是你想做的。”

你瞧呀，如今說的是真話，公子卻不信了。

但不管他信還是不信，仍舊輕喃了一聲，“是小七想做的。”

那人寬大的掌心輕輕挲著滾圓的后庭，竟問，“你不委屈麼？”

小七溫婉笑起，“公子大抵不信，但在公子邊，小七不覺得委屈，小七心里是歡喜的。”

的指尖正覆在那人心口，能明顯到那人的心口怦然一跳，繼而如千軍萬馬般躁個不停，那人頓了好一會兒，未曾說話。

的臉頰仍舊著那人膛，好似有人正在耳畔擊鼓奏樂，長歌進。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小七在這樣的奏樂聲中卷甲韜戈。

忽地腰間一，繼而上一輕，那人將攔腰抱起，大步往帳走去。

小七心頭鹿撞，臉頰耳畔全都生了紅。

知道公子要干什麼。

他的臥榻十分松，窩在他的錦衾茵褥之中，整個人都要陷進去了。

這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上他的臥榻。

那人將在下。

燭下他頭滾，眸益濃，似一口幽黑的深潭，一眼不見底。

他竟又問，“小七，你可愿意？”

他不確定的心意，因而才問的意愿。

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來，口劇烈起伏著，一顆心也幾乎要從間口里蹦將出來。

那人亦是息重，他垂眸細窺的眸子，也在他的目中看見自己紅臉微的模樣。

在那人的注視下無遁形。

想垂下眸子不去看他，他偏偏挑起的下頜，偏偏要正視自己。

他分明已經迫不及待，卻仍要一個答案，“說話。”

他好似正在蠱，也好似正循循善。

溺在他深潭似的眸子里掙不得，但沉淪也并沒有什麼不好。

人不過是短短的一輩子，實在不必活得過于清醒明白。

在公子的眸子里看見自己微咬著，的瓣鮮翠滴，的聲音低不可聞，“小七愿意。”

分明抬手就能扯開的綁帶，可他偏不，他說，“小七，寬。”

小七愿意為他寬。

從前在他面前甚至什麼都不曾穿過。

心里的人說，小七，你能為大表哥寬，為什麼不能為公子寬？你

若有片刻的遲疑，定又要把這座冰山傷得無完。

解開了綁帶，解開了袍子，那一雙能提刀殺人的手，能舉炊寫字的手，此時也在他的注視下解開了里。

一如白玉。

的抱腹完好地裹著的脯。

看見公子眸中如有赤焰在燒。

他骨節分明的手落上纖細白皙的脖頸，他的手也仿佛像著了火，甫一便使挨了燙，燙出一細細的小疙瘩來。

他的手在的脯頸之間挲，那里空空如也，沒有玉環。

腹的火燒得他聲音沙啞，“小七”

他似一頭忍耐許久的狼，捧住的臉便吻了下來。

十分用力又十分溫。

溫是比暴室溫，用力是比在驛站強勢霸道。

的抱腹早就不知被他扯到哪里去了，菽發溫如綿，蠻腰盈盈不堪一握，，玉杵纖細，皆在他寬大的掌心里化萬般形狀。

在他這溫又霸道的吻里泥濘得一塌糊涂。

他引覆住他的蜂腰，他腰間的玉帶亦被這帳的春灼得生了暖。

“小七，寬。”

他如此溫地命。

在漸弱的燭里索著去解他的玉帶，他的玉帶是怎麼扣起來的呀，看不見亦不會解。

愈是解不開，愈是撥得他火難耐，那一雙蔥白似的手似貍奴抓撓著他的心肝肺腑，抓來撓去，抓撓個不停。

他眸中猩紅。

三兩

下的工夫便扯下了玉帶，三兩下的工夫便褪去了袍，他上的傷早就愈合掉了痂，曾在他前穿過的針線依舊留著不深不淺的印痕。

他在肩頭烙過印，也在他口穿過針，早就扯平了。

如今他欺而上，輾轉承歡，也并沒有分出個高低貴賤來。

雙目迷離，他那一雙眸里卻有了神采。

他忍了許久了罷？

從燕莊王十六年的九月初九，至今已是三月，他忍了三月之久，但仍極力克制著。

他的下腹青筋畢現，他在那一聲聲抑不住的低中，在那一汪汪災的春水里確認了小七的心意。

他吻遍的每一寸，也過的每一寸。

山與水若要定較出個上下高低來，那贏的到底會是山還是水？

無人去計較思量這個問題，這一夜與公子融為一，原也不需去較量。

一個干干凈凈的小七，如雪般的子上唯有公子許瞻的痕跡。

他一次次沖鋒陷陣，可憐憐繳械投降。

他嘶啞著嗓音問，“小七，你可歡喜？”

這人間極事一次次撞出了的眼淚，的手覆在他寬厚的脊背上，低低，“歡喜”

這又是一個不眠的夜。

臥榻上的茵褥不知過幾回，也不知更換過幾回。進出大帳送蘭湯沐浴的，亦沒有數過到底進過幾回，又出過幾回。

他不知疲倦地向索取，筋困力乏依然弓迎合。

天一亮，挑帳出門，滿地清白，不知夜里是幾時下起了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