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定位就是以防萬一,池年當初想,希永遠都用不到,沒曾想,竟然這麽快就要用到。
周瑾樾抬起頭,池年將手機推到他那裏,“龍城北郊,高新那片廢樓盤裏。”
“去通知駕駛員。”他沒有要計較定位的意思
池年暗自鬆了口氣,忙不迭的跑去駕駛艙通知。
軍用直升飛機的速度在每小時四百公裏左右,從盛京回龍城,剛好一個小時多一點。可剛進龍城,池年手機裏的信號點開始迅速移了起來。
池年盯著手機屏幕,周瑾樾一眼掃過去,沉聲道,“不用看了,去麗宮跟阿亭匯合。”
“好。”池年再次跑去通知駕駛員。
在這一個小時裏,冷靜下來的兩人已經猜到了大概的因果,開始知道喬泠的位置時,周瑾樾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謝鬆亭。後來,謝鬆亭在半路上接到他的電話。
周瑾樾不想壞了喬泠的計劃,當時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去迫自己給謝鬆亭打這個電話。
“別去了。”他說
那種崩潰幾近瘋掉卻還努力保持清醒的語氣,讓謝鬆亭心驚不已。
池年眼睜睜的看著他給自己不停的灌藥,一瓶未開封的拉莫三嗪,他就跟不要命似的,一會兒倒出幾顆,一會兒倒出幾顆。藥下去小半瓶,池年是從他手裏奪過來,全倒進洗手池裏,用水衝了下去。
周瑾樾那會兒緒很不穩定,不誇張的說,如果開窗或開艙,池年都怕他會跳下去。
好在,周瑾樾自己冷靜了下來。
...
十分鍾後。
直升飛機在麗宮附近的草坪上落下,周遭沒有路燈,池年和周瑾樾從直升機上下來,謝鬆亭帶著二人來到一方竹子搭建而起的高高的花牆後。
“外麵的燈線都被剪了。”暗裏,謝鬆亭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氣息浮的黑廓,“瑾樾,他們馬上到,你控製住自己,想想泠泠,也不能出去。”
周瑾樾不說話,池年剛把手放在他肩上,忽聽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從哪傳進了耳中。
三人四下環顧,見後有一道被月拉長的影,謝鬆亭和池年下意識的左右摁著周瑾樾的肩,不由分說的帶著他閃到一邊。
影子愈發的近,腳步聲也越來越清晰,倏而,有聲音傳來。
“就前麵草坪那個長椅上吧,巡邏的保安過來絕對能看到。”
“確定不近點了嗎?這麽黑,萬一他們看不到咋辦?不行往外走走,放在路邊的長椅上?”
“也行,那趕的,保安馬上就過來了!”
聲音隨著腳步漸行漸遠。
銀輝自天邊灑下,月如水,暗影漂浮。
周瑾樾眸死寂的掠著遠從眼前一閃而過的黑影,腳步微,肩上陡然一沉。
“哥,不能去。”池年小聲提醒。
周瑾樾攏著眉宇間的鬱,垂在側的手攥拳頭,用力到指骨發白。
不一會兒,黑影再次從眼中溜過。
周瑾樾再也按捺不住,邁開長,從小路上飛奔出去,徑直跑到環形路上,一眼看到那抹躺在長椅上的單薄影,迅疾的步伐突然踉蹌了一下。
長椅前,他小心翼翼的彎腰將自己如視生命的孩兒抱起,低聲輕喚,“泠泠?”
孩兒沒有回應,隻剩滾燙的溫過的衫滲。
周瑾樾低下脖頸,臉頰在額頭,瞬間,他無法在自持冷靜,慌朝家中跑去。
“壞了。”跟在周瑾樾後的池年,扭頭跟謝鬆亭說,“我看到泠泠的臉腫起來了。”
謝鬆亭眉頭鎖,“恐怕不止於此。”
......
周瑾樾抱著喬泠跑回家中的時候,阿姨正在客廳裏焦急的徘徊,一眼掃到他懷中的喬泠,阿姨又驚又喜,急忙跟了過去,“瑾樾,泠泠怎麽了?有沒有事?需要我做什麽?”
“找醫生!去找醫生!”周瑾樾一腳踢開半掩的房門,隻留下一道沉鬱中滿是擔憂的話語。
阿姨聞聲腳步一轉,急忙給喬泠之前給的介紹過的家庭醫生打電話。
醫生來的很快,進臥室的時候,周瑾樾已經給喬泠換好了服,正用冰袋冷敷在額頭和紅腫的臉頰。
周瑾樾周的氣低的嚇人,神更是可怖,池年和謝鬆亭也好不到哪去,醫生不敢開口黴頭,及時求助的看向阿姨。
“高燒,將近四十度,不知道燒多久了。”池年一把接過醫療箱,焦急的催促道,“掛吊針也好,打針也好,你必須讓盡快退燒。”
聞言,醫生迅速開始著手準備,配好藥,針尖紮進喬泠白皙的手背上,掛了吊針。
轉而去拿消腫的藥膏,驀地,聽男人嗓音嘶啞的開口道,“驗。”
“什麽?”轉頭
周瑾樾,“驗。”
醫生不敢多問,聽從他的話,取驗。
“你們兩個照顧好。”周瑾樾從床邊起,戾的眸自喬泠手臂上掃過,“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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