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消息?”桑護疆疑問道。
老夫人瞇起眼,“挽君這次來潭州,是虞扶搖陪來的。”
卿扶很快就明白這其中的奧妙,桑護疆遲鈍了片刻,瞪大眼道:“母親,你該不會是想說虞小王爺對挽君……”
“知道就好!”老夫人白了他一眼,“挽君可是我親孫媳,如今和離了,了別人眼中的香餑餑,豈不是人人都要搶,你們倒是半點不著急。”
“挽君人這麽優秀,別人喜歡也是正常的。”卿扶與丈夫對視了一眼,“若是挽君真與虞小王爺兩相悅,那咱們也該祝福……”
“不行——”
“絕對不行——”
桑護疆叉著腰,“虞安那孫先前就想搶我媳婦兒,沒功,就想讓他兒子搶我兒子的媳婦兒,不可能,絕不可能!”
“別胡謅。”卿扶白了他一眼,“當年你和淮南王都是軍中的將領,我在大婚前來看你,在軍營裏迷了路,他隻不過送我來找你。”
桑護疆冷笑了聲:“是,送著送著就抱一起了。”
“你非討打是不是。”卿扶瞪著他,“我腳扭了,人家好心扶我一把,就你心眼子小,記著這事兒記了二十年,你兒子都這麽大了,還拿出來說事兒,清清白白的兩個人到你裏就不幹不淨了。”
“嗯。”老夫人點評:“小心眼這一點和他那死爹也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好了,別扯這些了,一回想起來這些我小心髒都痛。”桑護疆了口。
“說回來,一是咱們桑家或許日後還是有機會重返京城,二呢,如今還有頭大尾狼盯著挽君,咱們可得好好盯著。”
老夫人心中自有盤算,“況且家隻說和離了挽君就不用與桑家去潭州苦了,也沒不許挽君來潭州開店,就算是挽君和阿遠重修於好,也沒忤逆家的意思。”
“得了,你先過你孫子那一關吧。”桑護疆深吸一口氣,“若是讓他知道你收了挽君的錢……”
“這也是挽君想看到的。”老夫人搖了搖手指,“就說你比你老娘吃了幾十年的飯,挽君這樣做,的確會讓阿遠心裏有緒,但是一有緒,兩個人之間不就有羈絆了。”
桑護疆皺眉,“真的假的?”
“你就等著看吧。”老夫人有竹,對杏花吩咐道:“土挑一點的,好久都沒開葷了。”
……
潭州最富盛名的食肆名喚玉樓,隻有富貴些的門戶才會到此地用飯。
王孫在包房中訂了兩張桌子,除卻差弟兄們,單供給桑渡遠、趙亦寒還有李逢生一桌。
“這什麽場合,王孫你撿錢了?”李逢生都覺得稀奇,差的月俸他們心裏都門兒清。
王孫就算是半年不吃不喝,也攢不下今兒兩桌酒席。
王孫撓了撓腦袋,瞥了眼桑渡遠,“這個…不著急,大人們吃好喝好了最要。”
桑渡遠狐疑地看向對方,“王孫,沒做什麽狗的行當吧?”
王孫連忙擺手,“不敢不敢,大人紀律嚴明,我們這些做手下的無論如何都不能給老大您丟臉不。”
“心裏有數就好。”桑渡遠喝了口酒。
李逢生連忙打趣:“你看看你,才從京城來潭州多久,脾氣變得這麽難搞,怎麽了,潭州好食辣,你脾氣也火了?”
“關你屁事。”桑渡遠又悶頭喝了一杯酒,趙亦寒看出來他緒不好,笑著夾菜道:“今日你手下人破費這麽多,你拉著這張臉,豈不是辜負了他?”
“不、不、不。”王孫提著酒杯,默默站到了桑渡遠麵前,“這頓酒菜,其實不算是我請客……”
“什麽意思?”李逢生不解。
王孫咳了兩聲,猶豫不決地著桑渡遠,“這是…這是…夫人給的錢。”
“夫人?哪個夫人?”李逢生皺眉,“你娶媳婦兒了?”
“不是!”王孫眼珠子慢悠悠轉到桑渡遠上,不說話了。
桑渡遠到對方的眼神,筷子扔在桌上,“你說這是誰給你的錢?”
“夫、夫人。”王孫咽了口水。
桑渡遠:“誰夫人?”
“您、您夫人。”
“瞎說什麽呢,他都和離了,哪來……”李逢生話說了一半,忽然捂住,看向神繃的桑渡遠,“挽、挽君給的啊……”
桑渡遠臉上的表很冷,“你再說一遍。”
王孫飛快低下頭,一口氣說完:“今日我送夫人出門,說我跟著大人辦案辛苦了,第一次見麵,沒準備禮,就將這些錢塞給小的,說就當作是請兄弟們吃飯的錢。”
桑渡遠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就這麽收了。”
“大人,我、我也不想收的…但是、但是夫人說、夫人說……”王孫結結。
“一次說完。”桑渡遠一字一頓,儼然是極其不悅。
王孫連忙添油加醋道:“夫人說,就算您知道了,隻說是給的,還說你們倆關係不簡單,你不會罵我的。”
“……”桑渡遠眉頭皺的很深,“真是這麽說的?”
“是……”王孫小心翼翼看著對方,又低下頭道:“大人,其實我看夫人對您還關心的,還問了我您家住在哪裏,要我看本不像傳聞裏那樣負心……”
“咦——”
王孫抬起頭才發現麵前的位置空了,“人呢?”
趙亦寒咬著,“走了。”
李逢生笑了下,倒了杯酒喝,“著急回家,怕人走了估計。”
……
桑渡遠急匆匆跑回家,發覺家裏頭擺了一桌吃剩的飯菜還沒收拾,鴨魚樣樣俱全,很是盛。
以他的俸祿,家裏頭很久沒這樣奢侈了。
“這是怎麽回事?”他走到飯廳裏,桑護疆幾人正坐在一邊喝茶,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挽君來過了。”
桑渡遠張開,“……”
“早走了。”卿扶扔給他一個包袱,“走之前給我們大包小包提了很多東西,打開後,發現了這些。”
襖子材質厚實,一看便價格昂貴,裏頭放了一遝又一遝又銀票,數額不小。
“你們怎麽能收的錢?”桑渡遠麵龐黑沉,鮮同他們這樣發脾氣,語氣拔高:“難道你們不知道我虧欠了多嗎?”
“誒——”
老夫人擺手,一臉理所當然,“這話不能這麽說啊,你虧欠了,又不是我們虧欠了,這個錢是挽君給我們的,又沒說給你,大不了你不用就是唄。”
“祖母!”桑渡遠擰住眉,攥住了拳,深吸一口氣,提起包袱,轉頭回了自己屋子。
“這小子這麽大脾氣,該不會去找挽君算賬吧?”卿扶忍不住擔憂。
“就算要找,應該也不是算賬吧。”老夫人笑了笑,“他多大本事你還不清楚,跟他爹一個德德,媳婦兒比天都大,就算跟自己生悶氣,也不會讓挽君不舒服。”
“……”
夜浮沉,奚挽君閉了窗,將湯藥喝下後,躺在了床上,不一會兒就睡意昏沉。
油盞燃盡,窗子傳來一道細小微弱的聲音,一個人影從窗戶口利落地翻進來,看著床上的人影,逐漸走近。
被子有一半落在了腳踏上,子表不適地著子,應當是冷這樣的。
“這麽晚了,他就留你一個人睡,不知道在哪鬼混。”桑渡遠低罵了聲,將腳踏上的被褥抱了起來,輕輕蓋到了的口上。
“笨死了,睡個覺還踢被子,真以為還是從前我在的時候……”
子呼吸輕淺,幾縷碎發蓋住了臉頰,出的脖頸修長,瑩白著淡淡的澤,睡恬靜好,讓人瞧了就移不開眼。
他盯著,慢慢蹲下,正手拂開臉上的碎發。
“桑渡遠……”
對方忽然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