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人把刺扎進了他的心口,只怕又要花費許久的工夫才能拔出來了。
小七秀眉一蹙,“表姐說什麼,公子也都信嗎?”
枉方才胡思想,竟還要說一句什麼“為公子啊”。
才不會再說。
日后他若要問,便說,“沒有!魏人姚小七不為任何人抓心撓肺!”
就沒有。
偏沒有。
永遠也沒有。
去他的山,去的水。
沒有就是沒有。
氣鼓鼓地闔上大氅,把那龍眉目沈腰潘鬢堪堪隔在了外頭。
那人仍未抬步,不知在想什麼。
悄悄撥開大氅,只出一雙靈閃閃的眼睛,在滔天的雪里暗暗觀察他。
卻見那人溫和道,“小七。”
他一開口,小七心里的氣登時消了兩分。
那人垂眸,“你看,梅花開了。”
哦,是呀!
一株紅梅,凌寒獨開。
這暗沉沉的高臺樓閣被雪覆了厚厚的一層,那屋檐瓦當大多看不出原本的了,那路過的木蘭樹有著華蓋一樣的枝椏,那枝椏之上亦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愈發襯得那綻開的紅梅鮮艷奪目。
苔枝綴玉,有翠禽小小。(出自姜夔《疏影·苔枝綴玉》)
他說,“與你一般。”
還在想,梅怎會與一般呢?
那人低語,“有冰雪骨,亦有冰魂雪魄。”
這句話驀地擊中了的心口。
原來在他眼里,小七竟是這樣好的人嗎?
一向最山桃,可山桃脆弱。
后來覺得木蘭亦是極,可木蘭剛強易折。
原來在他眼里,小七不是山桃,也非木蘭,竟是不畏風雪嚴寒的梅花。
而眼前的人呢?
似公子這般要謀取天下的人,竟也會為暮云霞與雪里的梅花駐足。
那麼,他也是個有的人罷?
適才心里的氣便又消了五分。
r> 雪愈發下得了起來,撐傘的人道,“公子該回了。”
是了,該回了。
寺人將小徑掃得干干凈凈,公子大步走著,小七有十分的安穩。
才進青瓦樓,那人大氅一掀,輕甩了鞋履,抬手便將扛上了肩頭,穿過一樓大堂,一路踩著木樓梯拾級而上,直奔臥房。
想來他這便是要與算賬了。
小七的心砰砰跳,抓住他脊背的袍似一尾魚般胡地撲騰起來,“公子放下小七!”
那人不言,那寬大的手掌卻順勢打了的瓣。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若無人的青瓦樓里格外的清晰。
小七的耳畔驀地一紅,不咬嚷著,“公子不信小七,卻信表姐嗎?”
那人開口威脅起來,“再,就在此要了你。”
他的手掌就覆在的上不曾放下,隔著袍仍舊使發了燙。
在他面前,什麼冰魂雪魄全都冰消瓦解。
頓時消停下來,老老實實地不敢再。
才不愿在此被他袍,袒,不然來往稟事的先生將軍、侍奉的寺人定是要看個清清楚楚。
他那雙十分修長,因而步子極大,須臾工夫就上了三樓,木紗門吱呀一聲開了又關,在那人肩頭險些撞上門框。
時隔三月,小七又一次回了青瓦樓。
青瓦樓一切如舊。
寬大和的臥榻如舊,那張厚重的曲足青銅書案如舊,那棵矮松盆景也如舊。
雕紋劍臺上置著他的青龍寶劍,卻缺了一把金柄匕首。
兩側高高的朱雀燭臺如舊,通地的席子上鋪著的長絨羊地毯也如舊。
哦,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榻旁多了一只圓腹窄
口的長陶瓶,里了幾枝鮮翠滴的紅梅,在這臥房之悠悠散著清香。
那人將輕輕丟上臥榻,扯去腰間的绦,幾下便了的袍。
小七的臉頰紅得要滴出來,明知他的心思,卻仍舊著頭皮問道,“公子要干什麼?”
那人不言,將翻過去,長長的绦便牢牢地將的雙手縛在了后。
小七心里驚駭,想去掙開雙手,“公子不要罰我!”
最怕這樣的罰。
在這座青瓦樓里,有無數次被縛住雙手捆牢脯,也有無數次被那糙的麻繩穿過間,勒進皮。
因了的背棄,他曾施加過無數次這樣的懲罰。
的臉陷進了溫的錦衾里,一不著使微微戰栗,看不見后的人到底是什麼神,是,是憐惜,還是只有憎惡和報復,也不知他是不是還似當初一般只把當了一個臠。
用力掙著。
但那人握住了的手,他的息益重,他說,“小七,我沒有罰你。”
不信,這怎會不是罰呢?
此時不得自由。
眼里沁出淚,“公子是在罰小七。”
忽而他的吻落上了的脊背,激得起了一細細的疙瘩。
他仍舊說,“不是罰。”
小七心里一安,低低喃道,“公子,小七害怕”
細聲求道,“小七愿意侍奉公子”
想說,小七愿意侍奉公子,但請公子放開的雙手。
若被縛住,會覺得自己像一只被捕獲的獵,像一個無法反抗的容。
驀地被那人翻過來,的雙臂被在下。
他已經寬解帶,里袍領口半敞著,出了一塊結實的膛,肩頭亦被勾出一段有棱角的骨形。
他垂著眸子,挲著的臉,他說,“小七,我重你。”
他從
未與說過“重”二字。
從未。
可他卻又重重地一嘆,“為什麼嫁我的人不是你呀!”
小七心頭一,不再計較到底得不得自由,輕聲語哄道,“小七會一直陪伴公子。”
他眉峰蹙著,那白皙修長的手在上緩緩地游移,驀地欺而,撞得鎖雙眉,溢出一聲不住的輕。
小七問道,“公子因表姐的話生氣了嗎?”
定然是罷?
若非如此,便不會與“算賬”。
那人住的下頜,一聲聲地喊出來,但他的口吻卻是贊賞不已的,他說,“你今天做的很好。”
哦,那便好。
他又說,“這便是我喜歡的小七。”
小七便問,“公子喜歡的小七,是什麼樣子的?”
“是一個心有家國,能深識遠慮的人,卻也是個不服輸、不服氣,一個被欺負了也能張牙舞爪反擊回去的人。”
“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做蘭臺夫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做燕國王后。”
小七心中容。
他不是第一次與袒心跡,卻是第一次似這般傾心吐膽。
原來在他眼里,竟這般好。
他一次次地憐,“可我更重你這幅小兒的態。”
“重你的眸子,鼻尖,這不點自朱的。”
他每說一,那雙修長如玉的手便挲到那一。
“重你的脖頸、你的脯、你這一把就能握住的腰。”
他坦然地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話,那骨分明的手向纖細的脖頸,在那一雙綿立的脯上逗留了許久,又順次向了的小蠻腰。
“重你的,你的,重你這雙玉一般的。”
他在他的重之徘徊弄,的子被他撥得一次次生紅發燙,撥得口干舌燥,亦被他撞擊得泥濘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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