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的夏來的氣勢洶洶,可早上卻依然涼得很。
縣衙的大門緩緩地打開,兩個剛起來的衙役打著呵欠就往臺階下走。
“咚咚咚!”
縣衙大門口的鼓突然被人狠命地敲響,震耳聾。
其中一個衙役嚇得差點沒從臺階上滾下來。
“誰一大清早敲鼓?”
一男一敲完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青天大老爺,救命啊!”
“救救我苦命的兒吧。”
四十多歲的男頭磕得咚咚響,跟不要命似的,兩個衙役生怕他們把自己給磕死了,連忙上前去,一人拎一個,看清楚了這二人的長相。
得了,還是老人。
王興民同時穿著服出來了,坐上了明鏡高懸之下,服帽威嚴之下,依然睡眼惺忪。
幾個黑衙役立著殺威,頓時,大堂威儀就停兩個男的哭聲。
“堂下何人?因何敲鼓?”
王興民的驚堂木一拍,二人嚇得一哆嗦,連忙又拜。
男人很快就安靜下來,“草民李生,這是草民的媳婦錢氏。大人,草民敲鼓,是因為草民的兒不見了,求求您,救救草民的兒吧,草民的兒失蹤了。”
“嗚嗚嗚,兒,我苦命的兒啊!”人跟在旁邊嚎哭。
王興民又拍了下驚堂木,“公堂之上止喧嘩,好好說話,你們的兒什麼名字?何時失蹤?”
“草民的兒李雙,在城侯府做事,是夫人的丫鬟,在府里頭吉祥,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回家來了。”
王興民“……”得,原來是這一戶人家。
“本正在派人手尋
找,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王興民說。
錢氏甩潑皮無賴了,“大人說很快,很快是什麼時候?民婦在家中已經等了大半個月,大人還要民婦等多久?”
王興民“……我們在盡力。”
“我昨天晚上夢到我的兒了。”婦人一臉的驚懼和絕“跟我說,被關在一個不風不見天日的地方,說好害怕。大人,我兒是不是已經遇害了啊?”
王興民“……”其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他不敢說,“人未找到之前,暫不能判定生死。二位也不必憂心,李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歸來。”
公式化的回答讓婦人并不滿意。
仰天長嘯,突然直起子“要是找不到我兒,我就,我就撞死在這里。”
錢氏作勢往柱子上沖,王興民嚇得都站了起來,厲聲呵斥已經懵了的衙役“還不快把人救下!”
“哦哦哦。”
幾個衙役這才回過神來,瞬間清醒了。
連忙前后左右包抄上去,將要撞柱的婦人給攔了下來。
錢氏被人救下,依然嚎啕大哭“我兒肯定遇害了。現在天氣這麼熱,我兒要是死了,也該發臭了,等你們找到,估計就只剩下一白骨了。我可憐的兒啊!”
“我的雙兒啊。”李生也在哭。
王興民嘆了一口氣。
父母心疼子,人之常
啊。
王興民也是當爹的,雖然兒遠在百里之外,可他常常睹思人,想起自己的孩子,是看著他們的東西,心里都甜的。
可若是孩子出事了,這對夫婦該有多傷心啊。
王興民同“你們也無須擔憂,本再多派人手去找。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代。”
活要給他們找到人,死要給他們找到尸。
總該有個代。
王興民將衙門里的所有衙役都派出去了,周邊的樹林、河流都沒有放過,一群人興師眾的,許婉寧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父母去衙門告狀了?”
“嗯,說是在衙門里哭得都要撞柱子了。”陳回答“他們說夢見吉祥已死,里也口口聲聲說,吉祥已經死了。”
“吉祥與他們并不親近。”不然也不會不讓許婉寧回去送封平安信。
“屬下猜測,他們一定有人指點。”
吉祥已經沒面大半個月了,若是父母要兒,肯定早就跳出來了,可他們卻一直等到現在,還等到這個時候。
前兩日,才有人,活蹦跳地從寧院出去。
許婉寧的目看向已經空置了的東廂房。
自從崔云楓離開,許婉寧就讓紅梅一點點將里頭的東西燒掉了。
那個惡心男人用過的東西,是看著都覺得惡心。
可別說,用渣男的東西燒火,做出來的飯菜還香的。
被褥裳什麼都燒沒了,聽說下一步就要燒桌子椅子和床了。
“
小姐是懷疑崔云楓?”
許婉寧沒說是還是不是,收回了視線,“你大嫂月子坐得可還好?”
“應該是好的,大哥請了一個月的假,專程回去照顧大嫂。”陳模棱兩可的說道。
許婉寧聽出來了,“你都沒去看過嗎?”
陳抿,他高大的軀耷拉個腦袋,弓站在許婉寧的跟前,像是個犯錯了的孩子。
“嗯,沒去。”
“他是你大哥。我不想因為我與崔云楓的關系,讓你們兄弟兩個反目。”
“他是小姐的敵人。”陳并不后悔,“因為許家,我們才能活下來,許家是我們的再造父母,可大哥卻站在崔云楓那一邊,那就明顯是跟小姐作對。大哥他貪慕侯府榮華,跟在崔云楓邊,哄騙小姐,陷害小姐,屬下就無法……無法……”
無法再與他稱兄道弟。
“可你們總歸是兄弟。”許婉寧幽幽嘆氣。
陳長吸一口氣“是。所以,屬下想求小姐一個恩典。”
“你說。”
“若是有朝一日,小姐得償所愿,能不能饒陳遠一命?就讓他帶著妻過普通人的日子。”
陳遠背叛小姐,他是罪有應得,可大嫂母是無辜的,若是陳遠死了,們孤兒寡母,又該如何?
許婉寧點頭“我答應你。”
陳遠的家離侯府稍微有些遠,走路差不多要兩盞茶的功夫,陳手里拎著大包小包,走到陳遠家的時候,后背已經是細的汗珠了。
“誰啊?”是一道輕的聲,還伴隨著小嬰兒的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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