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鍾鹿跟厲競東離開醫院,一坐進車裏,鍾鹿就按住了厲競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憤憤說道:“我們去一趟老爺子那裏。”
厲競東秒懂的意圖:“打算去給我出氣?”
“是的。”鍾鹿看著他額頭那道目驚心的傷,就氣不打一來。
清創的時候鍾鹿就看著很嚇人,原本護士給了一塊紗布止,但厲競東嫌難,止住後就扯了紗布。
此時很深的一道口子,傷口紅得嚇人。
鍾鹿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老爺子怎麽可以這樣!
厲競東安著氣呼呼的自家太太:“沒必要。”
“你能拿他怎樣?打他一頓?那可是大逆不道。”
厲競東將鍾鹿的手拿下來,放在自己掌心裏把玩著,那膩,讓他心瞬間無比盈而溫暖。
他淡淡道:“他之於我,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我已經習慣了。”
“不就請別打擾啊!”鍾鹿為他打抱不平,“既然他不你這個兒子,那還讓你接管什麽厲氏?不認你就是了。”
“既然認了你,還著你的利益好,那就應該好好待你。”
“哪有這樣欺負人的?用著你還傷害著你?”
鍾鹿曾經跟外界一樣,覺得厲競東不擇手段奪權上位,無無義,可實際上他其實最是重重義。
因著當年厲啟文父親的那點,一直在為厲氏做牛做馬。
他才是最慘的!
厲啟文上次喝醉了酒還跟哭訴,說厲競東欺負他,明明是他們厲家所有人都在欺負厲競東!
厲競東低聲笑了起來。
自從他接管了厲氏,還從來沒人為他打抱不平過。
所有人從來都覺得他是爭家產的,而不認為他是在救厲氏。
更從來不會有人看清他是被欺負榨的那一個,他們隻會覺得,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上,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果然啊,隻有自己的親老婆,才會心疼自己。
也隻有他的呦呦,才懂他。
手上微微用力,他將人扯了懷裏抱:“呦呦,這世上就隻有你會心疼我,我隻有你了。”
鍾鹿推了推他:“別、別這樣說啊。”
覺他在道德綁架啊,好像在暗地賣慘,讓不能離開他,離開了他就一無所有了。
從男人懷裏起:“就算不去找老爺子,那我也要給他打個電話!”
鍾鹿咽不下這口氣。
“好。”這樣為自己出氣,厲競東自然縱容著,任由發揮。
他也很想聽聽看,是怎樣為他爭口氣的。
他喜歡的古靈怪,不按套路出牌,老爺子八又要吃癟。
鍾鹿心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撥通了老爺子的電話,語氣巍巍地說:“老爺子,厲競東今天回來額頭傷了,他竟然說是您打的!”
那端老爺子剛要沒好氣地說就是他打的,就聽又氣憤地說:“我才不信呢,他本就是在說謊!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做父母的對孩子下那麽狠的手?”
“虎毒還不食子呢!”
老爺子:“……”
這不是在間接罵他連畜生都不如嗎?
厲競東在一旁握拳抵在邊,忍著笑。
鍾鹿又道:“再說了,厲氏現在是他掌權,您本不可能得罪他啊,否則他一怒之下以後不贍養您了,您要怎麽辦啊。”
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這個鍾鹿立場上是站在他這邊,不滿地吐槽厲競東的,老爺子怎麽就覺得他蹭蹭往上彪呢?
這話說的讓他後背有些冒冷汗,也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他以後再這樣暴地對待厲競東,厲競東可以不贍養他。
鍾鹿又篤定地說道:“我覺得他那種六親不認的個,八能做出不贍養您這種事來!”
又甜甜地說:“當然,我覺得您那麽慈祥,他額頭的傷肯定不是您打的,我就是跟您說一下,他背後抹黑您呢。”
“那個、鍾鹿啊,我最近很是不舒服,先不說了吧。”
老爺子說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他是真的不舒服了。
總覺得自己被罵了、被威脅警告了,卻又找不到是哪裏出了問題。
厲競東忍不住了,幹脆笑出了聲來:“呦呦,真有你的。”
有人為自己出頭,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雖然他在外人看來強勢強悍到無堅不摧的地步,可偶爾被人這樣護著一次,很幸福。
把老爺子給怪氣了一頓,鍾鹿總算覺得心裏沒那麽氣了。
再有下一次,恐怕就真的找到老爺子麵前去了。
自從認識厲競東,他就一直在護著,自然也見不得他氣、傷。
到家後鍾鹿打算先收拾行李,結果就見厲競東也拿出了他的行李箱。
鍾鹿問道:“你要出差?”
厲競東無奈道:“我就不能是跟你一起去劇組?”
鍾鹿:“……”
厲競東以為是怕被人看到,於是說:“不會讓人拍到,平時不去找你,你收工後見麵就行。”
就算兩人都在南城,他平時也得上班。
他可以接兩人白天各忙各的,但不能接晚上也見不著麵,而且還是好多天。
讓鍾鹿無語的倒不是怕被別人看到,而是厲競東這種跟著去劇組的行為。
抗議道:“你至於這樣嗎?你不工作了?”
“至於。”厲競東神鄭重,“哪有新婚夫妻像我們這樣分居的?”
剛領證回娘家,回來沒待一天飛海城,這又要飛劇組,厲競東覺得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
“至於工作,現在都電子化辦公,我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沒什麽好耽誤的。”
如果有非要他出麵的重要事,大不了他再飛回南城就是了。
被他這樣一說,鍾鹿想了想兩人領證以來的生活,好像確實沒太多時間待在一起過,所以心裏當下也就妥協了。
可怎麽覺得,跟厲競東的這場婚姻,越來越跟當初想象的不一樣了。
原本就是想著敷衍他一下,大概率婚後他們還是各過各的,誰知現在是牽扯得越來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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