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短暫的商量之後，隻有本就揣著巨款的裴聞檀和虞繚，以及剛靠著打劫突然暴富的蘭一航和邊韶，選了最豪華的套餐。

另外兩組有限時間找出的卡太，隻能看著A區的各種海鮮大餐眼饞，最後選了倒數第二檔，開始用普通酒店自助餐水準的C區。

晚餐結束，還有今天的最後一個環節。

夜晚的海麵，波濤起伏，淡淡霧氣彌漫，像是一隻潛藏在暗中伺機而的兇。

虞繚站在甲板上，鬢邊垂落的長發被海風，連眼睫都隨風微。

裴聞檀站在邊，沒去聽前頭賀酌冗長的流程介紹，垂落的長指了虞繚的手，到指尖的涼意，眉梢微蹙。

“是不是很冷？”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虞繚的指尖包在手心。

虞繚搖搖頭，“還好，隻是手指容易冷。”

裴聞檀嗯了一聲，“我給你捂著。”

修長手指輕輕挲著的指腹，偶爾，指尖會不經意般蹭過掌心。

……也不是偶爾。

虞繚攏了攏長睫，有些想笑。

隻要的注意力落在旁人上太久，那手指就跟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小貓一樣，會挨挨蹭蹭搞點兒小作。

可要是看向裴聞檀。

隻會得到一個裝模作樣的茫然眼神。

看得多了，裴聞檀還要倒打一耙，將抵在微涼的耳尖，理直氣壯道，“你怎麽老看我？”

“繚繚，想看就看，我不收朋友的錢，看多久都行。”

真的很稚。

虞繚想。

可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眸中流出的笑意，是那樣的放鬆愜意。

賀酌終於念完了讚助商名單和手卡流程，讓工作人員送上了燈盞。

還不忘對著直播間鏡頭鄭重宣布。

“節目組已經聯係了專門的天燈回收團隊，保證不會汙染海洋環境，請大家放心。”

工作人員穿梭在嘉賓之間，送上兩人合抱大小的竹骨天燈。

用富有韌的薄薄宣紙做皮，裏麵固定了一截紅燭。

海風送來了邊韶嘀嘀咕咕的碎碎念，“上次找許願石和許願樹，這次是找海神許願了嗎？節目組還懂得做兩手準備……”

虞繚聽得想笑，眉眼彎起，在工作人員詢問是否需要馬克筆時，歪頭看向裴聞檀。

“你需要嗎？”

裴聞檀端著天燈，漫不經心抬眼，“繚繚不需要？”

虞繚搖頭。

“我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很好。”

停頓了下，慢吞吞道，“而且，我聽說短時間不能向兩位不同的神明祈願，願是不會實現的。”

“山上的許願樹，可能歸山神管轄……總之，和海麵上放飛的天燈不會是同一位神明吧。”

虞繚說得很認真，說完，還兀自點了點頭。

像是在自己的話語佐證。

裴聞檀懶洋洋彎眸，“有道理，那我們就不要馬克筆了。”

工作人員遞上了長款點火機。

推按鈕，小小火苗跳躍而出，點燃了那截蠟燭的燈芯。

竹骨天燈驟然亮起明亮暈，燭微微搖晃，連帶著倒映在眸底的碎也在流轉。

裴聞檀捧著那盞天燈，開口道，“繚繚。”

虞繚抬眸看他，眼神中帶著疑。

他們隔著一盞天燈對。

朦朧線氤氳跳躍，了五線條，連帶著開口時的嗓音，好像都添了無邊的暖意。

“你可以向我許願。”

裴聞檀短促輕笑，上說著開玩笑般的話語，可神卻格外認真。

“我來當你的許願仙，實現你的願。”

耳旁約傳來賀酌組織放天燈的聲音，導演組準備的天燈數量不，許多工作人員也興致的點燃起一盞，甲板上像是落了漫天星辰，粲然明亮。

虞繚拿著屬於他們兩人的這一顆星辰，笑意輕快，“什麽願都可以嗎？”

裴聞檀點頭，“隻要我能做到。”

“那我要好好想一想。”虞繚笑道。

“想很久也沒事，許願仙隨時接單。”裴聞檀跟著笑，尾音溫落下，“我是屬於虞繚一輩子的。”

“……”

賀酌開始倒數，“我數到一大家一起放天燈啊！五、四、三……”

氛圍染，許多人也開始跟著倒數，聲浪起伏。

虞繚突然開口，“那我想好了。”

“我想要——”

“……一！放飛！”

在紛雜的歡呼聲中，數盞明亮天燈起飛，天上地下，兩璀璨星辰。

裴聞檀和虞繚同時鬆了手，天燈從兩人中間飛向墨藍天空，燭在風中搖曳，卻始終明亮燦爛。

虞繚往前一步，站在裴聞檀麵前。

幾乎所有人都抬頭在看那深黯夜空中星子般奪目的天燈，隻有他們，在喧鬧人群中，在浪漫天燈下，悄悄語。

在裴聞檀張開手臂的下一個瞬間，虞繚就撲他懷中，仰起瓷白臉龐，烏瞳盈盈彎起。

嫣紅瓣也翹起弧度，輕聲道，“那我想要——裴聞檀心想事，所求皆得。”

“……”

裴聞檀一時啞然，呼吸微沉，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想給虞繚塞很多的糖。

可懷中的虞繚，分明沒怎麽嚐過糖的甜，卻毫不吝嗇，將所有的糖都捧回裴聞檀眼前，要送給他。

某種細微又晦的酸，一遍遍迫著腔，連眼眶都泛著熱意。

裴聞檀眼睫眨的頻率加快，連嗓音也低了兩個度。

“隻要這個？”

虞繚回得很確定，“我隻要這個。”

裴聞檀啞聲笑了下，他收攏手臂，脊背微躬，將頭埋進虞繚的頸側，聲音很悶。

“那現在，我們的願都實現了。”

裴聞檀想要虞繚喜樂安寧，想要虞繚做自己，想要……如果有可能的話，想要虞繚選擇他。

足夠幸運，他的蝴蝶，已經落在了懷中。

裴聞檀抱得很。

虞繚沒抗拒，抬手搭在裴聞檀腰間，回抱回去。

海風繾綣過耳畔，聽到有人在驚呼。

“那邊，是不是一隻鯨魚啊！”

虞繚抬眼，下抵在裴聞檀的肩頸上，往遠看去。

或許是被他們這邊絢爛天燈吸引，遠的海麵上，約起伏著一道豎著尾的影。

隨著那道嘹亮聲響起，那影一拍尾，卷海波漾，飛快遊走了。

“好像真的是鯨魚，我們也太幸運了吧，竟然能在近海區看到鯨魚！”

“跑了跑了，看形不是大鯨魚，可能是鯨魚寶寶來看熱鬧。”

似是一道電劃過腦海，虞繚注視著那遊曳遠去的尾，突然想起了自己到底是在什麽時候見過那條錦鯉。

……是一高的春季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