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對不起他

簡沫微愣，想了想他們的時代背景，“是相親？”

“是，那個年代相親太普遍，一晃啊，也都幾十年過去了。”他似有歎，“回頭過去，其實最開始我和是沒有的，可這麽過著，有吵有鬧，有商有量，也有樂趣。”

簡沫聽得笑起來。

“我記得我和吵的最兇的一次，是我要辭職去別地支教，那會孩子才三歲，吵的喲，房子都快掀了。”他在回憶，言談間略有得意，“你猜怎麽著，最後還是我吵贏了。”

溫的老婆婆不屑一笑，“吵贏了算什麽，你也就在那兒待了兩天。”

他不滿，“那我還不是牽掛孩子。”

老頭子年輕的時候是有一腔善心和抱負的，原以為自己的意誌力能在山區待很久，沒想隻待了兩天就崩潰了。

人啊，一個人的時候怎麽樣都無所謂，什麽苦也願意，但隻要遇到溫，習慣了溫，整個人就會變得不堪一擊。

簡沫忍不住，“您也牽掛婆婆的吧。”

聞言，老爺爺和婆婆對視一眼，即使上了年紀，也是有不好意思的。

“這些年，跟著我了很多委屈。”

每天做家務，照顧他，維持生計，死心塌地就是這麽多年。

這不是書麵上寫的隻要堅持就可以的，還需要強大無畏的。

誰不想這樣呢，擇一城選一人，安靜普通過完這一生，臨死前握對方的手，承諾如果有下輩子，還是要在一起。

但這在這個速食時代，太難了。

許父握著兒的手，眼神肅穆，“小姑娘，我剛剛聽你講，你失去了婚姻？”

簡沫有些微恍神，“是。”

“他對你不好？”

要怎麽表達呢？結婚以來，霍祁琛對很好，好到讓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老簡，他是第二個對自己這麽好的男人。

簡沫整個人突然克製不住的，慢慢的俯在自己的膝蓋上，尋求一個歸屬，的腦子裏跟放電影似的，各種人悉數登場。

“是我對不起他。”

兩天後，簡沫在青櫻的勸告下，去工作室做些事轉移注意力，但剛出病房，抬頭就看見了霍書的影。

皺眉，腦子一抹詫異閃過，之前霍祁琛的病房也在這裏，霍書會出現在這，是……霍祁琛還沒出院嗎？

果不其然，上天跟安排好似的，下一秒，簡沫看到了從病房裏走出來的男人。

氣比上次見麵還要糟糕，但當他這個人站立在你麵前，即使棱角消失了，那種迫力還是在的。

簡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在他的近麵前，總會到害怕。

在隻隔三步的時候，簡沫找回理智，扯起一抹貌似輕鬆的笑，“霍先生，很巧。”

致的皮鞋頓步在眼底。

霍祁琛原本隻是沉默的盯著看，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神愈發沉，突然毫無征兆的欺上來，大手虎口直接掐住了的下顎。

他在冷笑：“你在怕什麽？”

簡沫仰頭。

他摘掉的口罩，“怕被人認出來？還是因為你做了不知恥的事！”

他一字一句，是非常憤怒的困。

簡沫被掐的生疼，力拍他的手：“霍祁琛！”

他俯低子，冷笑起來像歐洲的吸鬼，“你不願意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是不是因為，你和他認識？不止你認識，我也認識。”

陳述句。

氧氣一點點從肺部出，目之所及的一切驟然變得恍惚，像是電影裏的拍攝理手法，五六怪陸離。

後來，連他的模樣也看不清了。

他應當是查到了什麽。

簡沫的緒一點點變回平靜，安穩的落回心髒。

決定放棄無謂的掙紮，如果這個男人要掐死，那就來。

似乎到了人的求生在衰退，霍祁琛睜開疲憊的眸子，理智回籠，最終到底選擇鬆開。

力量突然消失，後退兩步，搖搖墜，看上去很狼狽。

霍祁琛顯然不打算放過，近了，不似剛才突兀的暴怒，簡沫反而更怕。

他說：“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控製不住說傷人的話：“但我現在你，都覺得髒。”

他不可能真的掐死，簡沫沒膽子再敢惹這個麵臨崩潰的男人，盡量遠離，捂著脖頸用力咳嗽，“所以離婚吧，你的資產複雜，協議書你來擬定比較好。”

霍祁琛一黑，因為姿勢有些佝僂，看上去，像是從末日走來。

他有些後悔，不是故意傷的，他隻是太生氣，太生氣了。

簡沫平平靜靜的看向他，沒有任何憤怒激進，越是用這樣的眼神，霍祁琛就越是難。

“你要放棄我嗎？”霍祁琛輕聲問。

簡沫幾乎窒息，咬牙點頭，“嗯，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瞞了，我們這樣下去，也回不到原點。”

“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我想去找老簡。”

霍祁琛咬著後槽牙，咬出一的腥味，眼前暈眩。

兩人之間仿佛隔著天塹，不真切。最慘不過人設崩塌，不過信念消泯。

“你對我，有愧疚嗎？”

簡沫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神淡淡：“我沒有任何愧疚。”

彎腰拾掉落的口罩，未起，聽見霍祁琛氣息不穩，略顯尖利的聲，“不要撿。”

止住。

“我說不要撿，聽見了嗎。”語氣更激烈，依然是陳述句。

簡沫用眼神餘看他，心裏竟然起了一容。

此時的霍祁琛有一些脆弱，好像撿起口罩，有什麽他一直堅持的東西，就徹底倒塌了。

日傾斜，時間在往前走，簡沫到底扣那頂帽子，重新戴好，站直，轉離開。

男人備力的嗓音追上來，“如果離婚，你是婚姻過錯方，霍氏的律師團會讓你傾家產。”

簡沫的腳步卻沒停，異常堅定的往前走，不回頭。

“給我一個理由。”一個一定要離婚的理由。

不回頭。

回應男人的，注定是一整條走廊的空寂，空氣裏的塵埃，晃晃悠悠往下墜。